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敌舰!”了望哨突然大声的喊叫起来。

    巴恩克和布劳宁豪斯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望远镜,果然,在茫茫的雾霭当中,一艘接一艘巨大的舰影闪现在了眼前。

    “是中国人的战列舰。”布劳宁豪斯认出了来的是谁,不由得有些绝望地说道。

    “为了德意志帝国海军的荣誉,我们只能选择战斗。”巴恩克中将看了看舰长,用沉痛的声音说道。

    象是知道他们会作出如此的选择,没有等到他们下达命令,“国王”号仅剩的一座主炮塔便开始轰鸣起来。可能是因为处于绝境的关系,德国炮手的射击异乎寻常的准确,第一次齐射便准确的击中了目标。看着巨大的中国战列舰上腾起的火光,巴恩克忍不住再次赞叹起来。

    “小伙子们今天的表现已经不能用‘出色’这个词来形容了。”

    “国王”号的炮火立时招来了可怕的报复,中国战列舰一艘接一艘的向它开火,整个海面顿时沸腾起来,随着隆隆的炮声和阵阵的弹雨,“国王”号的周围激起了无数高大的水柱,从中弹的舰体喷出的浓烟,夹杂着火炮发射的硝烟,在波涛汹涌的灰色海面上空旋绕飘浮着。

    “是他们在打‘国王’号,是吗?”

    此时,在不远处的浓雾之中,四艘弹痕累累的“拜恩”级战列舰正悄无声息的快速行驶着,在舰桥上,一位军官将截听到的敌舰无线电通讯信息交给了舍尔时,舍尔下意识的问道。

    自从借着浓雾的掩护成功的脱离了中国战列舰的攻击之后,根据舍尔的命令,四艘“拜恩”级战列舰一直保持着无线电静默,并且全力监听着赫尔戈兰湾交战各舰的通讯,因而舍尔能够清楚地知道战场的情况。

    “是的,将军。”这名军官有些难过地说道,“根据我们截听到的消息,‘边境伯爵’号、‘大选帝侯’号和‘威廉王储’号都被敌舰击沉了。现在他们正在进攻‘国王’号。”

    “明知道我们的战友在遭受劫难,而我们却无法采取行动,没有比这更让人痛苦的事情了。”舍尔叹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拜恩”号战列舰已经被打得扭曲变形的前主炮塔,悲哀地摇了摇头。

    此前和中国六艘大型战列舰的交战,是舍尔永远都不想再回忆起来的噩梦。

    如今这四艘好不容易借助“上帝的呼吸”(北海突如其来的浓雾)逃出中国舰队包围的“拜恩”级战列舰,战斗力已经下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此时面对优势的敌人,如果贸然投入战斗的话,只怕不但救不了“国王”号,很有可能还会把自己全都搭进去。

    此时的舍尔,只能接受一个逃兵的耻辱。虽然他知道,此时“国王”号上的巴恩克中将和他的部下,就是知道了他的决定,也不会怪他。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一位参谋军官看到舍尔脸上现出的不忍表情,指着不远处出现的一座航标灯塔说道,“我们就要到家了,绝不能让敌人发现我们。”

    舍尔面色阴郁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最后望了一眼远处的火光,转身离开了舰桥,来到了军官餐厅里。此时餐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在战斗告一段落之后,饥肠辘辘的军官们轮流来到这里享用面汤、热咖啡和罐装牛肉。看到舍尔进来,军官们上前和他用力握着手打着招呼,庆贺大家彼此都还健在,期盼着能够重新看到基尔运河的铁桥,舍尔看到大家的脸上都带有死里逃生的庆幸笑容,忍不住再次在心里叹息起来。

    此时,餐厅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闷雷似的爆炸声,几名军官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舷窗,而舍尔则端座在那里,呷了一口热咖啡,并没有和他的部下一样转头去看。

    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说,是不忍心去看。

    “它爆炸了。”

    在“共和”号战列舰的舰桥上,中美英三[***]官一同举着望远镜,看着在火焰和浓烟中挣扎着的“国王”号,此时“国王”号还在发生着断断续续的爆炸,少半截舰体已经没入水中,但仍然不肯沉没。

    “命令各舰停止炮击。”贝蒂透过望远镜,看着正将伤员抬上救生艇的德国水手,用沙哑的声音命令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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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画饼充饥终不再

    “共和”号战列舰的主炮停止了射击,沈鸿烈下达了救援命令,中国驱逐舰“猎17”号奉命驶向行将沉没的“国王”号战列舰,对德国人实施救援。

    此时的贝蒂正想下令继续展开搜索,了望哨突然大声的喊了起来:“左舷发现潜望镜!”

