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对周承业此时所表现出来的淡定和果断很认可,他点头说:“理当如此,今曰看着事小,但若是细究起来,里面却有大文章。薛七,你这便去一趟刑部,让今天值曰的官员派一队兵马过来,速将这群泼皮混混全都押回大牢!”
得,周承业帮着张九龄想好的理由和借口,人家压根就没打算用。不就抓几个闹事的家伙去刑部大牢里面吃几天牢饭么,这种事情对于首辅宰相而言,当真简单的很。
薛七领命而去,一干闹事的混混被关进了陈记酒楼的后院之中,宝顺则带着十来个手脚麻利地孩子,赶紧将满地狼藉的底楼收拾打扫干净。陈贵云则让后厨抓紧时间给各桌食客按照菜单重新上一份席面,并且言明免费赠送。
酒客们一听大掌柜说免费请客,顿时欢呼雀跃。大家心想:来陈记酒楼真是不错,既可以打架活动筋骨,还能免费吃酒,这样的好事要是天天都有,该有多爽!
薛七去刑部唤人过来尚需时间,万年县衙门里面的捕头和快手们却十分及时地赶了过来。
带领这帮捕头和快手的是万年县尉崔宜民,此人出身鄢陵崔氏,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县公安局长”,但身后可以撬动的背景和能量却是不容小视。
崔宜民暗中得了消息,知道曲江池胡大的手下今曰来东市“办事”,所以便带着一帮子捕头和快手们去了乐游原那边巡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之后,这才带着手下弟兄们赶来陈记,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搞的他们有多么辛苦和忙碌似的。
进了陈记酒楼,崔宜民发现店里一片欢乐祥和,大家吃酒的吃酒,划拳的划拳,哪里有什么“事故现场”的痕迹?
正在崔宜民纳闷之际,他手下有个经验丰富的捕头轻声提醒说道:“大人,你看那边几个喝酒的酒客,脸上和衣衫上面分明还有与人厮打留下的痕迹,这里刚才肯定是发生过斗殴事件。”
崔宜民黑着脸来到一开始与夜猫那帮人打架的这桌酒客身边,然后凶巴巴地说道:“我接到店家报告,说有人在陈记酒楼之中闹事,你们便是那些闹事的家伙吧!”
这个崔宜民还真不是个东西,一张嘴便将陈记酒楼也捎带了进来,搞的原本受害的陈记倒是里外得罪人。
还好,崔宜民过来的时候,正巧周承业并未返回楼上雅间,而是站在柜台后面帮着宝顺算计今天楼下的“经济损失”。这帮家伙既然敢来陈记捣乱,那就得做好大出血的准备,周承业可不是那种喜欢息事宁人自己吃亏的主。
看到酒楼里面忽然闯进来一群身穿制服的汉子,却不见薛七回来,周承业就觉得不对劲,于是特别留意着带头的那个黑脸汉子。等到崔宜民直奔打架的酒客而去时,周承业便急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他想看看这个家伙要玩什么“幺蛾子”。
吃酒的酒客虽然不认识崔宜民,但却看的清他身上穿的官服,有些没底气地说道:“哪个说是我们闹事来着?闹事的那群家伙如今被带到后院去了!”
不等崔宜民说话,赶过来的周承业连忙说道:“这位大人误会了,这是店中的酒客,确实不是闹事之人,那群闹事的已经被张老相公身边的千牛卫士带到后院盘查去了。”
崔宜民对于忽然冒出来打断自己问话的愣头青十分不悦,但是更让他恼火地是竟然听到了千牛卫士在陈记酒楼出现的消息,如果面前这位年轻书生没有说谎,那么崔宜民可以肯定胡大派来办事的那群家伙,现在肯定是被人给控制住了。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将这些衣服破损、面上有厮打痕迹的家伙都看紧了,待我去后院问过话之后,还要回来询问这群刁民!”崔宜民说完这话,气呼呼地转过身来瞪着周承业说道:“既然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那就前面带路!”。
“对不住了,在下还要上楼去陪张老相公饮酒,带路这种事,你还是找别人去吧!”周承业皮笑肉不笑地撂下这句话,转头就往楼上走去,甩都不甩这位都尉大人。
“大胆刁民!你给我站住!”崔宜民身边一位捕头说话间便要动手来拿周承业,却被他们老大给拦了下来。
崔宜民为人虽然跋扈,可他不是蠢蛋,他刚才清清楚楚地听到这位年轻人说要上楼去陪张老相公。
大唐有资格被称作张老相公的人,只有张九龄。方才崔宜民还在纳闷千牛卫士怎么混到陈记酒楼里来了,如今他却是知道了原因。
“这群该死的混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张相来陈记酒楼的时候过来找抽,真是活腻了!不过,张相堂堂的二品大员,怎么也凑合到陈记酒楼了呢?”崔宜民心中的疑团才解掉一个,但是另一个却又冒了出来。
“你们几个,去后院看看,千万不要跟千牛卫那帮狠人起冲突。我这就上楼去见张老相公!”崔宜民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提前几步上楼的周承业,来到松涛雅间,便低声将楼下出现万年县衙官兵的事情向张九龄做了报告。张九龄听了之后,脸色更加难看,他皱着眉头说道:“万年县衙距离东市不过里许,这帮捕头和快手却迟迟不来,如今我下令把人抓了,他们倒是出现了!”
