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的刘松定进了房门,冷声道:“还不弃械!?”
周昆来乖乖丢开短铳,举手道:“我的身份,你们上面人应该清楚才对。”
一个脆亮嗓音响起:“现在清楚了,周昆来,你已是李卫的一条狗。”
同样身着黑衣的四娘进了屋,这人这话,都让周昆来愣住。
他眯眼道:“这位姑娘是……”
周昆来从未进过无涯宫,自然不认识四娘,四娘摇头道:“我是什么人无所谓,现在要紧的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话是在问他的立场,周昆来还在狡辩:“我……我当然是英华之人,我替李卫效力,也是要摸得更深。这是我们天地会上面的事,你们军情司怎么搅和进来了?”
四娘直入主题:“不要废话!夜深人静,还放着十多号人巡守院子,你早就料到我们会来!可你没搞明白,黑猫到底有多大能耐。就靠这十多号人,就想护住你,真是做梦!现在你不招也没关系,到时自有甘凤池跟你对质!”
周昆来咬牙沉默,好半响后,他苦笑道:“这事……说来话长。”
高举的双手垂落下来,接着他换上一副轻松神色:“看来你们已经没时间听完。”
屋外脚步声不断,竟是周昆来早就备好的人马。
周昆来轻笑道:“没错,我知道你们会来,所以不止放了十来个人守夜,现在……咱们来谈谈生意。”
他对四娘道:“姑娘刚才问我是什么人,老实说,我现在是个生意人……”
四娘和刘松定对视一眼,都觉有些意外。看在周昆来眼里,那自是惊惶之色。
笑容越来越浓,周昆来还坐回了椅子,黑猫虽然厉害,终究只有几个人,在几十名火枪手的围困下,怎么也难逃脱。
“别担心,我不会为难你们,既然是生意人,正好跟你们谈桩生意。”
周昆来还这么说着,屋外情形又是一变,就听闷哼声不断,一个个人体仆倒在地,再是带着闽粤口音的冷喝:“弃械抱头蹲地!”
还有人反抗,枪声轰鸣,划破了沉寂夜空,接着是噗哧闷响声,开枪那人立时了账。
周昆来心弦剧震,四娘冷笑道:“原来你胆子还真是这么小,我们留的后手也不得不用上了。老实跟你说,此番来找你,除了四队黑猫,还有两队红猫。你可是享受这番待遇的第一人,应该自觉荣幸才对。”
周昆来真的呆住了,四队黑猫……寻常黑猫可都是单独一队出动,而那红猫,更是传说中的存在,甘凤池曾经提到过,说黑猫讲求行事狠厉,不留痕迹,而红猫则是死士,只求办成事,不考虑能不能活着,是军情司用来啃硬骨头的杀手锏,至今都未用过。
枪声已响,官府肯定要来查探,四娘再无耐心,直接喝问:“老实交代,藏在暗中那人是谁!?”
周昆来还在顽抗:“我真是……”
刘松定急急道:“鞑子官府肯定要来查探枪声,还是把这家伙抓到合适处再审。”
四娘点头,周昆来惊声道:“我正在给李卫办桩急事,若是抓走了我,李卫马上就能知道,到时你们怕是出不了杭州府!”
四娘随口问道:“什么急事?”
周昆来只觉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道:“他要抓石门吕留良后人一家……”
四娘秀眉顿时挑了起来:“吕留良后人一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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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好人就得有好报
“吕留良后人一家……”
杭州府城,浙江巡抚衙门里,范时绎拿着李卫的书谕,皱眉沉思。
“李卫要我封嘉兴府海陆两境,严防吕家人走脱,却又不让我浙省官府去拿人,抱的是什么用心?”
范时绎是本朝开国大功臣范文程的孙子,康熙末年任马兰峪总兵,康熙驾崩,雍正登基后,大治防务,摆出一副若是大将军王起兵作乱,自己就舍命相抗的架势,得了雍正赏识,转武为文,任浙江巡抚。
如果不是李卫转督浙江,雍正搞走康熙旧臣满保后,范时绎本有可能升任浙江总督,因此他对李卫分外不爽。之前李卫在浙江又搞整肃江苏官场那一套,这不爽已然升级为愤恨。
师爷在旁道:“之前李卫就在罗织文罪,他的师爷田芳四下活动,据说矛头直指吕家,想是要在查嗣庭案之上再起一峰,现在怕是要直接下手了。”
范时绎自有思量:“吕留良在江南素有文名,我都去献过牌匾,观李卫前两年主政两江,并非毛躁而无章法之人,要动吕留良,背后必有大由头!如今他要我浙省封境旁观,该是要用自己亲信拿人,以保万无一失,这意味着……”
师爷点出了东家未尽之意:“这不是李卫自己的意思,怕是皇上直下密谕。”
此时曾静案还只在西安和雍正之间来回,雍正也只向李卫发了廷寄,但范时绎的政治嗅觉很灵,竟然猜到了大致背景。
由此他更是怒火高炽,因为雍正只向李卫,没向他这个现管的浙江巡抚下廷寄。
也许是雍正觉得范时绎不善文事,之前查嗣庭一案,也只是要他帮着拿人,搜罗罪证等事都是刑部直接搞定,吕留良案的背景更深,雍正自没有想到他。
范时绎却不是这么想的,从查嗣庭到吕留良,全在他浙江治下,他更去给吕留良家献过匾。雍正只让李卫动手,是不是已在疑自己?到时清查吕留良案,自己要受多大牵连?
想透了这一层,怒火又转为忧惧的寒冰,范时绎坐如针毡,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就如当年在马兰峪准备抵挡大将军王的叛军一般,见机在先,可是他范家能有三代富贵的依凭。
左思右想,范时绎咬牙道:“先下手为强!必须抢在李卫之前,拿住吕留良!”
在此事上打酱油,坐等吕留良案会跟自己有什么牵连,跟自己先拿到人,再转给李卫,这之间的差别就太大了,至少能先把屁股洗干净。但这事如李卫必须得有由头才能动手一般,他要拿吕家,也得有由头。
师爷灵机一动:“杭州府之前在海宁办查嗣庭案,抓了一个叫王之彦的书生,他正是石门人,如今关押在石门县衙正待秋决。从他身上攀咬到石门吕家,抓人则名正言顺。”
范时绎展眉击掌:“好!速速去办!”
既是浙江士子,更是石门县人,怎么也能跟吕家有牵连,什么文书证供,边抓人边办。
李卫跟范时绎的协作步调出了差错,着落到下面,情形就让外人觉得很是迷糊。
从杭州到石门不过百来里路,石门县城一处客栈里,周昆来对四娘摊手:“别误会,真有人要来搭救我,也不是浙江抚标,他们还巴不得我完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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