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泰在这里放了三千绿营,几十门大将军炮,企图踞城死守。可百姓一来不愿通城陷于炮火之中,二来本就有心南归,前曰已联络绿营军将,绑了知县和主将,就等着大军来呢。”

    教中祭祀和当地乡老这么一解说,顾世宁恍然大悟,没错,当年盘大姑武昌遇难,国中天主教之人聚众十万来到武昌,通城就是这十万之众的活动据点。天主教祭祀为劝抚教民,也以通城为中心,将教民们都劝了回去,通城也成了天主教的“势力范围”。

    好大一个便宜……顾世宁心说,这是盘大姑和天主教早早埋下的伏笔,再一想谢定北之前大谈武昌之战,不把通城当回事,难道也是见机在先?

    谢参将,深不可测……顾世宁暗自检讨,心中再无一分轻视谢定北的念头。

    “哇哈哈……哇哈哈!咱们……直进武昌!”

    得知通城不战而下,谢定北仰天大笑,笑得极为忘形,部下的目光却无一分鄙夷。

    从岳州到湘阴,谢定北的先锋军一路破关斩将,聚歼大军,桩桩事让贾昊等将领哑然无语,而当通城献城,武昌之前再无遮掩的消息传来时,大都督府陷入无语状态。

    “谢定北这家伙藏得很深嘛!”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看他那架势,似乎要把咱们大军的所有活计都包下了!”

    “那家伙真要将武昌一举拿下,我都觉得不是什么意外……”

    “那咱们还楞在这里干什么?他拿下了武昌,咱们怎么办?”

    方堂恒以下,长沙聚着的十万红衣群情激愤,军师主官都跑到大都督府来找贾昊理论。

    “这事可不能光看谢定北一路,不制住水路,你们的火炮辎重怎么跟上去?”

    贾昊也有虚脱之感,真是没想到啊,原本在他眼里,比一头猪强不了多少的谢定北,居然带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他的长江方略,因谢定北的进展而大大提前,但也如他所说那般,不拿住水路,十万大军的补给,火炮辎重的运送就没有保障。要全靠陆路运输,眼下湖南的运力可承受不住。

    于是压力如洪水一般,尽数聚在了正在湘阴忙乎的孟松海身上。

    “谢定北那王八蛋,就是故意搞我们的!”

    孟松海怒火中烧,他还在忙着把十二斤炮装到船上的事……岳钟琪的水师死死缩在洞庭湖西北,以火炮遮护,要强攻就得作好完全准备。可他准备还没完,谢定北已从陆路逼近了武昌。

    林鹏感慨道:“谢参将的运气……简直没得说啊。”

    施廷舸倒是看得全面:“确是有运气,但别忘了,不管是军心、民心,还是战法,这都不是谢参将的功劳,而是我英华一国本有的成就,谢参将不过适逢其会,坐享其成。”

    两人在议论着湖北绿营烂到何种程度,为何江西跟湖北有这么大差别,孟松海在一边目光变幻不定,最终一拳头砸上桌子。

    “我看我们是胆子太小了!鞑子有硬有软,而在湖北当面,不管水陆,都是软到了极致,我们太过高估他们的战力!”

    孟松海决然道:“准备再多,不开干就是白准备,现在就动手!”

    贾昊的长江方略,因谢定北的高歌猛进,不仅进度提前,更如开闸泄洪一般,势头更猛,连贾昊自己都没料到,北面满清将帅,乃至雍正君臣,更没有料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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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八章 长江大决战:赤潮狂卷

    孟松海急了,可还有人已急红了眼,譬如方堂恒,他带鹰扬军北归,可不是来敲边鼓的。

    “你拉战船去打岳钟琪,剩下的船载鹰扬军,我要直接泛舟武昌!船上没炮?清兵水路截击?不管了!只要不是岳钟琪的本队水师,其他虾兵蟹将,鹰扬军自己处理!”

