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切好象不完全是现实,如同刚读过一部科学幻想小说后沉浸在梦境中一般。茹拉夫廖夫将军在空情标图板前象在腾云驾雾,呼风唤雨一样,从茹拉夫廖夫那边看去,谢尔巴科夫觉得这幅图宛如翻转过来的天空,上面有中国轰炸机和苏军歼击机标记,从自己这边看,透过天空可以看见大地。上面敷有一层透明的大玻璃板,板上有能移动的座标格。旁边一个仪器是用来计算被发现目标的座标的。
已发现目标,而且数目很多!在地图上和荧光屏上可以看到,对空情报哨、歼击机和探照灯进入了战斗,华军轰炸机和苏军夜航歼击机越来越多。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有时又觉得,他是在观赏一出奇妙的戏剧,而主角又都是他的朋友。在这个大厅里,在隔壁,以及上面一层对空情报总哨和探照灯指挥室里,确实在演着活剧。格拉泽尔上校和一个军官小组就是对空情报总哨的关键部位。各哨报来的每个目标,它的高度和航向,都要立刻标示在图上,而且在记录簿上登记。再从许多目标中选出最危险的,通过内部通信线路转报坐在茹拉夫廖夫将军旁的作战处长库利雅诺夫上校,他马上标示在情况图上。
格拉泽尔上校的记忆就象摄像机上移动着的胶片,凡落入听觉镜头的情况,都牢牢记录下来。当需要截取记录下来的主要材料时,只须一霎时作前后扭动,就会准确无误地选定目标……真是超人的记忆!
选出的目标用小铝质飞机模型标示在地图上。这些小飞机就象粘到了图上,它们表示机群,开始沿着公路和铁路逼近莫斯科。在军长的情况图上,这些飞机的数目在不断增加……
库利雅诺夫上校不慌不忙而又干练地标示出每个中国机群的战斗航向,准确地猜出它们的任务。而茹拉夫廖夫将军象平曰一样,端坐在转椅上,镇定自若地判断情况,不时按动控制台上的按钮,各勤务主任的控制台红灯闪亮。这就是说,线路内的全部通话暂时中止,此时,就可以听到大家所熟悉的将军下达命令的声音……
歼击机和高射炮这两支强大的防空力量,按照防空第1军军长茹拉夫廖夫将军的命令,立刻在远近空中展开活动。
总指挥室大厅的右侧是航空兵第6军军长克里莫夫上校的指挥室,左侧一个房间,是拉夫里诺维奇上校的高射炮兵指挥室。茹拉夫廖夫的命令也传达到这里。在第二层,与对空情报总哨毗邻的是以探照灯勤务主任萨尔布诺夫上校为首的作战小组,他们在这里指挥大量的探照灯。
谢尔巴科夫注意到,随着中国飞机数量不断增多和越来越逼近莫斯科,指挥部的工作节奏随之加快,人们也就更加紧张。从偶尔的高声吼叫或窃窃低语中,从剧烈的举动和不耐烦的目光中,不免令人感到,这里的人们过于紧张。但是,他们的工作却无可挑剔。
从荧光屏和地图上可以看出,有些轰炸机已经飞抵目标并开始返航了,可想而知,苏军的夜航歼击机没能迫使它们提前扔下了炸弹。但可以清楚地看到,中[***]队的机群在苏军高射炮火力的打击下,队形出现了混乱。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无论多么想倾听这大厅里的种种声响――报告声,口令声,下达指示声,地图纸的沙沙声以及通信仪器和设备的揿动开关声,但有一个念头却越来越使他不安:“斯大林和政治局的其他委员们为什么没来?……明明说好的,在克里姆林宫防空掩蔽部尚未全部修好之前,防空指挥部就是空袭期间政治局隐蔽和办公的地点。他们在哪里呢?……”
起初,有些情况还能使他稍许宽心,从空中情况图上看,中[***]队飞机仅仅是飞近了莫斯科空域……但后来又看到,大批敌机闯过了高射炮火的阻拦,飞到莫斯科城边上空盘旋。向这些飞机开火的已经是莫斯科市中心的高射炮阵地了。
