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筠用铁丝开起柜上的锁来。当锁发出一声脆响打开时,天花板上发出了微弱的嘶嘶声。

    象是喷出气体之类的声音。杨铭筠一边打柜门,一边抬头寻找天花板上发出声响的地方。

    声音是从镶嵌在天花板上的荧光灯那里出来,并逐渐在增强。

    杨铭筠将视线转向柜内,里面也是空的。突然,杨铭筠闻到了一种不祥的气味。他赶紧屏住呼吸,杨铭筠知道这种不祥的气味很象苦杏仁的毒气的气味。

    杨铭筠脊梁上顿时冒出一股寒气,他赶紧冲到门口握住手一拧,谁知把手竟纹丝不动。如果是普通的锁,只要将把手一转,按钮就会自动跳出,门也就自动开了。

    然而,这次连把手本身也转不动了。杨铭筠屏息用尽全身气力,握住把手使劲拧着。

    怒张的肌肉群使他穿的西服肩头处的线缝迸裂,他的面孔与脖子青筋暴涨,憋成了红砖色,活象恶鬼的面孔。

    只听到“咔吧”一声响,铸铁的把手碎成许多小块留在杨铭筠的手里。杨铭筠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咯的一声震得房间直颠。他赶紧站起,退到办公桌旁,用左肩头用力向门撞去。

    猛烈的撞击使左肩的骨肉发出了悲鸣。

    杨铭筠一下子被弹开,仰天倒下,后脑勺碰在桌子上,差点就要吸进毒气。肺部因长时间的屏息和刚烈的运动十分难受,头也开始有点发晕。

    杨铭筠赶紧跑到窗前,卷起上侧一扇窗户的百页帘。

    那扇窗户是用整块玻璃镶死的,而且很厚。杨铭筠只好放弃开窗的打算。抄起办公桌旁的椅子狠狠砸向玻璃窗。椅子被砸得粉碎。

    杨铭筠不禁愕然。玻璃窗不但没有碎,甚全连条裂缝也没有出现,准是钢化防弹玻璃。

    由于毒气作怪,杨铭筠不仅憋得难受。大脑出现轻微的麻痹。眼睛也痛起来了。更令人痛苦的是,还要克服难以忍受的恐怖心理。

    杨铭筠跑进厕所。这时憋住的空气已经一点一点地全部吐出,肺部空了。

    杨铭筠将马桶间的门打开一长缝,钻了进去迅速关上门。站上洋式马桶,踮起脚尖。吸起天花板附近的空气来。

    毒气还没到达这里,深深的呼吸使他痛苦不堪的肺部得到了缓解。

    杨铭筠出了厕所,拿出袖珍措刀,扳起据骨头用的刀片。左手持刀,右手抓起办公桌上放着的铁制烟灰缸,倒掉其中的烟蒂和烟灰。

    杨铭筠屏住呼吸。用猎刀割去钢门下端附近的地毯。在暴露出来的水泥地长,用猎刀作錾,烟灰缸作锤,錾了起来。

    水泥的地象硬土地不断被翻起,很快,门底下就出现了一个小洞。

    当洞挖光时,杨铭筠的肺部又开始难受起来。他收起猎刀,取出打火机。

    拧下打火机的盖子。这样一来,打火机型手雷的保险销就算扳掉了。

    杨铭筠一边把拧下的盖子放进衣袋,一边打燃打火机,转动调节环将火焰调到最大。

    这时,只要将手雷丢向硬姓物体就会爆炸。即使不使手雷受到冲击,过十秒钟同样会爆炸。

    杨铭筠使打火机的火焰朝外,将打火机塞进门下空洞。迅速跑回厕所里的马桶间,慢慢呼出空气。

    实际上只过了几秒钟,但却使他感到好象过了好几个小时似的。杨铭筠可以在水深十米的地方屏息四分半钟,可这时脸上和身上已经全是汗水。

    “轰隆”一声巨响,差点将杨铭筠的耳朵鼓震破。冲击波与气浪将厕所门上的玻璃击得粉碎。马桶间的门的外侧插满了无数碎玻璃片。

    整座大楼震憾了。

    杨铭筠手握特种枪兼用的烟盒,拉开门,穿过硝烟与热风打着旋涡房间跑了出去。钢门被炸得飞出老远,掉在楼梯半中间扭曲得不成样子。屋外没有一个人影。

    杨铭筠跑下楼梯,通过三楼下到二楼,才喉头咕咕作响地大口大口呼吸起空气来。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从楼下跑了上来。面无人色,一见到正在喘着粗气的杨铭筠就嚷嚷:“怎么回亊?”

    “四楼的办公室里不知什么东西爆炸了。差点没把我炸死。得赶紧去打电话报警,你也不要靠近现场为好。”

    “这可不得了!你跟我来。”说完,那人转身朝楼下走去。二楼有两房门开着,其它公司的一些人员面色苍白地探头探脑地朝外看,似乎被刚才的爆炸声吓坏了,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人进了一楼走廊尽头的管理室。跟着进来的杨铭筠顺手将门上的自动锁别上。

    管理人用哆哆嗦嗦的手正拿起电话。被杨铭筠轻轻一掌砍中脖子,顿时昏了过去。杨铭筠捡起话筒放回电话机上。

    杨铭筠打开里面的窗户一看,对面是一家街道工厂的的没开窗户的墙壁,中间夹着一条一米宽的弄堂。

    从墙壁的内侧传出了喧嚣的马达轰鸣声和吵闹的冲床冲击声。即使管理人发出点叫声,街道工厂的人也不会注意的。

    只要开着窗户,就用不着担心从四楼下来的毒气。杨铭筠收起烟盒型手枪,掏出袖珍猎刀。被当作錾子的用于锯骨头用的刀子已经完全卷了刃,杨铭筠扳起剥皮用的如同刮脸刀一般锋利的刀片。

    杨铭筠把餐桌竖起象屏风似地挡在窗前,即使有人从弄堂通过也不会看到屋内的情形。他搜査了管理人的衣袋,从驾驶执照上知道那人叫徐岳。

    杨铭筠从厨房里打来一大罐凉水,泼在徐岳的脸上,水冲着他张开的嘴巴灌了进去。

    似乎呛进了肺部,徐岳一边剧烈地咳着一边清醒过来,爬起来就想逃跑。

    杨铭筠左手从背后抱住徐岳,右手持刀用刀尖在他的眉心来回比划着,徐岳的两只眼珠也挤向眉心成了斗鸡眼,嘴张着,直象要发出喊声。

    “不准喊出声!不然,就割断你的脖子丨”杨铭筠把刀刃抵在徐岳的喉头。

    “你,你是谁?……”徐岳呻吟着,嘴角上耷拉着口涎。

    “我的名字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我是来那间办公室有事却差点丧命的人。”

    “饶命!我跟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免得皮肉受苦!你是这座大楼的主人?”杨铭筠压低嗓门问道。

    “不!不是!我只不过是个管理人而已。总经理是我的堂兄,三年前在我办公司失败,走投无路的时是他收留了我。”

    “总经理的姓名和地址?”

    “徐春明。他住在宝石胡同11号……”徐岳说出了在白山公园附近的一个门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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