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浓郁的火红色彩猛然从正面涌出,几乎遮蔽了地平线,郝岱心口如急冻的寒冰,眼一黑,径直从马上栽了下来,那谢定北好狠……真是备下了天罗地网。

    安[***]八十一师赶到了,除了后卫师和谢定北的先锋军大营外,其他四个师本就是你争我抢,赛跑一般,之间相距也就十几二十里的路程。郝岱压根不知道,自己当面竟然有四个师两万大军,而且早已破了蒲圻。

    不仅四面被围,还接二连三出现南蛮大军,郝岱这支大军再无战意,纷纷弃枪伏地,叩头请降。

    一群红衣兵把郝岱从地上拖起,郝岱清醒过来,高声大叫:“我是郝岱,跟你们主帅谢定北是熟识!当年他欠我的二百两银子还没还呢!”

    歼灭一万三千清兵,活捉湖北提督郝岱以下军将上百人,谢定北的心情却不怎么好,“这么多俘虏,还要派人看管,真是麻烦。那个郝岱……满嘴胡说八道,懒得见他,关起来由枢密院处置就好!唔,好生看待,别难为他们。”

    说到后面,语气已经有些发虚,他真是欠郝岱的钱。

    “咱们大军急进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开了,想必通城那边,已经严加防范,诸位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接硬仗!”

    先锋军势如破竹,还全歼了一支敌军,让武昌守军实力大损,谢定北顿时飘飘然起来,嘴里却不敢放松,对部下们这么交代着。

    “另外呢,后勤这边,该准备云梯和浮桥了……”

    接着他再露了原形,心思全转到了怎么攻打武昌的准备上,听得众将心头发慌。刚才不还在说在通城肯定会有恶战么?不布置通城之战,却想着直接打武昌了?谢参将的脑子还真是能跳呢。

    他们自是猜不到谢定北的心意,这家伙正尾巴高翘,觉得自己已成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前方阻碍简直就是土鸡瓦狗,根本不堪一击。

    谢定北前一段话说得很对,不管是老天爷护佑也好,还是阴差阳错也好,总之攻下前几个县城,聚歼郝岱这支清兵,都含着一丝运气。现在局势明朗,通城又是武昌南面最后一道屏障,对方肯定已作好了周全准备。

    没把谢定北后面关于攻武昌的话放在心上,先锋军各师杀奔通城,摩拳擦掌,就准备大战一番。

    五月二十二曰,通城,又是顾世宁的四十三师先到,一面扎营立寨,等待后援,一面观察通城情况。

    却不想城门一开,大群人色涌了出来,先以为是清兵出站邀战,可横幅举起,顾世宁傻眼了。

    “王师北上,通城云开……”

    “神州子弟鸣春雷,通城儿女笑开颜……”

    “天兵驱鞑虏,血脉归本宗……”

    通城人献城了!?

    仔细一看,城头飘着一杆杆根结旗,出城的人里,还有不少穿着素麻长袍,俨然是天主教之人,顾世宁就觉难以置信。

    “当年盘大姑武昌殉难,天主教以通城为基,在这里设有教团,联络血脉乡情,这几年下来,已深得民心,通城人等大军,已等了好多年啊!”

    “鄂尔泰在这里放了三千绿营,几十门大将军炮,企图踞城死守。可百姓一来不愿通城陷于炮火之中,二来本就有心南归,前曰已联络绿营军将,绑了知县和主将,就等着大军来呢。”

    教中祭祀和当地乡老这么一解说,顾世宁恍然大悟,没错,当年盘大姑武昌遇难,国中天主教之人聚众十万来到武昌,通城就是这十万之众的活动据点。天主教祭祀为劝抚教民,也以通城为中心,将教民们都劝了回去,通城也成了天主教的“势力范围”。

    好大一个便宜……顾世宁心说,这是盘大姑和天主教早早埋下的伏笔,再一想谢定北之前大谈武昌之战,不把通城当回事,难道也是见机在先?

    谢参将,深不可测……顾世宁暗自检讨,心中再无一分轻视谢定北的念头。

    “哇哈哈……哇哈哈!咱们……直进武昌!”

    得知通城不战而下,谢定北仰天大笑,笑得极为忘形,部下的目光却无一分鄙夷。

    从岳州到湘阴,谢定北的先锋军一路破关斩将,聚歼大军,桩桩事让贾昊等将领哑然无语,而当通城献城,武昌之前再无遮掩的消息传来时,大都督府陷入无语状态。

    “谢定北这家伙藏得很深嘛!”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看他那架势,似乎要把咱们大军的所有活计都包下了!”

    “那家伙真要将武昌一举拿下,我都觉得不是什么意外……”

    “那咱们还楞在这里干什么?他拿下了武昌,咱们怎么办?”

    方堂恒以下,长沙聚着的十万红衣群情激愤,军师主官都跑到大都督府来找贾昊理论。

    “这事可不能光看谢定北一路,不制住水路,你们的火炮辎重怎么跟上去?”

    贾昊也有虚脱之感,真是没想到啊,原本在他眼里,比一头猪强不了多少的谢定北,居然带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他的长江方略,因谢定北的进展而大大提前,但也如他所说那般,不拿住水路,十万大军的补给,火炮辎重的运送就没有保障。要全靠陆路运输,眼下湖南的运力可承受不住。

    于是压力如洪水一般,尽数聚在了正在湘阴忙乎的孟松海身上。

    “谢定北那王八蛋,就是故意搞我们的!”

    孟松海怒火中烧,他还在忙着把十二斤炮装到船上的事……岳钟琪的水师死死缩在洞庭湖西北,以火炮遮护,要强攻就得作好完全准备。可他准备还没完,谢定北已从陆路逼近了武昌。

    林鹏感慨道:“谢参将的运气……简直没得说啊。”

    施廷舸倒是看得全面:“确是有运气,但别忘了,不管是军心、民心,还是战法,这都不是谢参将的功劳,而是我英华一国本有的成就,谢参将不过适逢其会,坐享其成。”

    两人在议论着湖北绿营烂到何种程度,为何江西跟湖北有这么大差别,孟松海在一边目光变幻不定,最终一拳头砸上桌子。

    “我看我们是胆子太小了!鞑子有硬有软,而在湖北当面,不管水陆,都是软到了极致,我们太过高估他们的战力!”

    孟松海决然道:“准备再多,不开干就是白准备,现在就动手!”

    贾昊的长江方略,因谢定北的高歌猛进,不仅进度提前,更如开闸泄洪一般,势头更猛,连贾昊自己都没料到,北面满清将帅,乃至雍正君臣,更没有料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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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八章 长江大决战:赤潮狂卷

    孟松海急了,可还有人已急红了眼,譬如方堂恒,他带鹰扬军北归,可不是来敲边鼓的。

    “你拉战船去打岳钟琪,剩下的船载鹰扬军,我要直接泛舟武昌!船上没炮?清兵水路截击?不管了!只要不是岳钟琪的本队水师,其他虾兵蟹将,鹰扬军自己处理!”

    对着方堂恒,孟松海连推脱的勇气都没有,本还想找贾昊请示,方堂恒一把将他扯到高处,一片红潮顿时入眼,整个鹰扬军都拉到了湘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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