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甚不喜此人的鞭子,心想:自己已经吩咐下面这几天招待好华工们,这菜自己也尝过了,确实是油多肉满,不由得问道:“这位兄弟何出此言?”

    “无他。就是我们这些人都是山东人,习惯了鲁菜,今天这做菜的师傅估计是广东人,做得菜不大符合正宗的鲁菜。我现在有点想吃个大馒头,但现在煮了米饭,不过也比我们在船上啃面包要好!”那汉子摸了摸嘴边的油,笑道。

    “哦?原来如此!”司徒南恍然大悟,便对林一民轻声吩咐道:“按照他说的,给做饭的提个醒。”

    “好的。”林一民答道,一边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鞭子汉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惊讶,觉得面前的这个英气的男子不简单,能自由出入华工营,身上虽然穿着普通的衣服,但脚上那双名贵的皮鞋已经出卖了他。

    “他是什么人呢?”鞭子汉心里想道。

    “这位兄弟,冒昧问句,你怎么头上还留着辫子呢?我看你的同伴们都剪了短发了。”司徒南问道。

    “嗨,没什么,就是看外国人不大顺眼,故意留着的。”辫子汉无所谓地笑了笑,似乎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

    “哦?愿闻其详?”司徒南追问道。他以为对方会回答习惯了呢。

    “我是从山东威海卫来的,叫张彦彬,读过两年圣贤书,会点计算,在小学里教过两年书。听说英国人招工,工资高,便跑去了。刚来的时候,有个英国营长特别叼,老爱耍威风,他要剪我的辫子,我先是据理力争,后来他要动手了,却被我露了两手吓住了。现在转到了法国营法国人也不敢叫我剪了,呵呵,让你见笑了。”

    张严彬笑道。笑得有些得意,在他看来能让外国人默许他的辫子的存在有些自豪。

    “哦!原来是这样啊。”司徒南有些哭笑不得。和这个叫张彦彬的辫子汉聊了几句后,发现他真的懂得不少知识,也算是华工人里面的文化人了。据他说,他经常帮同乡写写信,这样乐于助人的人在华工中有着特殊的威望。

    “这么说来,张先生,还是华工营里的老师了?真了不起!”司徒南赞道。

    “这当不得。就是闲着也是闲着,就教教几个后生识几个字,权当打发旅途的寂寞,当不得真的。”

    张彦彬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的翻译张邦先才是真正的老师呢?人家是清华学校的学生,真正的高才生,经常过来教兄弟们外国人的话,有几个机灵的家伙都会说英国人的话了。”

    司徒南欣赏地点点头,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张大哥说我什么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张邦先一进来就听见张彦彬议论自己,马上问道,当他看到司徒南的时候,不由得惊讶道:“司???徒先生,怎么你在这里啊?”

    “我就不能在这里吗?我听说了你教说兄弟们外语的事,做得好!去到别人的地方,不懂得别人的语言不仅带来沟通的障碍,而且还容易吃亏呢。你们两个张先生,做的真不错啊!”司徒南一边说,一边想张邦先使了个眼色。

    “怎么?你们认识吗?”张彦彬问道。

    “当然认识了!我是这边华人联谊会的,顺便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兄弟们的。”司徒南快答道,一边向张邦先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既然两位张先生有如此热心,我们何不提供一些教材给他们的呢?”林一民插嘴道,眼神询问地看着司徒南。

    司徒南点头说道:“是啊。我想我们这边还可以派些人过去帮忙一下,顺便也可以沟通一下,免得国内的兄弟们去了欧洲被人欺负,两位张先生,你们说呢?”

    “没问题!”

    “好!”

    张邦先和张彦彬连忙答道。

    司徒南看见天色不早了,匆匆忙忙地忙活了一天,在华工营里兜了一圈后,因为还有别的事就离开了。

    看着司徒南离去的背影,林一民在他身手亦步亦趋的样子,张邦先心里还有些奇怪,竟然在不同的场合一天两见司徒南,至始至终他都没搞清楚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邦先,你怎么认识那个司徒先生的,看他后面跟着的那个年轻人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张彦彬点上烟,美美地吐出烟雾。

    “我哪里能这样这样的人物,是人家赏脸见了我一次而已。”张邦先摇摇头,心想,回来的时候,法**官拉法兰对自己的态度热情了不少,估计也是那个司徒先生的原因吧?

    “哦!”张彦彬埋下头,又吸了口烟,“像那个什么司徒先生说的,搞来一些课本,开个随军学堂什么的,你觉得怎么样啊?”

    张彦彬毕竟做过老师,骨子里还留有几分好为人师的兴趣。

    “好啊!不过最好找多几个人,单凭我们几个要教那么多兄弟识字,这太难了,我看我们还是再找多些人一起把这事搞起来!”张邦先兴奋地说道。

    ??????

    “哇!大馒头,大烧饼!九转大肠!糖醋鲤鱼!红烧肉???????今天过节啦?”王大山看着身边打完菜的人手里的饭盆,踮起脚不时地张望前面打菜才橱窗,一边艰难地咽口水。

    今天真是过节了,丰盛的晚餐让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们一边笑着说着,旧金山这里的一切让他们感觉到很新鲜友好。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端着饭盆猛地往嘴里送。

    张彦彬看着这些朴实的汉子满足的笑容,心里也觉得开心。今晚的菜大部分都是他带着十几个拿手的火头军做的,全都是地道的鲁菜!那香喷喷的蒜味葱味,闻起来真有家乡的问道。

    这还得从下午司徒南离开不久说起,营地里开来了几辆卡车,上面满载着这几天的补给品。

    张彦彬有些好奇地走出去的时候,却看见林一民从卡车上跳下来,招手让自己过去。

    “张先生,你不是说中午的饭菜不地道吗?现在我把材料全部都带过来了,现在由你带着大伙们自己去做吧!”

    就这样,张彦彬临时客串了一会火头军了。

    “喂,辫子大哥,快打菜啊,馋死人了!”

    一个声音轰隆隆地在张彦彬耳边炸开,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黑头黑脑的王大山!

    “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叫什么叫,小心我揍你!”张彦彬故意慢悠悠地挥着大勺,一边留意着王大山不断地咽口水的样子,嘴角泛笑。

    王大山终于心满意足地走后,下一个是钟秀。

    “阿秀,晚上你过来一下,有事找你。”张彦彬道。

    “哦!知道了。”钟秀淡淡地答道,一边往回走。

    傍晚的时候,整个营地一片欢腾,一排汽车开了进来,大包小包的货物从汽车里卸下来。法国指挥官埃尔?拉法兰终于出现了,他神色有些暗淡,脚步不像平时那样沉稳,反而有些轻浮,但他还是努力地挺着胸膛,绷着脸,尽量让自己显得威严些。

    经过一阵紧张而有序地整队,队伍在军官的呵斥下,场面总算恢复了几分沙场的肃杀之气。拉法兰满意地走到队伍前面,大声道:“感谢我们的美国盟友,感谢旧金山热心人士,他们带来了丰富的慰问品,这是对我们的信任,也是对我们正义的事业的支持。”

    张邦先作为随营翻译,拉法兰说完,就由他来翻译,但他的声音处在发育期,一扯起来就像鸡公声一样,非常刺耳,而且他声音不够大,所以找到了一个矮矮壮壮的黝黑小伙子,作为人工扩音器。这效果果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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