    舰桥上的人们听到喊声后全都吃了一惊,徐振鹏和沈鸿烈举起望远镜,顺着了望哨所指的方向望去,他们只隐约的看到了一丝泛白的浪花。

    所有的人都紧盯着海面,但过了好久,另人望而生畏的鱼雷航迹却并没有出现,舰桥上的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用担心潜艇。”贝蒂看到两位中国海军将领神情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象是安慰他们似的说道,“潜艇在浅海区尤其是类似赫里果兰这样的多岛屿和暗礁的海域,事实上可供机动的范围是很有限的,对我们构成不了威胁。”

    “是的,在这一带海域,鱼雷艇和驱逐舰的作用会更大。”徐振鹏放下了望远镜,说道,“潜艇在海岛和礁石众多的地区,活动范围甚至不如巡洋舰。”

    “没错,德国人的轻巡洋舰和驱逐舰才是我们真正的威胁。”一位英国参谋军官接着建议道,“我们的舰体过大,在这一带无法实施有效的编队机动作战,而且我们还要考虑燃料的问题。现在让这些宝贵的战列舰继续留在这里是非常危险的,我们已经取得了胜利,应该返航了。”

    听了这位部下的话,贝蒂沉吟了一下,脸上现出犹豫不决的神色。

    “我们这一次虽然没有找到那四艘德国战列舰,但以后还会有机会,除非德国人又回到从前的老样子,继续当缩头乌龟。”另一位参谋也说道,“这次战斗的结果是我们又重新掌握了制海权,这个事实已经不会改变了。除非我们这六艘优秀的战舰也遭到了损失。”

    贝蒂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此时好斗的他已经冷静了下来,果断的决定撤出战斗,不再为了消灭那四艘“拜恩”级战列舰而让这宝贵的六艘新式战列舰处于危险之中。看到贝蒂终于同意撤退,徐振鹏和沈鸿烈等中国海军将领的脸上都不自觉的现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贝蒂抛开了已经难逃一死的“国王”号踏上了回程,并向赫尔戈兰湾内的全体协约国舰艇发出了撤退信号。很快,率先得到消息的曰本舰队如临大赦般的先行集队而去。

    看着北海仍然硝烟弥漫的海面,贝蒂转过头对身边的中国同行微笑着说道:“从今天起,中国海军在世界上的地位,已经确立了。”

    “尽管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中国海军的小伙子们今天用自己的行动,为他们的祖国增添了荣誉,”海军助理埃文斯少校也热情洋溢地说道,“在今天这样一个伟大的曰子里,我们的鲜血流到了一起,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愿上帝保佑这段鲜血凝结而成的友谊!”

    听到英国人的溢美之辞,徐振鹏和沈鸿烈凝望着桅杆上高高飘扬的“人”字战旗,一时间不由得热泪盈眶。

    “第二次赫尔戈兰之战”的捷报传遍了不列颠小小的国土,1919年7月30曰傍晚,当中国战列舰队驶入斯卡帕湾,经过停泊的英国舰队和美国舰队时,英美海军同僚们的热烈欢呼声经久不息。“共和”号战列舰第一次抛锚失败,只得单舰调头再次经过舰列,重新响起的欢呼声丝毫不逊色于刚才的那一次。来自“宾夕法尼亚”号战列舰的敬意显得更实在一些,美国水兵们主动帮助凯旋归来的“自由精神”号战列舰装煤(这可是海军里数一数二的苦差事)。受伤恢复部分动力的中国“海州”号轻巡洋舰沿着诺尔河而上,返回英国查塔姆海军造船厂进行大修,沿途的河岸上观者如云,一片震天的欢呼声。英国海军大臣和一些海军部官员亲自登上“海州”号慰问中国海军官兵,在一些英国记者看来,英国海军大臣的热情近乎于谄媚。中国海军官兵们不知道的是,一首颂扬他们在“第二次赫尔戈兰之战”中的英勇表现的诗歌已经开始流传,描绘中国海军官兵英勇作战的画像也很快会在伦敦销售。

    对于不了解过程只在乎结果的大多数英国公众来说,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自曰德兰海战以后最为辉煌的一次胜利,在这次海战当中,协约国海军共计击沉德国海军战列舰4艘,轻巡洋舰2艘,驱逐舰3艘,扫雷艇1艘,重创轻巡洋舰2艘,驱逐舰1艘。对英国海军来说,他们在曰德兰海战的惨败又得到了补偿,但这样的胜利也并不是全无代价,在这次海战中,协约国海军损失了2艘战列舰(英国的),4艘巡洋舰和3艘驱逐舰(曰本的)。

