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呀?承恩楼从昨曰起便向长安城内的乞丐散钱,说是眼看寒冬将至,怕这些乞丐冻死街头,所以大笔散钱,想让乞丐们买得起暖和的衣裳,也好挨过这个寒冬。”
“哎呀,这承恩楼的大掌柜还真是大善人呢,竟然这么舍得!”
“唉,就是这样的大善人,昨曰竟然被万年县衙那群悍卒捉了去,说是陈老汉私下里面蓄养恶徒,欺行霸市呢!”
“我呸!老夫在东市经营这么多年,最是了解陈贵云的为人,那样的和善之人如果会蓄养恶徒,这长安城里就没有几个好人了!”
“人家承恩楼什么时候欺行霸市了?大家打开门各做各的生意,谁家菜香,谁家酒浓,客人自然爱上谁家去吃喝,又怎么算的上是欺行霸市!”
裴和安的舆论鼓动工作显然做的很到位,不到一天的功夫,有关承恩楼的正面消息便已经开始在东市周围迅速传播。
来到大慈恩塔下方之后,秦虎对数百乞丐说道:“按照酒楼大掌柜的吩咐,现在开始散钱!凡是被我指到的,每人上前领取一百文好钱。”
秦虎说完,便从人群中开始寻找可以上前领钱的乞丐。按照周承业的交待,他专门挑那些老弱病残最需要救济的乞丐点,而那些青壮一些的,则被秦虎身后十几个手持长棍的护卫死死瞪着,谁都不敢上前插队。
这些青壮一些的乞丐倒不是很着急,反正按照昨天的惯例,到场之人每人都能领到百文钱,无非是谁先谁后的问题。他们之中有些贪婪的家伙,甚至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只要每天混在人群中赶到慈恩塔下,就能领到一百文钱,这样用不了多久,足够挣回来一笔可观的家当呢!
秦虎一丝不苟、慢慢悠悠地给老乞丐、小乞丐和女乞丐们派着钱,每当发出一只装着百文钱的小布袋之后,他就会耐心地交待一句:“赶紧拿着钱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免得被人抢了!实在没有地方去,你们便揣着钱躲在万年县衙附近,一旦有坏人动手,就冲着县衙里面跑!县衙门口的兵丁若是看到有人动手抢你们的钱,自然会出来主持公道!”
这些老弱病残的乞丐,那是真心需要援助,而且多数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他们千恩万谢地接过秦虎递来的钱袋子,然后紧紧地揣进怀里最底层的衣服下面,生怕这笔数目可观的救命钱不翼而飞。
渐渐地,乞丐群中的老弱病残都领了钱急忙离去,生怕被那些年轻力壮的乞丐给盯上。
等到散完十贯钱,也就是两箩筐之后,秦虎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第三个箩筐,结果里面放的居然是满满一筐的白面馒头!
秦虎一脸无可奈何地冲乞丐们抱拳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实在是对不住啦。承恩楼店小家薄,每天也只能送出十贯钱给大伙。今天的十贯钱已经全部送完,为了不让大家白跑一趟,现在每人可以上来领两只白面馒头。”
早就等得急不可耐甚至是望眼欲穿的青壮乞丐们,顿时就炸了锅。大家在慈恩塔下挨饿受冻地等了一个多时辰,到头来居然只能领到两只白面馒头,这种心理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有些胆大脸厚的乞丐,当场就想将白面馒头筐给掀翻,结果秦虎身后的十三个大汉抡起棍子就打,直接将挑事的家伙打的满头都是包。
“哼,你们这些乞丐,当真是贪婪无耻!承恩楼不欠你们分毫,给你们散钱也好,分馒头也罢,那是情分;就算什么也不给,也是本分!既然大家有本事,我不妨告诉你们一个可以讨到钱的去处!”
秦虎又一通狮子吼,顿时将乞丐们的刚刚激发出来的几份刁蛮之气彻底压制下来。
“西市云梦居、胡姬酒肆、高丽酒楼,每一家都比承恩楼要豪华阔绰,他们的店掌柜也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的过去讨要,一定不会空手而归!”
众乞丐听了秦虎此话,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于是结伴叫嚷着向西市而去,到临走之时,还不忘记将那一筐白面馒头给分个精光。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师弟赵平问秦虎说道:“秦哥,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威风呢!”
秦虎把头一甩,十分得意地回答:“要是每天都能资助一百个穷苦乞丐,那我就能天天威风给你看!”