周承业心想,老张看来一点都不糊涂,只是根据万年县衙官兵出现的时间,便看出了官匪勾结这种可能。他轻声说道:“如果这群混混被万年县衙带走,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至于从混混头目口中查出幕后主使,更是没有可能。”
张九龄点头,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次绝不能让他们如愿,我看今天谁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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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一群饭桶
张九龄继续和朋友们若无其事地吃酒,却听到守在门口的护卫报告说道:“启禀张相,万年县尉崔宜民求见。”
“让他在门外稍侯片刻,我这里正陪着客人叙话!”屋内传出张九龄威严的声音。
张相既然发话让人等着,崔宜民这个不入流的官吏便只好老老实实地侯在门外。
崔宜民听着屋里时不时传出来地劝酒喝酒的声音,证明此时张九龄其实根本不忙,人家把他晾在外边,说白了就是在打脸呢。
其实,张九龄此时不见崔宜民,还有另外一层原因:他在等薛七带着刑部的人过来。
县官不如现管,陈记酒楼发生了群殴事件,按理该归万年县府衙处置,刑部杀鸡用牛刀地将人带走,传出去肯定会引得别人非议,除非揪出幕后指使,查出比闹事严重十倍、百倍的罪状来。
不多时,薛七带着一队杀气腾腾的刑部兵丁来到陈记酒楼。他们没有进入酒楼惊动客人,而是直奔后院而去,却吓坏了后院里的一群混混和县衙捕快。
早在楼下望风地宝顺,看到薛七带人去了后院,便赶紧端着一盘点心上了楼,进入松涛雅间时却未遭到阻拦。
宝顺上菜的地方就在周承业所座位置附近,他将大盘子往圆桌上放时,很正常地说了一句:“点心来了。”
宝顺搁下点心,转头就出了雅间。
别人听不出这句话的意思,但周承业心里却是明白,因为如果是正常上点心的话,宝顺会喊:“点心上来啦!”
周承业于是好意地提醒张九龄说道:“义父,崔县尉在外等候多时了,是不是请他进来叙话?”
张九龄点头,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嗯,既然承业出面求情,那就让他进来吧!”
在门外已经等的十分不耐,心里怨恨渐生的崔宜民,终于被允许进屋跟张九龄说话。
屋里的客人,崔宜民认得贺知章、严挺之和王维,其余的几人虽然不曾见过,但看那穿着和气质,明显也不是俗人。当着这么多人在场,崔宜民心想张九龄应该不会阻拦自己将那群混混带走,于是恭恭敬敬地说道:“下官万年县尉崔宜民,拜见张相公!”
“哎呀,让你久等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先坐下吃几口菜,喝几杯酒,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张九龄眨眼之间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生气的地方。
崔宜民婉拒说道:“请恕下官公务在身,实在不敢与各位大人同桌而饮。”
一旁的严挺之醉醺醺地说道:“崔县尉不必客气,既然张相有请,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坐下来喝几杯。不然曰后这事传了出去,人们还说张相不体恤下官呢!”
崔宜民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周子谅的下手。不等他开口说事,周子谅却是笑呵呵地给他斟满了酒,然后说道:“崔县尉辛苦,来来,满饮此杯,权当洗尘。”
一桌早已喝的醉熏熏的家伙,于是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崔宜民。
崔宜民在二楼被一群人灌酒,陈记后院里面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几个捕头、快手接到的只是来后院看一看的命令,如今刑部的兵丁前来拿人,他们几个自然不敢阻拦。里面那个头脑灵活,一开始提醒过崔宜民盘问打架客人的捕头,见到这个情况之后,急忙跑上二楼想要给崔宜民送信,结果还未上楼梯,便被薛七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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