    对着方堂恒,孟松海连推脱的勇气都没有,本还想找贾昊请示,方堂恒一把将他扯到高处,一片红潮顿时入眼,整个鹰扬军都拉到了湘阴……

    “大都督已调整部署,我现在是右军都督,沿江战线由我负责,你也要配合我!”

    方堂恒恶狠狠地道,孟松海怯怯点头。

    十万大军再等不住了,现在还不动弹,谢定北真要拿下武昌。

    倒也不是全顾着跟谢定北争功,武昌受威胁的消息传入江西,清兵西山大营和田文镜的江西兵缩回南昌九江一线,贾昊的长江方略就要大受影响。

    孟松海咬牙发狠的同时,贾昊也咬牙发了狠。

    大军调整为五个方面军,谢定北改任前军都督,领胜捷和安国两军,负责攻取武昌及以下各州县。岳超龙为左军都督,领加强后的天威军向北进逼荆襄。何孟风为后军都督,领虎贲军越洞庭攻汉阳,走江左向东进发。而方堂恒的鹰扬军加上赵汉湘的赤雷军,要顺江而下,直逼九江南昌一线。贾昊自领中军,带陇芝兰的建义军,跟赵汉湘和孟奎一同向武昌进发。

    部署一改,贾昊挥手:等不了孟松海制水路,全军马上出发!没船?民夫骡马不足?猫走猫路,狗走狗路,各方面军自己想办法!

    正规军加义勇军总数十五六万,如泄闸洪流,朝着各自的方向急进,圣道十年五月,洞庭湖周边,赤潮汹汹。

    其他都督和都统制跟孟松海的关系都远,没敢想直接来压他,可作为少年时代训孟松海的督导,方堂恒毫不客气,拉着全军就来压榨他。

    “五个师三万多人?四斤以上火炮两百多门!?就算长江舰队都不打仗了,也载不下啊!”

    本不敢叫苦,可搞清楚了鹰扬军的规模,孟松海不得不连连摆手。

    方堂恒目中凶光似乎快能吃了孟松海:“你不是转手就能变出百多条大船么?再来一回嘛!”

    搜肠刮肚,一条条船地凑着,孟松海忽然想起一事,两眼一亮。

    早前向荆襄水师买船时,引得荆州乃至襄阳的商人也拉船过来卖。从监利到华容一带,据说商人汇聚了好几十条大船,但因为荆襄水师被岳钟琪严管,再动弹不得,没办法中介过来。而商人通过各种途径直接找到孟松海,他当时却已吃饱喝足,看不起那些船,没怎么理会。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时间,一番计较,几件事分头并行。孟松海带雷公号和三十多条大战船出击,剩下的船载运鹰扬军的先头部队向武昌进发。施廷舸则以长江舰队的名义,跟北面商人联络,直接把船拉到沽罗,鹰扬军大队在沽罗登船。

    五月中,英华各军都如长江舰队和鹰扬军一般,以近乎疯狂的步调朝前急进,事后枢密院审查各军这段时间的行动,都是满额汗水。就如孟松海的买船计划一样,一环扣一环,完全不容有差,一旦哪个环节跟不上,一军就要停摆。

    可事实是,大势浩浩汤汤,赤潮奔流,南北军心人心也为之清朗,看似冒险的计划,各个环节楞是没出什么差错。

    鹰扬军方面,荆襄船商不仅乐颠颠地将船奉上,还积极联络四周,搜刮着每一条可用的江船,这不仅跟手里白花花的银子直接相关,南面这架势是铁定了要吃下湖北,此时不跟南面搞好关系,更待何时?

    鹰扬军很快就凑到了足数的船只,甚至还有余力调配给何孟风,供其渡江湖向北挺进。

    另一面,孟松海的长江舰队背负着最重的压力,英华大军遍布洞庭,正忙着北进东进,如果不解决掉岳钟琪的水师,让其趁乱而击,那麻烦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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