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是产自广东的牙刷,质量非常好,价格不菲,标价一元,是国内最高档的牙刷。他的老板被称为牙刷大王呢,跟我们百货公司合作多年了,跟着我们先施百货卖到上海来,现在都卖到全国去了。当然,外面卖得更多的是普通档次的,更便宜点,更适合普通百姓。”

    马永彪笑着接话。

    公司里面的货物,他都如数家珍,为司徒南介绍店里的商品,“除了一毛不拔,最近产自四川的牙刷毛刷类制品,销路也很旺,广东一带厂商胆大的都跑到四川开工厂了,我们一直都很注意供货商的生产经营,一般而言,除了高档的电器产品,我们百货公司更愿意选择向国内有实力的工厂采购货物。”

    马永彪补充道。

    “支持国货,先施百货的确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我去过四川,那儿的毛鬃产业的确发展迅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产品在上海上市了。”

    司徒南点点头,笑着感慨一句,心里很是明白,作为美华财团控股的百货龙头,先施百货公司从广东发展到上海,自然和背后众多的华商企业关系密切。

    “呵呵。这不算什么,国货里最重要的还是纺织品。最让人感叹的是大生纱厂,我们先施百货每年数千万订单都发到大生纱厂,这不,前面就是纺织品区,你看,布匹,毛巾,床单,被套,几乎清一色都是大生纱厂的产品,上海的其他工厂很多都从大生纱厂采购的纱线。”

    马应彪提到大生两字,语气充满敬意之余,也有掩饰不住的羡慕。他的话揭示先施百货和大生这块民族纺织品牌的紧密合作关系。

    司徒南点点头,环视百货商场一圈,顾客购买纺织品的真不少。

    相比于昂贵的电器,廉价纺织品更容易被普通市民接受,这里面的市场是巨大的,不容小视,至少,在先施百货里,司徒南看不到一块曰资企业生产的棉布!

    在先施百货走了一小圈,司徒南对美华财团在民族产业的全方位的渗透有了更直观的感受,心中的骄傲外人是很难跟旁人炫耀的。

    当然,眼前的这位貌不惊人的百货巨头马应彪也是其中的重要参与者,他的表现也让司徒南很是欣赏。

    “草草看了看,至少发现有超过30多款货物是上海这边的工厂生产的,这是个不小的比例,老王啊,我看啊,再过几年,华区都要赶上租界。”

    司徒南并未被眼前的眼花缭乱的商品迷惑,也不像门口那些走进先施百货的国人那样像是走进大观园般惊讶,反而心里快速运算,对上海本地的工业有了比较准确的估计。

    王亚樵惊讶司徒南对上海工商业的敏感,不忘点头道:“嗯。租界虽然繁华,但毕竟地方狭小,我们华区工业业发展迅速,社会稳定,的确吸引更多的投资商到华区投资工厂,赶上和超越租界并不是妄想。”

    王亚樵的信心从何而来,司徒南也明白,老王做镇上海也是容易,他虽不是擅于发展工商的政客,但只要信任市政斧的那些和美华公司关系密切的专业人士就可以“垂拱而治”了。

    在纺织品区里,司徒南还看见了一匹匹精致丝绸,忍不住伸手抚摸,指尖传来不下于少女皮肤般柔顺的触感。

    “这是产自浙江的丝绸,上好的南浔丝,南华粮行的农业合作社不久前向我们推荐的,据说质量不比曰本的丝绸差,在上海销量还行。”

    马应彪正要对司徒南说话,突然前面的保镖发现了什么,隐隐把司徒南他们保护起来。

    司徒南抬头一看,几名身穿和服的曰本人踢踏踢他的走来,他们脚板下的那两块木片很有特色,让人一眼就看出他们的身份。

    司徒南微微摇头,示意身旁的那些“顾客”不必紧张,这几个曰本人并不是街上那些流里流气的浪人,相反,他们精致的衣着,不凡的气度,还有隐隐透露出来的商人的精明气息。

    “真没想到上海居然有这么豪华的百货商场,不必东京差啊,怎么会是华人开办的商场呢?要说英国人、美国人有这样魄力,还比较让人信服。”

    有个曰本人摇摇头道,语气中夹杂着轻蔑、羡慕、感叹,和一丝贪婪。

    “该死的,这里居然几乎看不见大曰本帝国的产品,中国人对他们的国货真的那么爱护?”

    旁边有人轻声骂道,语气很是不忿。

    “这没什么,中国人生产的东西我们自然也能,只是……看看这些丝绸,嗯,南浔的丝绸,看起来质量不比我们国内的丝绸差,难道中国的丝业将又是曰本丝业的劲敌?我们有麻烦了,要把这些情况带回东京。”

    第三个曰本人从货架上拿起一块丝绸,拧着眉头道,一边把丝绸递给身边的同伴。他们小声讨论着,气氛似乎有些压抑。

    “他们说什么?”王亚樵小声问身旁的一位随从,他听不明白曰语,却不难从曰本人眼中看出不好的表情。

    “没什么,这几个曰本人估计也是和我一样关心工商的人士,待会他们出去的时候,估计心情会不大舒服。”

    司徒南笑了笑,尽管双方离得有些远,但他还是听得懂曰语的。

    “马老板,上海的流氓多不多?”

    司徒南笑着问马应彪。

    “怎么没有?先施刚到上海的时候,什么青帮、粤帮,牛鬼蛇神都想来保护我们。洋人的流氓也不少。不过现在好多了,说起来还得感谢王市长呢。”

    马应彪笑了,看着王亚樵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去年就有那种衣服的家伙过来捣乱,结果被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送到牢里关了一段时间。别说这里还不是租界……”

    王亚樵冷笑道,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那几个曰本人很是不善。

    “上个月,我们在吴淞口修建的几座炮台,正宗的克虏伯大炮,虽然是一战的德国二手货,威力可不小。”

    王亚樵凑到司徒南耳边补充道。

    武汉政斧虽然没收回上海租界,但几年来,在上海修建的军事设施也不少,长江口上的大炮渐渐地多了起来。

    一旦有事,凭着炮台封锁黄浦江口,布置在上海的军队轻易就能开进公共租界和法租界!

    不过,要想实现这样的野心,致公党政斧还得多等几年,至少要等到汉阳、马鞍山两处的兵工厂扩建完毕。

    对面的曰本人显然也发现司徒南一行人不凡,双方看对方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戒备,隐隐有些对峙起来。

    “走吧!我们到楼上去。”

    司徒南微微一笑,似乎向对面的曰本人点点头,从容地离开,因为在楼上还有一场宴会等着他呢。

    “啊,马老板,”终于有个曰本人认出马应彪这位商场大老板,微微一愕,忍不住叫了出来。

    “哦,是青田先生啊!”马应彪原本要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微笑,招来一位商场经理,“你陪青田先生,保证让客人享受我们的服务。”

    “失陪了。”

    马应彪点点头,并没有和曰本人人寒暄的意思,快步追上司徒南他们。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青天眼光闪烁,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身旁的同伴道,“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矮子好像是王亚樵?他怎么在这里?”

    “王亚樵?”有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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