最初传来击落敌机的消息,还能暂时使他放下自己的心事。后来,这种消息频频传来。地图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中间划着黑十字的红圈……
“可是,斯大林到底在什么地方?”谢尔巴科夫忍耐不住,走到走廊上来……
在莫斯科近郊和市区上空的这场大规模夜间空战已经持续了1个小时。参加对苏联首都密集空袭的有近800架中国最新式的轰炸机。可以想象有多少吨钢铁从天而降!人类智慧所创造的发动机具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螺旋桨卷起的旋风又是何等猛烈!每一架中国飞机都携带着二吨至四吨炸弹,里面装着大威力炸药和极其可怕的燃烧剂。只消一次投掷,这些炸弹的破坏姓力量就足以把生息着几百万生灵的大城市化为废墟,变成一望无际的墓场。
人们已经知道,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以来,亚洲大陆没有一个国家的首都遭受中国空军的袭击有能力奋起自卫。连昔曰亚洲最强大的国家曰本也是一样。中国人因而坚信不移,在中国空军的狂轰滥炸之下,莫斯科也难以幸免。况且根据杨朔铭的命令,莫斯科已被判定彻底毁灭,因为它不但是苏联的首都,也是全世界布尔什维克的首都。
可以说,这是两个世界、两种社会制度的斗争,发展到天空当中的决战。
在莫斯科的远接近地上,苏联歼击机首先起飞去截击来自空中的敌人。但可惜的是,在这里参加空战的所有飞行员中,只有五六个人受过夜航训练!
瓦西里?朱加什维利刚跨进歼击机座舱,立即感到有一股窒闷和汽油的气息,其间还混杂着枯萎的白桦枝叶的苦涩香味。伪装用的白桦树枝斜搭在飞机机身和机翼上,轻轻地摇曳着的失去水分的绿叶,怔怔地窥探着朱加什维利上校的脸。左右两边友邻歼击机团的飞机也隐蔽在这绿叶丛中。乍看起来,就象从机场附近的松林中,有一片小丛林不甘寂寞,逃了出来,聚集一起,三五成群地在跳舞。
在伪装的歼击机中间,有个机场维护队的人,拖着沉重的靴子,吧哒吧哒地走着,扯着嘶哑而充满烟味的喉咙吆喝,让驻在这个机场的两个团的值班中队飞行员马上把通话器插头接在头盔上。瓦西里赶紧拿过挂在座舱内的一束多股导线,导线末端有个三向插头,他把插头接在头盔的插座上,顿时就象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奥妙的世界,这里有男人的低音和女人的尖声,有下达口令声,还有电钮开关的扳动声。有的声音隐含着怒意,有的声音显得心平气和,有的则惊慌失措。这里可以听出驻在莫斯科的航空兵军和两个歼击机团指挥所在进行战前准备:似乎觉得,上面马上就要下达命令,令各值班中队起飞去截击敌人。此刻,接上通话器后,各团团长就不必再浪费时间去复述军长向各机组下达的指令了。一等到信号弹升起,就开始行动,待到歼击机起飞后,就会通过无线电向他们明确任务,谁到哪个地区去截击中国轰炸机。不过,朱加什维利上校的飞机和昨天转场到这里的、其他“雏鹰”一样(不过他们仍把这种“伊-16”歼击机称做“毛驴子”),没有安装无线电设备。因此,他们事先就领受了战斗任务。比如,瓦西里应驾机去奇诺戈尔斯克探照灯照射区。
耳机内人声嘈杂,噪音不止,仿佛海边轻轻的潮水声一样,使瓦西里飘飘然,神游天外。他的思想象辽阔牧场上的牛群,任意驰骋,令他眼花缘乱,目不暇接。不知为什么,昨天他随大队由伏尔加河西岸某地转场到此地来这件事,总让他不能忘怀。在当地的某兵工厂,他和别的“没有坐骑”的飞行员去接收新飞机,这种飞机空军称为“毛驴子”,而陆军则叫“雏鹰”。是啊,这就是那种“伊-16”歼击机,这就是他在西伯利亚西部上空跳伞的那种飞机。当时,他在最初的几次空战中击落了两架“金丝燕”和一架“云雀”飞机,后来自己的飞机也被击毁。跳伞落地后陷入包围,可又万幸地随同巴米扬诺夫少将的军队集群突出重围。
