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劲!?”

    “对!带劲!

    “唔,咱们在缅甸闷了那么久,确实也累了,要接着打仗,还真得来点带劲的。话又说回来,都统啊,咱们在这里休整半月多了,开拔的命令怎么还没下?”

    “这事就得看咱们水陆先锋的表现了,孟松海和谢参将得帮咱们趟开大道。”

    “小孟没得说,谢参将……”

    “老天保佑,就算谢参将什么都没有,也总能有点福气吧。”

    两人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军务,也很自然又落到了谢参将身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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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长江大决战:利与情的纠缠

    刚进五月,庐陵城下,锡保和张朝午却如被九月烈曰燎烤,汗水止不住地向下流。

    雍正发来急谕,转述了岳钟琪和鄂尔泰的奏报,要锡保和田文镜评估江西形势,看是不是能继续打下去。

    前方没有统帅的坏处就这么显出来了,湖广江西本是一盘棋,湖广真要崩盘,南蛮顺江而下,抄了后路,江西大军全部完蛋。但不管是判断还是决策,都必须从湖广江西各自传到京城,没办法合为一体来看。

    如果雍正直接下令后撤,江西这边还不至于这般惶恐,可雍正不太清楚前线局势,他更担心这是南蛮虚张声势。

    从南蛮报纸上看,荷兰人已服了软,放弃马六甲,开放巴达维亚为自由商港,缅甸也已全部拿下,不列颠东印度公司放弃所有跟缅甸有关的殖民和贸易特权。但风波一面卷到欧罗巴,一面搅动了南洋伊斯兰诸国,后势更为复杂。南蛮不得不在两地维持大军,不可能尽数撤回。

    就算李肆撤回一些精锐,可雍正觉得还能坚持一阵子,坚持到他拿到足够的砝码,比如打下赣州,进逼长沙,威胁到南蛮腹地。

    被这样的**牵引着,即便岳钟琪和鄂尔泰所报的南蛮谋算有**成可信度,雍正也很怀疑。当然,南蛮一下子拉扯起来可以跟湖广水师抗衡的船队,这事的可信度也在影响雍正的判断。

    因此雍正给江西将帅的谕令,表面上是在征求意见,实际却是在传达他的想法,这般压力上身,江西形势都已不怎么重要了,锡保和田文镜都觉不堪承受。

    “皇上要咱们作主?打不打,怎么能让咱们说了算?”

    田文镜那边还不清楚是什么想法,锡保下意识地就想缩卵。

    张朝午沉默着,他在回想之前部下杨鲲的话,“就这么回去了,我等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没错,训了六七年的西山大营汉军营,被皇上视为救国砥柱,可在江西打了这么久,连一座府城都没拿下,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他们汉军营能跟南蛮红衣兵正面相抗,甚至能拼刺刀,他们自认是大清第一强军!可这有什么用?皇上和朝廷只看结果。

    杨鲲的话还不是比喻,说回去后没了前程,而是真真切切的实话。张朝午很清楚,皇上为彰显满汉一家的姿态,为立汉军营,背负了太多压力。当初建汉军营,满人和朝堂反对声浪如潮,皇上压下了。为了发动这一战,皇上还不惜对满人宗室重臣高举杀威棒,强力按住了反对之声,而希望就寄托在西山大营,确切说,就在汉军营身上。

    京城早有风声,汉军营打得好,没有行错举差,也只算过关。如果打得烂,还留下什么小辫子,那就是误国叛逆,甚至会成皇上讨得南北和约的垫脚石。

    小辫子已经留下了,杨鲲哭诉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总艹!赵君良陷于南蛮,此事怎么辩清?京城那边绝对会说他是投敌了!”

    想到赵君良,张朝午就一阵恶寒,是啊,汉军营右翼总统,提督衔级,就这么被南蛮抓了,说是亲冒矢石才失陷的,谁信?现在消息还没传出去,京城一旦知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满人绝对会群起鼓噪,叫嚣他们早有预见,汉人不可信不可用,皇上能不能顶得住这压力?

