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相不错，看起来像块将军的料！”司徒南看着一脸刚毅的孙立人，满意地点点头。

    “呵呵！多谢司徒先生的关照。”孙立人敬了个礼，没有司徒南他不会轻易地进入西点军校。

    四年前，孙立人受威廉基金会资助留学美国的威廉大学，坐的就是司徒南的威廉号。船上的短短一个月的旅途让孙立人毕生难忘。

    在他印象中，司徒南是个神秘，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同时也是温和的朋友，能放下架子和自己切磋球技。

    进入威廉大学不久，孙立人就得到一个机会，以南华留学生的名义直接参加西点军校的选拔考试，结果很顺利。

    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孙立人要进入西点军校没那么容易，首先要取得文凭，然后得到学校或者议员的推荐，再陆军教育部门的官员洽谈，考试合格后才能进入西点军校。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句话是对的，但不适合美**队。因为美军的士兵无论多牛，没有军校文凭，绝对不可能成为军官，只能做士官。

    军士长虽然也很牛，但毕竟不是将军。对于有志于从军，进入上流社会的美国青年来说，进入西点军校的难度比进入哈佛还难。

    这点孙立人开始不清楚，后来跟学校同学相处久了才知道，明白自己有多幸运。每每想到这里，都会暗暗感激司徒南。

    “学校对你的评价很高，看来你是用功了，也不辜负我一番心意。”

    看着一脸感激的孙立人，司徒南微微一笑，拍了拍孙立人肩膀。“一眨眼，四年就过去了，你也快毕业了。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孙立人感慨道。

    西点军校竞争非常激烈，每个人都要尽力表现自己，一松懈就会被淘汰。不仅要进行军事训练，还有大量的文化课程，基本上什么东西都要学，课程设计跟纽约的大学没什么两样，真是一个非常难熬的挑战。

    麦克阿瑟对西点军校进行改革后，西点学校加入了各类体育项目，体育课程占总课程比例高达15%，所以西点的学生不仅是军人、学士还是运动员。

    每天累得像狗一样，基本上没时间去考虑其他的事。孙立人在西点四年，进入纽约市区的次数不到五次。其余时间都留在学校，至于回国，那是不可能的。

    “当初以为进入这里非常荣耀，进来以后才发现，西点比威廉大学难混多了。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可能留在威廉大学了，说不准还可以跟着尼古拉？特斯拉教授呢。”

    孙立人有些哀怨地看着司徒南。要不是听司徒南忽悠，他当初也不会想着要读军校。

    “你也知道尼古拉？特斯拉？”司徒南问道“当然。学校里专门的课程教授无线电的。最近的新闻经常报道他取得的一系列成功，我有些同学正好跟着尼古拉？特斯拉先生学习，偶尔也会写信。”孙立人答道。

    “怎么？羡慕他们了？”司徒南笑道，“不用羡慕他们，个人有个人的路，说不准将来他们羡慕你呢？在我看来，你能以第38名成绩从西点毕业，就非常了不起！”

    “那倒也是。”孙立人点点头，露出一丝自得。在本届毕业生中，孙立人的表现还是蛮出众的。

    而西点军校的毕业生回到国内，肯定会是香饽饽，成为各路势力争抢的对象。比如，早孙立人几年毕业的王庚回到国内，几年前就当上了将军。如无意外的话，孙立人回国后，当上将军不是太难的事，所以他一直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只是让他有些担心的是，他是以南华留学生的名义进入西点的，会不会被要求到南华服役呢？

    想到这里，孙立人心思有些复杂。很快就要离开学校了，他还没决定下一站要去哪里。

    “就为这担心？”司徒南一听就乐了。

    “没错！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回国，为国效力。”孙立人坚定道。

    “很好！加入那股势力？”司徒南笑着问道，“北京政府吗？”

    孙立人一怔，有些茫然，点点头。

    “吴佩孚还是曹锟？”

    “吴佩孚吧！”

    “有门路了吗？”

    “有点。王庚将军有跟我写信。”

    “笨蛋！”

    “嗯？”

    “真是什么都不懂！我要是你啊，首先我得去找西点校长写封推荐信，然后拿着这封推荐信找中国驻美领事馆，先探探路子。回国内再找美国领事馆，把身架提起来，这样国内的那些军头也会看高你几分。”

    司徒南教育道，又摇摇头。“不过，我还是不大看好你。”

    “为什么？”

    “很简单。在中国当军人不是那么简单，打仗的本事不是最重要的，关键要学会搞关系。像你这种正规军校的毕业生不抽烟不嫖不赌，不说假话，不做坏事，美国人把你培养成正直有原则的人，什么都按照规矩来办，但偏偏没教会你结党营私。回到国内会很难混的，你的师兄王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不是北洋系统出来的，所以有将军之名而无掌兵之实。”

    司徒南解释道。

    孙立人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深以为然。又问司徒南道：“那我该如何选择呢？要去广州吗？”

    说到这里，孙立人提起头，一脸关心地看着司徒南。其实他知道司徒南很有本事，如果得到他的引荐，事情会顺利得多。

    让他感激的是，至始至终，司徒南都以平等的态度和他说话，一点架子也没有。或许，他希望自己去南华？

    孙立人知道既然司徒南和威廉大学关系密切，威廉大学又招收大量的华人学生，而南华跟威廉大学还有美国的华人世界关系密切，很自然地想到司徒南在南华或者广州政权有广泛的人脉。

    对于司徒南，孙立人其实了解并不多，多少会有一些想当然的想法。而司徒南也一直没张扬过自己的身份。

    对于孙立人的问题，他淡淡一笑：“具体点不好说。有机会自己去体会就知道了。我只是跟你交流一下对国内的看法。只要你有本事，总会出人头地的。”

    现在国内的问题根本不是军事问题，司徒南就算跟孙立人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毕竟对方只是一个还没走出校门的菜鸟。等他成长，至少是十年半年后的事情了。可以确定的是，孙立人不会加入北洋政府，就算加入也不会有所作为，所以最后肯定是自己一方的菜。

    “对了，今天我专门来找你打球的。”司徒南突然道。

    “打球？”孙立人一怔，想起四年前在威廉号上被司徒南蹂躏的情景，他马上笑了，“好！”

    “听说你是西点的篮球手，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司徒南微笑道。

    这时何永元几双鞋子过来，孙立人眼前一亮，惊讶道：“全明星？”

    “嗯。匡威公司专门设计的篮球鞋，试试。”司徒南微微一笑，挑了一双，感觉不错。现在美国大学体育联赛已经兴起了，篮球虽然没有棒球、橄榄球那样流行，这几年发展迅速，吸引着不少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