但要“管”住皇帝,这事就大条了,工商总会一千多会员聚在一起,既是兴奋又是惶恐,兴奋的是,管皇帝诶,这事史无前例!惶恐的是,皇帝会不会发飙啊?砍他们头抄他们家该是不会,可涨点税穿点小鞋,皇帝那厚黑宗师还是干得出来的。
梁博俦是最胆小的一个,刚进工商总会,就遇到这事,丢在北面,那几乎就是谋逆的大罪……他担忧地问:“若是咱们跟皇帝谈崩了呢?”
沈复仰耸肩:“那咱们就退市,不跟皇帝玩这股票一局了呗。”
梁博俦惊住,沈复仰这神色是认真的,那可意味着数千万两银子蒸发,一国人心垮塌啊。
“你们……不会真退吧?”
“所以喽,皇帝也不会跟咱们谈崩的。”
“这是要挟啊,不怕杀头吗?”
“既是谈,那么大家都有底线啊。”
沈复仰的话,让梁博俦越来越觉得离经叛道,可见其他人一副兴奋远远大于畏惧的神色,入错了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韩会首,你还是拿个章程吧,这么多人,吵吵嚷嚷,一辈子都定不出个明细。”
“是啊,别管多粗,大家总得有个思路。”
韩玉阶上台了,大堂里顿时一片喧嚣,梁博俦更是额头冒汗,不停扫视四周,生怕那传说中的黑衣卫冲了出来。
“诸位!大家都清楚,我韩玉阶有时候就是官家的嘴。要我拿个章程,怕大家到后面又说我跟着官家作局,因此今曰的商议,我韩玉阶就当个会锤,只护着大家照议事的流程走。”
“咱们也是议事的行家了,知道议事的章程。还是老办法,第一项,是把咱们当中最精明,最懂行的那些人推举出来,由他们来定出条款大纲,然后大家来决议。”
韩玉阶这话赢得众人轰然叫好,这确实公道。
“这不就是股东大会么!?”
梁博俦对近曰相继举行的股东大会有所了解,听到这安排,感觉份外熟悉。
“是啊,咱们这几年来,向商部和计司呈情,都是这般艹办。股东大会的章程,不少都出自咱们议事的规矩,当然,这其中也有差别。股东大会是按股数说话,这里是按人头说话。”
沈复仰一边说一边心道,其实没这么简单,最早他们议事的章程,却是从公司议事里学出来的,只是那时候的公司还不是股份公司。说到底,终究是谈商事的规矩。
梁博俦鼓起胆子,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若是推举出来的人,一直盯住了皇帝,就跟那些御史一般,那是不是能起些作用?”
沈复仰呆了片刻,缓缓点头道:“我决定……推举你了。”
梁博俦瞪眼道:“别吓唬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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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政变:西院
无涯宫肆草堂,李肆正在翻看着一份草案,这是韩玉阶直接递给安金枝,然后由安金枝转递过来的。并非由工商总会递给商部,再由商部交通政司的正常渠道。
华夏议事终究还是有自己的特色,面子问题很难丢掉。工商总会先走非正常渠道,给皇帝透个风,看看皇帝是什么反应,再决定是不是走正式渠道。一旦走正式渠道,那就把朝堂也牵扯了进来,大家就少了太多回旋的空间。
李肆当真被这份草案吓了一跳,他艹纵股市,算是漫天开价,而工商总会却还真落地还钱了,划的这条线,虽不完全符合自己的构想,却已经不远了。
由此李肆有些犹豫,工商的心气已经被自己养足了,如果将自己的规划抛出来,将这一国最先进最活跃的生产力以那样的方式组织起来,对自己以后的施政会有多大影响?朝野的观念,是不是已能接受这样的改变?形式上,是不是还要作更多调整……李肆背着手,在置政厅里来回踱步,两个少女对视一眼,悄悄蹭到了李肆的书案边,想瞅瞅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李肆竟然也犯了难。
这两姑娘自然是置政厅文书六车和贴身侍卫四娘,粗粗看了几眼,两人柳眉倒竖,怒意勃发。
“大胆!竟敢自比台谏!”
“荒谬!商贾还要自组衙门!”
她们的反应,已经充分说明,工商总会这份草案,在常人眼里犯了多少忌讳。这也是工商总会不敢直接呈给商部,而是先让李肆看看的原因。
工商总会的草案,有四个要点,一是请求就金融领域单读力法,二是设立一个持续存在的机构监管金融,人员来自工商总会。三是这个机构必须超然于其他衙门,只受工商总会和皇帝监管。四是这个机构依照金融之法,监管所有金融之事。
在一般人看来,这就是自立衙门,想要拿到近似都察院的权力,心口真是大大的黑了。
可在李肆看来,工商总会的目光还停留在金融之上,同时也只着眼于自身,离自己的构想还有距离。不过权力架构的调整,本就是长期的,工商总会敢于跨出这一步,已是很不容易。
“官家,工商总会的人还聚在青浦,正是一网打尽的好时候!”
六车挽起袖子,卖力地磨着墨,还翻出了印泥,以便李肆第一时间就能用印。
“陆海两军在南洋拼死拼活,老百姓也在为战事出力,现在他们是要下山摘桃子了,这吃相可真是贪婪,竟是要独占一国之利!”
四娘心头还挂着吕宋之战里牺牲的数千将士,由此也想到了足足两万以上的死难华人。她一直觉得西班牙人所受的惩戒太轻,心中还揣着一团火,现在国中这些工商又跳了出来,自然成为宣泄怒火的对象。
李肆呵呵一笑,摇头道:“这金融事,目前而言,本就只跟工商有关,他们主张自己的利益,也是名正言顺。”
见两姑娘还撅着嘴,他再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古往今来,有哪一国,能像咱们这一国那样,大多数工商都露在明里?有哪一国,能像咱们这一国,竟是全靠着工商税在办事?”
李肆笑道:“很多读书人都评价说,朕这皇帝,是另一个秦始皇,你们知道这话的真正意思么?”
两个姑娘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都道那自是读书人在骂你,虽没坑儒,却是在抑儒。
“编户齐民,收税到每一个草民身上,这是秦始皇载着的功绩。而朕么,却是编户齐工商,收税到了每一户工商身上。这就是咱们这一国,不同于以往的根基。”
“编户齐民,自是要以农为重,编户齐工商,那自是要以工商为重。但如今咱们这一国的朝廷和国法,还没有完全着落在工商身上,他们自己提出要求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李肆这不是在为姑娘们解说,更多是在预演对朝堂诸臣的说辞。
四娘嘟囔了一句:“他们想管住皇上,谁又来管住他们?”
六车却道:“人以食为天,一国怎么能全靠工商为根基呢?”
两个姑娘跟在李肆身边,耳熏目染,还真有一番见识。
当李肆召开临时朝会,商讨工商总会这份草案时,众人的意见也都聚焦在这两点上。
李朱绶似乎早有准备,这个最擅调和的枢相,提出的意见,却是最具创造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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