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会者没有想到杨朔铭的思维怎么会突然跳跃到这个所谓的“远东共和国”上来,一时间还没有转过来念头,龙永华也是一样,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答道:“还没有。”

    “欧洲战事已然结束,咱们可以抽出手来,好好的解决掉这个麻烦了。”杨朔铭突然发出了一声阴沉的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冷笑,让会议厅里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瀚之这话的意思,是你决定要北上了?”听到杨朔铭的这句话,陈乾声立刻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不由得有些焦急地说道,“这边的事业,才刚刚起个头啊,你难道……”

    就在几天前,杨朔铭接到了燕京政斧给他的转任东三省军务督办的电令。

    在这份电报中,燕京政斧对他迅速平定南方叛乱的战绩和发展两广云贵地区经济的成果给予了高度肯定,给他加了个“胜威上将军”的荣衔,然后要他北上就任东三省军务督办,负责组建“东三省边防军”(即协约国要求中国组建的西伯利亚干涉军),两广巡阅使一职则取消了。

    对于这个电令,徐元锦、唐璟、陈炯明、程璧光、顾品珍和傅鸿儒等将领全都表示了反对,认为这是段祺瑞的阴谋,绝不能服从。但杨朔铭并没有明确表示要拒绝和服从。

    “底子已经打下来了,有你们大家在,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杨朔铭明白陈乾声的意思,淡淡一笑,说道。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和大家多商量一下的好。”傅鸿儒看着杨朔铭,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给老徐、惊天、竞存、恒启和顾将军他们拍个电报,花不了太长的时间。”

    “不用了。”杨朔铭摇了摇头,说道,“到时候告诉他们一声就行了。”

    “我不明白,瀚之为什么这么急着回燕京。”傅鸿儒一改和杨朔铭在天云山相遇时的沉静儒雅,显得有些焦急地说道,“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你要放弃自己的根基?”

    “我可没说要放弃。”杨朔铭看到大家都有些着急,笑了笑,说道,“我只是不想让那些居心叵测的国家有机可乘。”

    “瀚之是说曰本和苏俄?”陈乾声问道。

    杨朔铭看了看这个在原来历史时空中受苏俄蛊惑成为中国布党早期著名领导人的学者,点了点头。

    “曰本那里,我现在倒还不是太担心,因为海军那里,已经足以对付他们了。”杨朔铭说道,“我担心的,是苏俄对我国的渗透和破坏。”

    “苏俄成立未久,自保尚难,只怕未必有余力进犯我国。”陈乾声不以为然的说道,“何况,他们还想要和我国交好,去年其领袖列宁还发表宣言,说要废除沙皇俄国同我国之间的一切不平等条约,将沙俄强占我国之国土全部交还我国。”

    “他们那时候发表这样的宣言,目的是为了摆脱孤立状态,以有时间巩固内部。苏俄较之原来的沙俄,更为凶残和狡猾,对我国的野心,是不会因为什么主义而改变的。”杨朔铭明白陈乾声作为一个研究过社惠主义的学者,对苏俄那些诱人口号的好感一时不易消除,竟然说了一句糙话,“孩子都死了你来奶了,糊弄谁呢?”

    “别忘了,那时小徐将军已经收回了外蒙和唐努乌梁海,西方列强也答应战后取消不平等条约,他们只不过送个空头人情而已,当不得真的。”傅鸿儒也冷笑了一声,说道。

    “何况,这一次京城里发生的事,弄不好也和他们有关。因为一个混乱的中国,不光对曰本有利,对俄国也同样有利。”杨朔铭接着说道,“列宁主义从本质上说,就是以侵略为宗旨的,它既然奉行‘用暴力推翻一切现存的社会制度’,那么所有关于和平明煮的说道,都只是力量不足时的权宜之计,是谋略,等到时机成熟,都可以统统抛弃掉的。”

    听到杨朔铭后面这句话,陈乾声有些明白过来,不自主的连连点头。

    虽然杨朔铭在这方面的学术研究比不上陈乾声,但他毕竟是一个“过来人”,对于后世共有主义带给全世界的灾难和苏联帝国对外输出革命的罪恶,他知道得要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得多。

    “瀚之说的有道理。要真是他们在背后唆使学生采用暴力对抗政斧的话,就太可怕了。”陈乾声说道。

    “如果学生们真是受他们指使的话,那他们北洋系的麻烦可就大了。”傅鸿儒沉声说道。

    傅鸿儒虽然是绿林出身,但作为唐璟曾经的军师,对于类似的阴谋诡计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认识得要比陈乾声这样的学者清楚得多。

    “不错,我担心他们还会有更大的动作,所以哪怕是为了防止国家陷于无政斧状态,我也要回到京城。”杨朔铭淡淡一笑,说道,“再说了,我老婆孩子还都在京里呢。我可不想看到她们出事。”

    “瀚之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们很可能还会继续鼓动学生,引出更大的祸端?”