    估计是顶不住的,而且也不想顶。皇上决然发动这一战,为安抚满人,不得不明面上许诺,是为求南北和议,甚至都不顾这风声传出,会影响到下面官兵的士气。如果汉军营没能给皇上撑腰,还败了名节,不等满人鼓噪,皇上自己就要先下刀……必须打下去!不管湖广那边是个什么情形,汉军营的未来,他自己的名声,都系在自己身上!

    可该用什么借口说服锡保和田文镜,乃至说服皇上呢?

    张朝午想得入神,听锡保正骂道:“岳钟琪和鄂尔泰该死!握着武昌大营和湖北绿营,水路全在手里,还没见着南蛮的大军,局势就败了……”

    脑子一激灵,张朝午心中有底了:“大帅,我看是岳钟琪和鄂尔泰夸大其辞吧,之前他们就主张攻湖南,皇上没用他们的条陈。这一战后,岳钟琪前程黯淡,鄂尔泰想入军机处的愿望也要化作泡影。”

    这话说得太露骨,锡保明白得通透:“他们……是故意要坏咱们的事?怎么敢!?”

    张朝午没回话,锡保也不是问他,接着自语道:“没错,有什么不敢的?当年那伪帝李肆祸乱广东,可一省文武,为了自己的前程,都敢隐瞒不报。十年前长沙大战,先帝中风,各路人马那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皇上……”

    话到这也越界了,锡保赶紧闭嘴,可张朝午明白,这是在说,今上得位,那更当得起“怎么敢”三字。

    张朝午下药,锡保全盘吃下,但还在担心军事层面:“可如果南蛮真抄了咱们后路,那可是大祸临头啊。”

    张朝午道:“到时错也只错在湖广,不在大帅。如果大帅不能有所建树,别说赣州,吉安都没拿下就退回去,到时大帅的前程……”

    这祸更大,锡保脸色微微发白,但自家安危才是第一要务,后路真被断了,总得自保,他还没定下决心。

    张朝午再加把劲:“南蛮真要自湖广抄我后路,必然要拿武昌。武昌一下,局势已然败坏,那时我们再退,不仅兵法上站得住脚,退也来得及。”

    锡保终于定下了决心,一拍大腿道:“他们丢他们的老母,咱们打咱们的!”

    紧接着田文镜的书信也到了,田文镜对岳钟琪和鄂尔泰已是恨之入骨,眼见江西局势大好,这两个家伙就来扯后腿,绝不能被他们坑了!

    两人合计之后,各上折子,力陈江西局面正到关键时刻,绝不能松懈。岳钟琪和鄂尔泰手握数万大军,没求他们在湖南占地,但怎么也要守好江西后路。

    雍正原本也在犹豫,得了江西奏报,决心也稳了下来,他严厉斥责了岳钟琪和鄂尔泰,要他们办好自己的事,别动不动就乱叫唤。

    “南蛮居然还在长沙招乐伎犒军,这般败坏风化之事,还当作喜事,堂而皇之登在报上,昭告天下……看来南蛮一国,穷兵黩武,军心人心,都已不堪用了啊。”

    紫禁城映华殿,雍正挥着报纸,对茹喜这么说着。虽然出了这么一桩意外,西山大营和田文镜在江西进展也太慢,但总体局势还是北攻南守,雍正情绪也还算好,有空来映华殿找茹喜分享心情。

    茹喜脸上却浮着阴霾:“皇上,就如早前咱们放消息给南面一样,这事怕也是南面隐真于真。臣妾知那李肆,他行事不按常理,顷刻间弄出一支船队制住大江水路,也不是全然不可信之事。”

    这话让雍正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特别是茹喜说到李肆的语气。

    “你和李肆当然是相知的,他的长短,你的深浅,你们彼此不都清楚得很么……”

    雍正在心中嚼着舌头,面上却没发作。

    “皇上还该多注意咱们满人这边的心思,臣妾听说,几个铁帽子郡王的女人最近走动很密,外面嚼舌头的声音也闹得慌,这关口可不能出什么大意外。”

    茹喜尽量委婉地提醒雍正,她满心靠着雍正,但眼里却看得清楚,李肆手里的牌可比雍正的牌大得多,国中局面也要清朗得多,而最近雍正似乎有些过于自信了,特别是对满人这边的情绪不怎么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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