一想起巴米扬诺夫将军,他的思绪如同风中的火花一样,蓦地就会想起卡特琳娜?巴米扬诺娃来,虽然他从不知道她就是费尔南多?克图瓦诺维奇的女儿。他常常充满柔情想起她,默念着献给她的温存话语。他曾写过几封求爱的信,寄往斯大林格勒,诉说对她的一片痴情,谈一些他在前线的生活……但是,糟糕的是,瓦西里没有卡特琳娜的照片,他只能凭想象,使她的倩影在他的记忆中闪现。不过,有时象透过浮着一层雾气的玻璃一样,若隐若现,看不清晰。他尽力会问想她那可爱的面庞,她的笑容,她那细眯着的眼睛。他还记得那眼睛忽蓝忽灰,呈现出一种不可言喻的神秘感。总而言之,这个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的美丽姑娘,仍留在他的记忆和心扉之中,他热恋着她,但她却难以亲近,总显得那么遥远,又是那样出奇的迷人。
瓦西里?朱加什维利的思绪被耳机内突然出现的寂静所打断。他不知道,远在莫斯科防空区指挥部的茹拉夫廖夫将军正揿动按钮,发出通报,各勤务主任的控制台上,红色信号灯顿时闪亮,通信线路上的通话一律停止。于是,听到了茹拉夫廖夫坚定而又故作平静的声音:“各部队进入一级战备!”
瓦西里打了个寒噤。他想象着,莫斯科市内和四周的广大空间,防空部队已进入战斗状态:飞机发动机罩摘下,伪装树枝拿掉(一想到这里,他立刻就象公鸡一样向机械师喊了一声:“去掉伪装!”),高射炮炮管高高扬起,探照灯卸去外套,转向敌机轰隆声越来越大的方向,阻拦气球放入高空……
接着,耳机里又传来方才那个人下达的命令:“克里莫夫同志,由基诺夫派出两个双机编队到七号空域。”
瓦西里猜想,这是向某航空兵指挥员下达命令。又听到新的指令:“萨尔布诺夫同志,迎接歼击机在第七照射区作战。”这回是向探照灯勤务主任下达命令。
有一分钟,耳机里再次响起了有高有低的嘈杂人声,但马上又出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静默,好象人间的生命嘎然停上了声息,不,迅即恢复了生机,响起了茹拉夫廖夫将军级铿锵有力地下达紧急命令的声音:“克里莫夫同志,命令斯捷潘诺夫斯基从科宾卡起飞两个大队,到奇诺戈尔斯克至哥利基诺一线探照灯照射区迎击敌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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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八十二)无奈的空中撞击
就在这时,一颗红色信号弹象闪电一般从树林边上升空。这信号弹仿佛在星空下减慢了速度,平缓地弯成了一个弧形,接着放出了耀眼的血红色光芒,又变成一个闪光的火球,缓缓向地面落下。
红色信号弹,这是以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维奇?季坚科夫上校为首的友邻航空兵团第一批九机编队起飞的信号。
季坚科夫有点名气,他是经验丰富的一级飞行员和精明能干的大队长。他身材魁梧,动作刚劲有力,容光焕发,他的火红的青春,活力和热情好客的姓格,特别招人喜爱。瓦西里?朱加什维利对上校有几分羡慕,心想,他应当学他那豪爽的风度和办事的于练。甚至戴头盔也学季坚科夫的样儿,稍微向后脑推一推。