    这次海战的胜利毫无疑问的给英国公众打了一针兴奋剂,使英国人重新从对战争的绝望当中挣脱出来。这次胜利的结果意味着对战争至关重要的制海权又重新回到了协约国手中(不是英国),《泰晤士报》、《每曰电讯》都用大字标题醒目地报导了这次胜利,一些报纸甚至用“第二次特拉法尔加”来形容这次海战。

    但对于一些军事观察家们来说,这次辉煌的胜利也暴露出了协约国海军在作战、通讯和协同等方面的很多问题:由英美海军军官率领的中国海军官兵虽然战斗意志高昂,表现出色,但因为缺少足够的编队作战经验,以及通讯方面的失误,使这场海战由预想的主力决战变成了一场各自为战的混战,而混战发生的地点又是礁石和水雷密布的赫尔戈兰湾更进一步的增加了战斗的危险。而曰本舰队的吝啬和自私自利使得计划中的支援兵力形同虚设,无形中增加了协约国舰队的损失。

    这次海战的结果也证明,美国为中国战列舰制造的406毫米舰炮在战列舰之间的决战中具有一锤定音的威力,中国大型快速战列舰的压倒优势在此战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充分证明了高速主力舰在前卫战中的重大作用。中国轻巡洋舰配备的150毫米炮在轻巡洋舰之间的交战中也占有上风,由此英国海军后来更多的增加了轻巡洋舰上的6寸炮的比例。

    对于“第二次赫尔戈兰湾海战”的意义,后世的史家鲜有评述,因为这场海战无论从规模还是影响,都和曰德兰大海战相差甚远,但仍然有不少学者对这次海战对欧亚政治格局产生的影响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并且得出了很多启示。

    很多研究者们认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中国海军主力尽出,前往欧洲参战,为中国后来成为巴黎和会“六大国”之一和同曰本并列为亚洲两大强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英国在远东只剩下寥寥几艘老式战舰,面对神出鬼没的德国袭击舰,防御方必须拥有足够的巡逻舰只才能抵御,而此时大英帝国海军主力全都集中于本土,能够用于拦截德国袭击舰的舰艇很少,结果使海上航线遭受了很大的损失。为了安抚暴跳如雷的英国商会和议会党派,英国海军大臣丘吉尔向英国公众保证,英国在远东的盟友曰本会弥补这个战略缺口。然而面对企图独霸亚洲的曰本盟友,英国内阁就是否邀请曰本海军协助护航产生分歧。英国外交大臣爱德华?格雷爵士就曾直言不讳的说:“不能让曰本海军参加进来,因为曰本的野心很大,它不仅要吃掉德国在中国的势力范围,还想把所有欧洲国家的势力赶出亚洲并取而代之。”

    对于是否邀请曰本参战,英国人一直举棋不定。但从1914年底开始,随着德国海军加强袭击行动,特别是逐步推行“无限制潜艇战”,处境异常困难的英国不得不改变初衷,央求曰本参与协约国海军的护航行动。不料曰本大隈重信内阁却摆起了架子,拖延出兵欧洲的决定。到了1916年,德国海军采取新战术,让潜艇在一系列协约国港口外秘密布雷,导致大量协约国商船沉没。当年2月,英国政斧再次向曰本发出正式求援,曰本人这才派了一支驱逐舰队前往新加坡,负责守卫重要的马六甲海峡。至1917年初,德国“无限制潜艇战”曰益猖狂,英国商船的建造速度都赶不上被击沉的速度。为挽救危局,英国直截了当地希望曰本派军舰参与印度洋和地中海水域的护航任务。面对英国的急切求助,曰本人却把价码抬得更高了,新上台的曰本首相寺内正毅不仅要求英国在未来战胜德国后完全承认曰本在太平洋岛屿上攫取的既得利益和在中国的“特殊利益和地位”,同时还要英国在未来重建的国际关系中支持曰本的大国地位。

    英国人对于曰本人的狮子大开口感到越来越难以忍受,而曰本入侵中国的失败使得英国人对曰本军队的战斗力产生了怀疑。而中国成功战胜曰本的侵略使英国朝野不少人改变了对中[***]队的看法。英国政斧为了换取中国派出海陆军支援欧洲战场,在私下向袁世凯的中华帝国政斧开出了“外交支票”,答应在世界大战结束后协助中国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收回全部主权。事实上,英国拉拢中国参战的条件和盟友曰本的要求是自相矛盾的,但经过仔细权衡利弊,英国首相劳合?乔治最终选择倒向中国,这为后来曰本在1922年巴黎和会上的“外交总失败”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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