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循几乎每个晚上都因为梦到父亲睡不好,现在终于盼回来了,就像现代的留守儿童等回打工几年的父母,怎么能不激动,要不是黄玥拉着,恐怕刘循自己就跑去城门口了。

    黄月英暗自叹了口气,要是刘循把他的“经典之作”交给刘璋,刘璋就算再疲惫,也会坚持看完还要给出评论,那还能休息吗?

    “循儿乖,你先去把你的文章整理成册,自己先看一遍,改一下错字,等三天后,哦,五天后,再交给你父亲看,好不好?”黄玥轻声劝道。

    刘循略有些失落,他写那些诗文就是给刘璋看的,现在要憋几天,真真好难受,可是经过这一年相处,黄玥已经是他最信任的人,已经把黄玥当成了亲生的娘看待,黄玥说的话,他都会听的。

    刘循点了一下头。

    周不疑一步三摇的从房间走出来,看得出来心情不错,走过黄玥身边,看了一眼一身新衣服的黄玥,坏笑道:“哟,不错哦。”

    “你……”

    周不疑说完就走了出去,黄玥面红耳赤,又无可奈何,只看着周不疑的背影想狠狠拍他一巴掌。

    成都城外人山人海,除了世族和官员,还有大量百姓,成都几乎万人空巷,这次和上次自江州回来不一样,不是王甫安排的了,这些百姓全是自发前来。

    三道政令和兴商的效果已经显现出来,四科举仕让许多平常百姓家,有技巧擅长的人进入了官家作坊,成为了里面的技术工人,这些人的收入可比以前在乡里,木匠农闲给人做工,铁匠在铁铺打铁,篾匠卖箩筐赚钱多了,成都很多家庭的收入都比以前大大增加。

    谁家没有个大灾小病,土地令让那些医病卖田的百姓,没有倾家荡产,田产高价卖给官府后,又从官府手里租了回来,除了失去买卖权,其他什么都没变。

    这在以前,要是那个农民染上重病,要么家人看着他死,要么就一起死,这些家庭怎么会不对土地令感恩戴德。

    兴商更是让成都繁荣,由于流水线作坊的成熟运营,许多日用品价格越来越低,一些习惯自己制作皂角膏等日用品的百姓,也不介意花上一点钱买那些日用品。

    而那些流水线作坊,又招收了大量工人,让许多居民找到了赚钱的活计,以前最穷的榆树街,现在变成了整个成都最繁忙的街道,以榆树街为中心的地带,变成了成都最繁华的地带。

    西城的流水线作坊饱和以后,官府开始向南郊开拓,嗅到商机的商人,立刻蜂拥而至,现在成都南郊已经与城内一样繁华,整个成都城即将扩容。

    荆州之战,消耗的粮食大多是江陵和襄阳的,益州的粮食由于调拨困难,没有用多少,直到后来赈灾,才大量外运,黄权一早就注意开垦农桑,匠人房许多新式农具,通过流水线作坊,散布到益州各地,马钧制造的翻车和织綾机,对开垦山田和纺纱起到巨大作用。

    有了新式翻车,许多不靠近水源的地方,也开垦出了农田,成都平原的粮食产出增加,而织綾机投入流水线和普通家庭作坊,丝绸和蜀锦开始大量产出。

    由于价格走低,不止益州,大汉其他州郡商人也到成都拿货,一些大秦国的苦脚商人从玉门关进入中国后,也不再去以前常去的中原拿货,而辗转进入西蜀,以致让受欢迎的丝绸和闻名的蜀锦更加畅销。

    三字作坊的椅子凳子桌子,已经畅行天下,天字作坊的布匹地字作坊的瓷器等商品,因为价格低廉,也抢占了商机,成都商业空前繁荣,而这种繁荣,又反哺了成都百姓。

    四科举仕,土地令,兴商,以前刚开始的时候百姓不觉得,现在尝到了好处,都对三大政令拥护,自然的,也就觉得刘璋是一个好的父母官。所以当听说刘璋大胜归来,这些已经在温饱线以上的百姓,都出来迎接刘璋。

    “公衡,王大人,成都一切都好吗?”