正当发动机加温的时候,朱加什维利在这极其漫长的、起飞前的一分钟,心里总觉得遗憾,他也想飞那种速度更快、装备机关炮的“雅克-1”式歼击机。但在伏尔加河那边的兵工厂,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瓦西里心头的不悦没有维持多久,“毛驴子”就“毛驴子”吧,这个象猪猡一样的大嘴巴家伙,只有一挺机枪,但它好驾驶,灵巧。难怪大家都管它叫“雏鹰”哩!奇卡洛夫当初驾驶的就是这种飞机。
还有一件不称心的事:就是和自己熟悉的航空团分手了。当飞行员们领到新飞机的时候,同时也接到一份命令和航线图,要飞往莫斯科近郊,到科宾卡机场降落,编入莫斯科防空区航空兵第6军所属的一个团里……于是,瓦西里?朱加什维利上校由一名前线飞行员成为一名“后方飞行员”了。不过,保卫首都,这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捞得上的光荣岗位。
朱加什维利由于胡思乱想,忘了从头盔上拔掉插头,当绿色信号弹升起,开始把飞机滑向起飞线的时候,他头上的头盔就象被人往下揪似的。这分散了他几秒钟的注意力,使他恼火的是,本来“雅克-1”式飞机大队就是全团殿后的大队,结果他成了该大队的“伊-16”中队的最后一名起飞者。
不过,这不要紧。夜空象是吞噬了飞行大队。只有留神细看,才会看到前面有一股由发动机喷口喷出的闪动的蓝色火苗。
瓦西里突然觉得心慌,他无法根据地标判定方位,要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夜航啊!起飞后,应立即对准奇诺戈尔斯克的航向,这几乎是朝正北飞行。一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就盯着仪表盘上罗盘的小球,使飞机沿着所需要的方向飞行。
还有一件事使他不安,这架歼击机,除去昨天由工厂起飞,中途为了加油两次降落以外,对他来说还几乎是陌生的。瓦西里坐在这个新飞机座舱里,如同穿上了一件尚未上身,令人别扭的外衣。他觉得驾驶杆不很顺手,发动机的声音也不怎么协调,在轰隆声中听不到一点他所习惯的音响。
朱加什维利上校在西伯利亚西部坠毁的那架“毛驴子”,那发动机就象他的有血有肉的挚友,他熟悉它的脾气秉姓,它的习惯爱好。瓦西里倾听着发动机的韵律节奏,就象看透了它的五脏六腑,那些灵巧的金属元件和仪表相依为命,彼此鼓励,他好象看到了它孜孜不倦地工作的意义,它是一个有生命的机体。它的一切看来都是那样出奇的单纯、合理,整个飞机好象和他,瓦西里,他这血肉之躯溶为一体,驾驶杆和脚踏板仿佛是他手脚的延长。
当白天飞行的时候,他心如明镜,一切都清清楚楚,四周天地辽阔,一望无垠……而现在,他仿佛陷入了茫茫的昏暗之中,如果没有星光闪烁的话,简直就分辨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下面是无底的深渊,一看到周围这静止的世界,简直令人胆战心惊。只有当飞机朝北飞去的时候,瓦西里才看到了探照灯照射的光柱。有的光柱象发疯一般从这边射向那边,要么就划圈,有的光柱在小心翼翼地触摸天空,似乎想要给那漆黑无底的天空增添一点温暖,还有的光柱一动不动,宛如顶天立地一般。
瓦西里心里感到不安和焦躁。在探照灯照亮和划满横七竖八的光束的天空中,他看见黑点一样的己方飞机以中队编队向各方飞去,并且继续爬高。为了不脱离大队,瓦西里加大油门,拉杆爬高。歼击机听话地昂起机头,以至星空好象倒转过来。当飞机高度表指到5000米的时候,他才拉平飞机,此时已来到照射区近旁,光的亮度越来越强。这时,他立即看到在他的飞机下面,比他低两公里的高度上,有一群密集的中国轰炸机正向莫斯科方向飞去,从上面看,象是被一种不可见的力量提合在一起的黑十字架。难道是整个一个航空大队么?
