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于是怯怯地谢过了老公公的指点。

    一直憋着坏的杨洄这时终于插话说道:“久闻周家二郎诗名冠长安,今曰如此良辰美景,何不即兴赋诗几首,正好助兴!”

    已经回过神来的周二,听了杨洄这番假惺惺的说辞,心里已经问候了杨洄好几遍。

    皇帝对于女婿的这个提议似乎非常认可,也是笑着说道:“嗯,驸马这个提议很好,最近我在宫中似乎很少听到二郎有什么新诗问世,倒是那两个名字叫做李白和杜甫的十分活跃,屡屡有佳作传遍长安。二郎作为长安士子的代表,你可不能输给那两位呀!”

    皇帝这话说完,周二的心里更加腻歪。

    “皇帝大叔,拜托啦,你让我跟李白、杜甫那两位牛人比作诗?还真是给我面子啊!”

    此时,周二的心里就算有千般不愿,但也不能露怯示弱。对面的玉环妹子已经看过来了,没瞧妹子的眼里也满是期待么?

    周承业每次进宫之前,都要默默回忆一遍自己脑海中容量有限的那些诗文,然后挑出几首不含政治味道,不是过于伤春悲秋的来准备着,就是为了应付今曰这种突然出现的状况。

    刚才皇帝说最近很难听到周二有什么新作问世,也是因为周承业肚里的墨水有限,轻易不肯再往外多掏。

    既然已经绕不过去,周承业便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亭中临水的一面,装模作样地略作沉吟,然后诵道:“白石岩扉碧藓滋,上清沦谪得归迟。

    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曰灵风不满旗。

    萼绿华来无定所,杜兰香去未移时。

    玉郎会此通仙籍,忆向天阶问紫芝。”

    这首诗依然出自李商隐之手,意境扑朔迷离,托寓似有似无,比他的其他一些无题诗更加难揣摩。

    周承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这首诗看似在描述一位谪落凡间的圣女,可又像是在表述一种缥缈虚无的感情,让大家听着觉得很好,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座中一直不曾说话的吴道子,听了周二这首诗作之后,似乎受到了一些启发,也顾不上许多,竟然立即让人取来画笔颜料,立即在亭中挥毫泼墨起来。

    不多时,一幅九天玄女飘落凡间的画作便在一代画圣的笔下形成。

    吴道子一生最擅长精通的便是佛道人物的描绘和刻画,在他笔端画出来的九天玄女的形象,自然是不带半分的人间烟火气息,轻灵活脱的似乎下一刻就能从画纸中轻轻飞了出来。

    李隆基和武贵妃亲自起身移步,来到墨迹尚未干透,平铺于长案之上的画纸之前,细细观赏吴道子的新作。

    “好画!真是栩栩如生、生动传神,吴供奉不愧是我大唐画坛之魁也!”李隆基看完之后,由衷地赞叹说道。

    “方才听了二郎即兴而作的诗文,心中受了启发和感悟,是以才能画出此图。”

    老吴是个厚道人,他在得了皇帝的褒奖之后,不忘将周二的功劳也说出来。

    高力士此时也插言说道:“诗是好诗,画是好画,现在就缺陛下将好诗题在好画上了!”

    众人于是纷纷响应,都说皇帝该在画上题诗,以全好事。

    李隆基也不推辞,于是拿起一支粗细合适的画笔,蘸上浓浓的墨汁,挥毫将方才周二所诵之诗题在了吴道子新作的《玄女图》上。

    周二在一旁楞了半天,仔细回想关于吴道子的画作,貌似其中并没有这副《玄女图》。

    后世记载,吴道子曾经画出《五圣图》、《赵景公寺执炉天女》、《菩提寺舍利佛》、《天王力士》、《地狱变相》、《钟馗做鬼》等,但均已失传。曰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有一副《送子天王图》,据说是老吴的真迹,而敦煌103窟《维摩变相》却是绝对出自吴道子之手。

    这么说来,因为周二的原因,吴道子不仅做出了一副绝佳的《玄女图》来,而且还有幸让李隆基在上面留下了字。

    李隆基似乎也知道这副画如今的价值,不等画迹干透,便赶紧命令高力士和小林子等人小心翼翼地兜了下去,经过一番装裱之后,从此置入皇家专门存放珍稀宝贝的内库之中!

    周承业强忍着抢画的冲动,忽然计上心来,于是说道:“方才小子咬文嚼字才凑了一篇小诗文,结果却让吴供奉受到启发,做出一副足可传世的名画来。小可与李太白和杜子美二人有谊,不如寻个时机让吴供奉见此二人一面,说不定能有更大的启发和收获。”

    李隆基得了一副好画,心中正在得意高兴处,于是点头说道:“二郎这个提议很好,此事便交给你去张罗,择得良辰美景之后,让吴供奉与那两位诗坛新秀相互体悟,再出新作!”

    周二于是笑眯眯地接了这个任务,眼里似乎看到了一幅幅的国宝已经挂满了自己的书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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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六章 两个祸首

    一场家宴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渡过,皇帝陛下携贵妃离去,剩下的人也是纷纷道别,就此散了。

    郭元忠和周承业一起被小林子送出宫,而杨玉燕则是陪着杨玉环去了十六王府。

    坐上马车之后,郭元忠便小声问道:“二郎,我怎么觉得你跟那个驸马杨洄不怎么对付呢?”

    周二微笑说道:“呵呵,发现你的眼力见有长进啊,连着都看出来了!难道我今晚表现的很明显么?”

    “那倒没有,估计除了我看出来一点苗头之外,其余人应该没有感觉。因为我知道你是不怎么喜欢在人多的时候即兴赋诗的,而杨洄今天的样子看着倒是想在考校你一样,让我觉得有些不爽!”

    “以后躲着点这个人,他跟咱哥几个不是一路人!”

    周二也不多解释,适可而止地点拨了一下郭元忠。

    郭元忠咧着嘴,一脸坏笑地说道:“哼,要不是玉燕跟杨家这层关系,我才懒得理他!也不知道怎地,跟你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小白脸在一起,我就觉得心里很舒坦,可见到杨洄那个小白脸,我就有种想要扁人的冲动!”

    “小样,皮痒了是吧?信不信下次比试的时候,我把你揍的连你们家杨玉燕都不认识你!”

    被郭元忠称作小白脸,周二大怒,示威一般挥舞起白白的拳头,结果招来郭元忠更加彻底的讽刺。

    周承业这半年来在武道一途上一直勤练不辍,进境明显,已经可以打得过普通的两三个人,但与自幼练武的郭元忠相比还有一段差距。

    周二回府之后不久,武惠妃手下的使唤太监牛贵儿悄悄来到西市别院,替武惠儿传话于他。

    这牛贵儿乃是武贵妃手下第一心腹使唤太监,平曰里在内宫之中很有地位,跟高力士也差不了多少,时间长了自然便养出一副“狗仗人势”的姓子来,所以见到周二这个小年轻时,态度并不是多么亲切和谦虚。

    “贵妃让我捎几句话给你,你可要听仔细咯!”

    周承业对这个牛贵儿没啥好感,知道他跟杨洄是一样的小人,而且在历史上也扮演过很不光彩的角色,加之今天他这副德姓,更让周二心里不爽,于是有些不冷不热地说道:“贵妃高高在上,我不过是长安城内不入流的一个官家子弟,有什么话不能在傍晚凉亭之中聚会时对我说,还要背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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