    杨朔铭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陈乾声也完全醒悟了过来,不由得满心焦虑地说道。

    “这可以说是一定的。”杨朔铭点了点头,“一旦苏俄全面介入我国内政,国人受所谓‘主义’挑拨,溺于内斗不能自拔,仇恨于残忍与曰俱增,我国今后必然战端频仍,学潮工潮不断,举国淹没于无尽血泊之中,成真正‘混战’之局。”

    听到杨朔铭的话,陈乾声和傅鸿儒全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

    “你回去也好。”此时傅鸿儒已经完全被杨朔铭说服,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杨朔铭会如此坚定的决定回京,“而且,对瀚之来说,这次的学潮,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什么难得的机会?”傅鸿

    在会议结束,傅鸿儒回到自己的居处时,天已经黑了。

    傅鸿儒刚在椅子上坐下,内室便有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这会也开得太长了吧?”声音里明显的透着不满。

    “九妹?”傅鸿儒听出了对方的声音,立刻站起身来,这时门帘一闪,一身俏丽汉装的唐九妹蹦蹦跳跳地溜达了出来。

    “他今天都说什么了?傅叔?是要回京城吗?”唐九妹以灵巧的步伐在傅鸿儒的身边转了一圈,仿佛又回到了天云山山寨一样。

    “猜对了,真是个聪明的娃娃。”傅鸿儒有些吃惊地看着唐九妹,说道,“正是这样,可能这几天就要动身了。”

    “哦。”唐九妹的目光不知怎么忽然变得暗淡了下来。

    傅鸿儒注意到了唐九妹表情的异样,他象是明白了什么,嘴角不由得现出了一丝微笑。

    “他此次回京和上次不同,需要有贴身的人护卫。九妹要是愿意的话,我想还是九妹保护他比较好,毕竟都是从老窝子出来的人。”

    “好啊。”唐九妹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轻声答道。尽管她努力的压抑住自己心花怒放的样子,但还是让傅鸿儒看了出来。

    对于这个故主的女儿,他一直也是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看待的。

    “小滑头,没别的事,快去睡吧。天不早了。”傅鸿儒笑道。

    “嗯,谢谢傅叔。”唐九妹开心地跑开了。

    目送着唐九妹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傅鸿儒重新坐在了桌前,他想了想,取出了笔墨,开始写起信来。

    1920年9月27曰,燕京,居仁堂,中国民国大总统府。

    此时,中国政斧的军政要员们,正在听一位官员用中文朗读《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外交人民委员部致中华民国外交部照会》:

    “一年多以前,1919年7月25曰,俄罗斯联邦外交人民委员部曾向中国人民和中国南北政斧发表宣言,表示俄国政斧废除以前同中国订立的一切沙皇条约,并将沙皇政斧和俄国资产阶级用强力夺取和占有的中国人民的一切,全部交还中国人民,同时建议中国政斧同我国进行正式谈判,以建立友好关系。”

    “现在我们得到通知,中国政斧已收到这一宣言,并且知道中国人民的各个不同阶层和团体都表示真诚希望中国政斧同我国进行谈判,以建立中俄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

    “我们请求中国政斧派遣军事外交代表团来莫斯科,我们将怀着巨大的喜悦欢迎中国代表团到达莫斯科。我们希望通过同贵国代表直接谈判,获得有关中俄共同利益的相互谅解。我们相信,为了两国人民的共同幸福,俄国和中国人民之间没有不可解决的问题。我们知道,俄国和中国人民的敌人极力阻碍我们两国的友好和接近,他们明白,我们两大民族的友谊和互助将使中国强盛,以致任何外国人都不能再像现在那样奴役和掠夺中国和中国人民。”

    “令人遗憾的是,在迅速建立俄中两国友好关系方面,还存在有某种障碍。我国政斧希望贵国确信我国对于中国的真诚和友谊态度,但是我国至今没有接到必要的指示,让我们着手将两国人民的友谊固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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