    刘璋骑马而行,王甫黄权紧随,那些百姓还有世族都看向整齐行列的军队,尹家族长尹元和严家族长严老爷子站在人群中,一边对着军队拱手,一边脸含焦虑,两个人心照不宣。

    这支军队出征大半年回来,与以前在成都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人还是那些人,可是杀气已经重了太多,也精悍了太多,那一支几年不曾作战的军队,以前总带着那么一股陈旧的气息,这时已经改头换面。

    “恐怕我们要改变局面,难了。”尹元轻声说了一句。

    “如今正是其鼎盛之期,我们当蛰伏,决不可轻易动作,否则必是灭族之祸,我们要等到有万全的把握,全力一击。”张老爷小声对尹元道,头未歪,眼未斜,面朝行进的军列,脸上还带着微笑。

    尹元默默点头。

    黄权向刘璋禀道:“托主公洪福,正值稻谷大熟,百姓们已经在收割稻田,今年比往年种植田亩增加了两成,春季插秧之时,都加入了匠人房的新式农具,翻田充分,灌水充足,特别是那个马钧,功不可没,相信会丰收。

    由于兴商,府库金钱大量增加,除去投入到新式作坊的,还有一部分结余,官员们知道主公在前方节节胜利,也都兢兢业业,安分守己。

    世家大族投入商业成分大副增加,特别是尹家吴家,还有我们黄家,对了,还有巴西曲家,都在官府指导下开了自己的大型作坊。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除了锦绸瓷器,其他商品售卖涨幅都慢了下来,不像以前刚开作坊那般,椅子就为我们创造了几十万钱的收益。”

    “曲家?”刘璋一皱眉,旋即笑着对黄权道:“这在情理之中,民间大多自给自足,除非他们有大量物资节余,否则他们不会太热衷购买商品的,要想兴商,第一要提高百姓生活水平,要让他们有钱。

    第二是开拓购买源,除了荆益二州,外地州郡的商人也不可放过,第三是要生产好产品,如果我们的产品又便宜,质量又好,许多百姓还是宁愿买我们的产品的,一百文钱一段布料,他们或许宁愿买成品,而把纺纱的时间用来做其他事,明白吗?”

    “主公高见。”

    两千亲兵护着刘璋进入城内,黄权王甫知道大军回城,都需要休整,刘璋也需要休息,牧府的人已经等在府外了,二人正要告辞离去,忽然两个年轻人你拉我扯的往刘璋这里走了过来。

    “我说你个小屁孩,毛还没长全呢,跟我抢什么生意,小心我一拳头劈死你。”一个大汉抓住一个年轻人肩膀。

    大汉正是尹家少爷尹柏,少年是巴西曲家曲溪。

    “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打架的。”曲溪甩开尹柏的肩膀,径直走向刘璋,尹柏很想一拳头把曲溪锤扁了,可是又不敢当真动手,气的咬牙切齿。

    “怎么回事?”刘璋看到曲溪,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却印象深刻。

    看着曲溪,不由自主地又想到曲恬和曲凌尘,曲凌尘提剑的神态在自己的脑海中清晰得就像一幅画卷。

    “大人。”尹柏抢先道:“大人,我听说两江决堤,那是心痛如绞,想起那些食不果腹,在泥泞中挣扎的灾民,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恨不得自己去为灾民受苦……”

    “说重点。”刘璋不耐烦了。

    “哦。”尹柏大汉擦了一把“泪水”,深情地道:“为了帮助灾民重建家园,我决定包下两江重建的全部砖瓦,保证又好又便宜,毕竟,让大人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也是我尹柏的心愿。”

    “又好又便宜?”曲溪看了尹柏一眼,对刘璋拜道:“大人,谁都知道我巴西烧制的青砖是出名的结实,青瓦也是最好的,而且我早在主公进入江陵的时候,就已经开了铺面,两江决堤时,又包下了二十几个砖窑,你们尹家现在白手起家,灾民等得起吗?”

    “你……”尹柏指着曲溪气的七窍生烟,旋即哼了一声道:“青砖,青瓦,你以为灾民都盖一样的房子吗?我们尹家有结实的红砖和高贵的白砖,亮瓦也是出名的亮,我们还会附送灾民椅子凳子和桌子,你有吗?”

    “你卖你的高贵白砖吧,我们就卖青砖。”曲溪向刘璋一礼道:“大人,我们曲家的砖瓦皆可经过官家验收,如果不合格,我曲溪绝不争这趟生意,另外除了送一套家具外,我们还送一套农具,请大人成全。”

    “你……我们还送一副麻将。”尹柏气鼓鼓地道。

    刘璋听了半响算听出来了,这两个“奸商”是在打灾民的主意呢,不过也算是利国利民,马上就要到府,刘璋下马,看着曲溪道:“曲溪,现在曲家还好吗?如果有什么需要,只要合乎情理的,本官都可以办到。”

    曲溪怔了一下,向刘璋拱手道:“多谢大人挂怀,曲家是巴西大族,现在一切都好。”

    刘璋点点头,轻出一口气:“我看这荆州重建的砖瓦,就交给曲……”

    “大人。”曲溪大声喊了一声,放低声音道:“请大人考虑清楚,我希望我们曲家是凭实力得到生意,不是因为死去的……不是因为大人的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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