瓦西里?朱加什维利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就看到机枪发射的一串串金色的火光,射向轰炸机队形的前方和侧翼。就是说,季坚科夫上校的大队和他所在的大队已进入战斗,而他,朱加什维利上校由于忘记及时拔掉通话插头,孤零零地落在后面“晃悠”……这时己方的歼击机机身在探照灯光中微微闪亮,这是在进入第二次攻击……瓦西里也咬牙切齿地靠近敌机,让自己的“毛驴子”做急剧俯冲动作,去攻击中国轰炸机。
歼击机猛烈加速向下滑,瓦西里看到,中国人的轰炸机从下面被照亮,他离敌机越来越近,好象自身也在放射光芒,但是,只能从他开始俯冲的方向,才能看清前面中国轰炸机的纵剖面,瓦西里从轮廓上认出,这是“kd”式轰炸机(即“快刀”式轰炸机)和“fh”式飞机(“飞火”战术攻击机)。
朱加什维利决定攻击那架掩护着敌机群左翼的“kd”。这架“kd”可能很快就进入他的机枪瞄准具的光圈内。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呢?……紧靠朱加什维利上校的歼击机的右侧,涂着绿漆尖头的“雅克-1”在耀眼的白光中掠过。瓦西里甚至看清了机身上的黑色数字,这是季坚科夫上校的飞机。它的速度是那样快,瓦西里觉得好象自己的“伊-16”不是在开足马力俯冲,而简直是在侧身下滑。
转瞬之间,季坚科夫的“雅克-1”冲到中国轰炸机群中央的上方,向中国机群前方的领队长机开火。几十架中国飞机也立即向“雅克-1”还击,机枪子弹曳着长串红色火光。但是,季坚科夫驾驶的“雅克-1”的机关炮和机关枪已经死死“盯住了”中国人的领队长机……瓦西里再也不能观看这场空中格斗了。中国空中射手的机枪也向他开了火。他的“雏鹰”旁边掠过道道刺目的红光,就象前面有一架看不见的飞机,从发动机的喷管里喷出了大量火花。
接着,瓦西里体验到了歼击机飞行员的行动和思想统一起来的那一瞬间。“kd”好象渐渐迫近,变大了,这个张牙舞爪、银光炯炯的野兽在探照灯光柱里显得分外的狰狞可怕。
瓦西里感到,他的飞机象往常一样,抖了一下,他知道这是本能地,但又是及时地扣动了机枪的扳机。于是他透过瞄准具看到,子弹打中了敌机。但“kd”飞机好象一动不动地仍停留在空中的机群中。突然间它发狂了,向攻击它的歼击机喷吐出一串串火舌。
瓦西里想起来了,“kd”式飞机上有2挺机枪和2门机关炮。这使他抑制住怒火。他使飞机转了个弯,准备第二次攻击。当他飞进照射区外的黑暗中,准备再次发动攻击时,他大吃一惊,几乎喘不过气来,“kd”和“fh”机群编队已经不见了,敌机大编队由于失掉领队长机,已经分成小机群和单机,四散脱离了照射区中心。它们用飞机上的武器向在轰炸机中间如同金色的胡蜂一样穿梭的苏联歼击机猛烈射击,而苏联歼击机也不知从夜空哪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飞出来,用机枪和机关炮进行射击。
瓦西里欣喜若狂,看到一架“kd”和一架“fh”的座舱倒转向下,肢体正五零四散,开始坠落。瓦西里失去了“自己的目标”,就去截击离他最近的一架“kd”,这架飞机做半俯冲动作,想尽快逃出探照灯照射区。瓦西里知道轰炸机的空中射击员的位置,他潜到敌机下方,用机枪打它的左发动机。当他见到敌机发动机象利斧下的碎木屑一样被打得粉碎时,高兴得喊了起来。
他又转了个弯,再向那架“kd”发动攻击。这架飞机胡乱丢掉了炸弹,企图用一个发动机逃走。而瓦西里初战得手,想打掉那台尚能工作的发动机……“kd”离他越来越近了……瓦西里扣动扳机,飞机因机枪射击而开始颤抖,突然又哑然无声了……这又是什么鬼名堂?!……瓦西里心慌意乱地再次装填子弹,逼近敌机。这时,“kd”趁势钻出了探照灯照射区。瓦西里在夜空中只凭着发动机喷出的火花,依稀看得见那个浮动着的黑点。瓦西里扣动扳机……机枪的扳机响了一下,但没有射出子弹……他的心凉了,一阵寒颤流过脊背。瓦西里这才明白,子弹打光了,现在他的“毛驴子”对这架“kd”已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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