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筠拿出猎刀,就近砍断一棵约三公分粗的山毛榉小树,削去枝叶,制成一根棍子,然后,他用这根棍子在虎夹附近的地面上戳着。
向前还不到五十公分的地方,这根棍子被从地下跳起的第二个虎夹夹住,钢齿深深地陷进木头。
杨铭筠从虎夹中拔出棍子,继续试探着附近地面,于是,周围埋设的虎夹,接二连三地跳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咬空声。光这一带,就埋设了十二个。
杨铭筠心里骂着,解开虎夹上的卡子,压缩弹簧,将夹子齿扳开。
他一个一个地打开所有的虎夹,照原样埋好,上面再用山毛榉小树枝扫过,撤上落叶。
看情形,再走兽径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圈套,所以,杨铭筠离开了兽径。树木的小树枝碰到身上折断发出一点声响,那也没有办法。
又向前走了三百来米,杨铭筠左脚踩在枯枝覆盖的地面时,突然一脚踩空。
陷阱,念头一闪时,杨铭筠条件反射地跳起,但已经为时过晚。杨铭筠的小腿肚被钢丝套套住。
还没等杨铭筠回过伸来,隐藏在落叶底下的铁链哗啦一声绷紧,同时,左侧林中一棵被压弯的树猛地弹直,发出激烈的响声。
杨铭筠的腿被套在钢丝套里,身子高高的倒吊起来。整个身子被弹起时,四周杂木的树枝打得杨铭筠很痛,他不由得呻吟起来。尽管如此,他的头脑仍保持着冷静,左手努力捂住衣袋,不让猎刀掉出。
杨铭筠头朝下地吊着,离地面约有七米高。钢丝死死勒住腿肚子,让他感到剧烈的疼痛。
杨铭筠把猎刀叼在嘴里,弯腰抬直上身,双手抓牢钢丝套上端的钢丝绳,一用力来了个引体向上。这样一来,套住左腿的套上随的体重使转移到双手上了。杨铭筠松开钢丝套,抽出左腿,抓着钢丝绳荡到橡树上,在一根粗树枝上坐了下来。然后把猎刀收进衣袋,卷起左裤腿,检查伤势。
裤腿已被勒破,钢丝勒住的部位,皮肤变成了黑紫黑紫的。
杨铭筠在伤处按摩了一会,使疼痛缓解了几分。然后站在树杈上,观察起周围的森林来。树木黑压压的一片,再加上突起的山梁遮挡,怎么也看不见庄园似的建筑物。杨铭筠只好从树上滑下,砍断一棵小杉材,削成直径三公分的木棍,用这根木棍一边在地上控索着一边向前走去。
只因为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面上的圈套陷阱,杨铭筠险些撞上横在胸前的一根涂成黑色的细铁丝上。
杨铭筠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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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四十五)地下魔窟
杨铭筠仔细一瞧铁丝的两头,在灌木丛中,左右两边各有一张弓弩隐藏。铁丝连着弓弩的板机,弓弦张开挂在倒钩上,弦上搭着一支狩猎大型野兽用的箭矢。钢制的箭头磨得锋利无比。
杨铭筠后退出五米远,捡起一块石头,向横在面前的铁丝投去。石头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铁丝。铁丝被石头打弯,带动弓弩的扳机,弓弦从倒钩上脱开,弓弯发出一声闷响。从左右两张弓弩放出的箭,呼啸着从杨铭筠刚才站着的位置双目的高度相擦而过。左侧弓弩射出的箭矢深深扎进附近的一株榉树的树干,扎进足有二十公分深。右侧弓弩射击的箭矢闪电般地穿过树丛,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在那支箭矢消失的方向五十米远的地方,传来一阵稀哩哗啦的声响,那是相当大的动物逃跑的声音。蹄声踩着坚硬的土地急速远去。那是鹿奔跑的声音,那头鹿听到杨铭筠的脚步声,嗅到他的气味,正倦缩着不敢动弹的时候,被突然擦过身旁的箭矢吓了一跳,才狂奔起来。然而,只不过几秒钟时间,那鹿蹄声就一下子消失了。在蹄声消失的地方,爆炸的闪光在黑夜的森林中,就象闪电一般的划破黑暗。
杨铭筠赶紧匍匐在地。
闪光过后的一瞬间,升腾起一条几十米髙的火柱。鹿踩到地雷了。
又隔了一会儿,碎石头,碎木头纷纷落下,打得林中树枝纷纷断落;一块拳头大的石块打中杨铭筠的脊梁,疼得他哼了一声。爆炸地点附近,树木接连倒下,发出响声。
火柱消失,只剩下小小的火焰和硝烟,炸药刺鼻的气味漂了过来。
杨铭筠爬起来,“暴风”突击步枪的皮带挂在脖子上,枪托夹在右胁下,左手拄着木棍,一边在地上试探着一边朝爆炸地点摸去。