“得,你这话还是留着对二郎去说吧,要是天天这么散钱,承恩楼岂不是白忙活了!”赵平翻个白眼,提起地上的箩筐就往承恩楼方向走去,也懒得陪秦虎得瑟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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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章 害人终害己
东市承恩楼这边的闹剧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紧接着西市那边的好戏终于开了场。
话说云梦居掌柜何玉襄,心慌慌地跟在那几个意图在承恩楼中闹事的泼皮身后走着,等到过了太平里与通义里的交叉路口时,忽然听得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句“前面这位仁兄慢些走,在下有事相询!”
何掌柜放缓了脚步,转头看去,却见一位三十多岁瘦瘦高高的文士打扮模样的男子正朝自己点头,于是便停下了脚步。
“敢问足下可是与我说话?”何玉襄有些疑惑问道。
罗希奭淡然一笑,似乎能够看透人心一般,他对何玉襄说道:“我看仁兄急着去追前面那几人,似乎想要知道承恩楼内方才发生了何事,恰巧我当时便在场,不如找个地方细说给你听?我这个人记姓好、口齿清楚,一定比他们几个说的还要详细。”
被人一下子说中了心事,何玉襄忽然警觉起来,他语气不善地说道:“我不知道足下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也不认识前面那些人,我只是急于前去西市采买一些东西!”
说完这话,何玉襄扭头就走,生怕被后面的这个奇怪的书生给追了上来。
罗希奭站在那里,提高声音说道:“如果仁兄就会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我奉劝你还是少打承恩楼的主意,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正要快步离开的何玉襄,听到这句嘲讽的话,忽然觉得后背开始冒汗,想要抬起的脚步似乎一下子便有千斤之重。
何掌柜不是蠢人,他刚才急于离开罗希奭,是因为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又感觉对方阴鸷不善,不像是那种好招惹的主。如今对方接二连三地点破自己,却都是适可而止,倒好象是在教训和指引,这让他不得不再度停下了脚步。
“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足下随我去西市一叙。”何玉襄说完这话,便向远处一辆空着的马车使劲招了招手。
罗希奭笑而不语,大大方方地随何玉襄同乘一车,向着西市而去。至于前面那几个倒霉的家伙,他们到现在也没有雇到马车,所以只好互相轮换抬着两具尸体往西市附近赶路。
如今他们想不抬着尸体走都不成,因为承恩楼上下许多人都见过了他们,可以一致作证两个暴毙之人与他们是同伙,如果他们随手将同伴的尸体给扔掉,转头衙门里的差人就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在长安城内的街巷之中抬着死人走是没有问题的,可如果将死人丢在大街上,那就有问题了,而且还是大问题。
马车到了西市之后,何玉襄耍了个滑头,将罗希奭带到了一家茶楼之中,依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两人坐定,不等何玉襄开口,罗希奭便说道:“足下到现在依然还在隐藏自己的身份,而且对我抱着很大的怀疑和不信任,这可不是坐下来谈话该有的诚意啊。”
何玉襄不为所动,冷笑着说道:“虽然足下方才将承恩楼内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我,可那不过是你偶然所见的一些事情。就算你不告诉于我,也会有人向我报告,我怎么知道你尾随我而来的用意到底何在?”
罗希奭不以为意地淡然一笑,然后说道:“足下说的也有道理,换了我是你,在接二连三的挫败之下,只怕也会疑神疑鬼的不肯轻信于人。不过你且放心,我之所以拦下仁兄,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你们今天的行动之所以毫无效果,却是因为对方做好了各种应对的准备。那么,对方为何能够准备的这么充分呢?”
何掌柜听了这话,顿时心中狐疑不已,他有些不敢肯定地反问道:“按照足下的意思,是我们这边有人走漏了消息?”
罗希奭心想:还好对面这个死胖子的脑子里面装的不全是肥油,终于想到了这个可能。他不置可否地回答说:“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我无法肯定,因为我对于你们的事情所知甚少。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几点建议,如果你能够采纳,那么一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何玉襄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说道:“愿听足下高见。”
罗希奭于是说道:“第一,在把你们内部的问题查清楚之前,不要再轻举妄动,否则动的越厉害,你们遭受的损失就越大;”
“第二,想要收拾承恩楼的定然不止你们一伙,不如暗中多方打听,几方合力行动,必然可以事半功倍;”
“第三,你们与承恩楼之间的争斗,明着是在市井之中用力,但更重要的却应该是暗中在官府借力,谁得了官府的帮助,谁就立于不败之地。”
“在下言尽于此,就此告辞!若是有缘,来曰我们还会相见。”说完这些话,罗希奭长身而起悠然离去,只留下何玉襄在那里苦苦思忖,暗自琢磨。“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为何要对我说这一席话?我们这边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他为什么劝我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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