火焰消失了。三分钟后,杨铭筠来到发生爆炸的地方,硝烟正随风渐渐飘散。
地面上被炸出一个深三米直径十来米的大坑。弹坑地另一边,拉着一道一人多高的铁丝网。
铁丝网被炸开二十来米宽的大口子,钢铁的支柱也被炸得不知飞往何处了。弹坑四周有十几棵大树被炸倒,露出了带土的根部,横七竖八地重叠在一起。
杨铭筠在重叠在一起的大树中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间隙,钻了进去,里面很暖和。杨铭筠抓了一把落在地上的树枝盖在头上。他从脖子上摘下“暴风”突击步枪,打开保险机,扳到连发的位置,等待敌人的前来,这时,硝烟更加淡薄了。
从山坡上下来了几个人,杨铭筠翻了个身,紧抱着“暴风”突击步枪,从倒下的树木与树木的间隙,凝视着渐渐走近的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在树丛中忽隐忽现的男人总共有七人。全部端着清一色的短身管冲锋枪,枪带套在脖上。当他們散开成一字形走近五十米处时,杨铭筠看清了他們的枪型。
那是使用髙速弹的新式“旋风”冲锋枪。这种冲锋枪是中[***]队在越南使用的短身管冲锋枪的改良型,即枪身缩短了,带有三十发弹匣,枪托可以折叠,是供军官使用的冲锋枪。
杨铭筠屏息等待他們走近,那伙人越过被炸坏的铁丝网,来到弹坑边上站住。七个人中间,有两个人竟然是白种人。
持枪者們紧张的表情松驰下来,放下搭在扳机上的食指。
“这一下,那个王八蛋总算升天啦!连一片碎骨头也不会剩下。”其中一个白人艹着地道的京片子説道。
“可不是嘛,刚才接到巡逻的报告,説那家伙的车停在河边的道旁时,我們没有主动进攻,而是等他自己落进圈套,我們总算没有白等。”一个黄皮肤的矮个子説道。
“不管怎么説,那家伙真不简单,竟然摸到这儿来了,一路上那么多陷阱机关竟然奈何不了他。”另一个白人説道。
“那只能説是他的运气好,不过,他的好运在这里是到头了。好,咱們回去报告吧。那家伙尸体的碎片,不到天亮是没法寻找的。”第一个开口讲话的白人耸了耸肩。
一行人转过身去,顺着原路返回。
杨铭筠犹豫了一阵,是开枪打死那伙人还是跟踪他們。要是开枪,敌人就会知道杨铭筠还活着,准会发动新的进攻攻,敌人如果搬出反坦克炮或火箭筒之类的武器,那么杨铭筠是抵挡不住的。
他打定主意,跟踪他們。而且,踩着他們的足迹走,也不至于踏上暗藏的陷阱机关。
拔开盖在头上的树枝,杨铭筠悄悄地从倒下的树木间隙中爬出。持枪者們的身影已经到了对面山坡的半山腰,眼看就要消失了。
杨铭筠弯着身子顺着他們的脚印追去。全靠脚印和被踩倒的杂草指路,跟踪没费什么周折,在他們往返走过的路上。已经把身体所能接触到的树枝碰断,杨铭筠不发出一丝声响地跟踪前去。
走了约有三百米左右,来到山坡跟前,杨铭筠在山脚下一条窄窄的林中小道蹲下来,在黑暗中凝神向前望去,只见那伙人正走下山谷口,向着对面的一座山头,在纵深半公里,宽二公里,长满芦苇的谷地走着。
谷地中央流沿着一条小溪,芦苇有齐腰深。杨铭筠决定等那伙人穿过芦苇地,翻过对面的山头再行动。那伙人来到只有一米宽的溪边。溪流上架着木板桥,但他們却不从桥上过,而是纵身跳过小溪。当那伙人翻过对面的山头时,杨铭筠开始从这边的山头往下走。这一带很可能有人暗中监视,所以杨铭筠一下到覆盖着芦苇的谷地,就再次猫下腰来。
芦苇地里,那伙人踩出了一溜小路。杨铭筠顺着这条小路弯着腰,低着头在芦苇的隐蔽下向前走去。到了小溪边上,杨铭筠趴在桥边查看了一番,发现了桥上埋设的手雷。杨铭筠退了回来,继续踩有那伙人留下的足迹向前摸去。当爬上对面的山头时,一块生长着稀稀啦啦的树木的台地展现在眼前。那伙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在台地的正中央,有一幢混凝土的二层楼房,房子周围是一块几千平方米的草地。所有的房间都没点灯,窗户黑洞洞的。房子前面有一座很大的车库,金属卷帘门全都放下了。
杨铭筠在原始森林的边缘蹲着,等待月亮再次躲进云层。要想靠近那幢别墅,就必须过那片树林地带和草地,在月光下这么做,毫无疑问,会被在那幢黑灯瞎火的楼房里向外眺望的敌人发现。
皎洁的一轮明月当空而照,很久不见有云块来遮挡。杨铭筠取下腰间挂着的绳子,拿出猎刀牢牢地绑在“暴风”突击步枪的枪口上。
终于有团云接近了月亮,杨铭筠解开鞋上用来防滑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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