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文武立刻羡慕地看着张松,他们都是益州高级官吏,已经不在乎薪俸,但是就算自己不在乎俸禄,也在乎自己手下人俸禄,俸禄低了,谁有积极性给你办事啊?
张松大喜过望,连忙拜道:“多谢主公。”
“先别急着谢。”刘璋看向众文武道:“如果以后商业能够兴盛,银钱必定增多,你们各衙门的俸禄我也会增加,但是,加了俸禄以后,谁还敢贪污受贿,别怪我不讲情面。”
刘璋对我王累道:“王累,从今天开始,你着手组建一个监察司,自任司长,直接受我命令,上至黄权樊梨香,下至乡长亭长,除了军队,谁敢贪污受贿,立刻拿下,我荆益人才少,但不缺当官的,从今日开始,对于官员贪腐,不管乱世治世,一律用重典。”
刘璋知道,水至清则无鱼,重典惩治**,一定程度上,也会遏制经济发展,增加行政成本,但是刘璋更知道,**的危害性有多大。
钱是一个毒瘤,兴商,就是渲染拜金主义,那些传统世族是没看到钱的好处,要是看到了,他们才会发现他们两眼盯着几亩土地是多么无知。
如果拜金主义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反噬一切,到时候贪官污吏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再想反腐就晚了。
那个时候,不反腐自灭,反腐被诸侯灭。
想到这个结果,刘璋宁愿商业发展慢一点,行政成本多一点,也要最大可能遏制**。
“是。”王累朗声答应,王累嫉恶如仇,抓贪官是他最爱干的事情了,正愁不能施展抱负呢。
“不过。”刘璋冷声道:“要是传统的衙门发现贪腐频发,你监察司没有作为,我可是要把那些贪污算在你头上的。”
“属下必竭尽全力,不使一个贪官污吏落网。”
刘璋点点头,看着众文武,沉声道:“以前,世族是主体,也是社稷兴旺的最大阻碍,如果我们成功兴商,商人就是今后的主体。
我不想看到商人勾结官员成为新的蛀虫,今天我当众这样说,当众宣布成立监察司,就是要让你们警醒,切记,内患永远大于外敌。”
“臣等谨记。”众官员一齐下拜。
官员散去后,刘璋皱眉沉思,自古贪腐就最难遏制,各种遏制贪腐的部门和手段层出不穷,但是都不能一劳永逸。
兴商,比传统以农为本更容易滋生**,刘璋实在不敢断定,自己就能够压制。
“算了。”刘璋摇摇头,这才商业初期呢,想那些干嘛。
这时,刘璋只听葡萄架前的周不疑幽幽念了一句:“万里长城今犹在,百十秦关已汉土。”
刘璋看向周不疑:“你有什么话直说,不必装高士。”
周不疑笑了一下道:“西南丝绸之路,呵呵,又一个秦始皇。”
刘璋神色一拧,旋即舒展开,周不疑说这种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路还是得自己走。
这时却看见邓贤还在原地,刘璋问道:“邓贤,你还有什么事吗?”
邓贤看着刘璋,突然跪了下去,双手呈上佩剑,朗声道:“请主公另择他人留守成都,允许邓贤退军从农。”
“什么?”刘璋眉头一皱:“邓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侯亏待了你吗?”
“不。”邓贤大声道:“主公并未亏待过邓贤,是邓贤对不起主公,邓贤……邓贤如今已无用处,还请主公允许邓贤辞去将军一职。”
刘璋看着邓贤有些不解,不知道邓贤唱的哪出,照理说,邓贤是蜀中老将,不会在乎赏赐,就算在乎,自己已经给邓贤封侯了,以前跟随张任的五位将军,邓贤,冷苞,刘璝,杨怀,高沛,就只有死去的冷苞获得了这个待遇,也不算亏待了吧。
“他是家里那点事呢。”周不疑在一旁说道。
刘璋突然明白过来,江州邓家跟随吴俊叛乱,除了邓贤一门,其余全部屠尽,可是刘璋还是有些疑惑。
“邓贤,当初本侯没有回到成都,大厦将倾,叛乱正当猖獗之时,你只要投靠叛军,成都立刻陷落,也是叛军的大功臣,今后封侯拜相不在话下,而且你的家族也跟随叛乱兴旺。
那个时候你都没有叛乱,为何今日要离我而去?我刘璋虽然不觉得任何一个文臣武将,缺了不可,但是对于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将领,我一向倍加珍惜。
如果你是因为家族悲伤,要回去吊孝,我准你假期,如果你觉得家族女子受难,我可以再赏你金银,你自己购买回来,要说无用处,这成都,本侯妻儿,交到别人手上我还不放心。”
“主公。”邓贤仰望着刘璋,眼圈泛红,过了许久才道:“主公,邓贤一直跟随于你,两年前就从来没想过背叛主公,两年后,主公雄姿英发,荡剑宇内,胸怀天下,邓贤深信,跟着主公定能成就功名大业,邓贤更加不愿离开川军。
但是,这个决定是末将想了很久决定的,邓贤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益州叛乱,谨守成都,哪怕最后家族覆灭,但是家族覆灭,邓贤何能独生,请主公成全邓贤的退军之意。”
当初邓贤谨守成都,是因为叛军占优势,自己笃定家族跟随叛乱,能够荣华富贵,自己不屑于这种荣华富贵,宁愿忠义而死。
可是最后,出乎邓贤预料,叛乱覆灭,家族被诛,这就是另一个境况了,尽管邓贤不觉得自己守卫成都有什么错,但是这也是叛乱失败,家族被灭的一个原因,也就是说,家族是因为自己而灭的。
先不说,家族灭亡,自己能否独生,也不说是自己主公下令诛杀家族。
单单是自己导致家族灭亡,邓贤就不能坦然为将。
家族兴,自己可以亡,但家族亡,自己不能兴。
前三月,益州局势不稳,邓贤选择暂时留下,现在益州安定了,就算西凉军犯境,也不可能威胁益州核心,邓贤终于决定离去。
“不行,本侯不许。”刘璋沉声道:“我可以准你休息,一月,三月,一年,甚至三年,但是不允许退军,堂堂功臣,成为布衣,别人还以为我刘璋赏罚不明。”
“主公……”邓贤看着刘璋,刘璋能这样挽留一个人,邓贤心已经知足,可是自己,真的不能安心留在军中。
“得了吧。”周不疑拿起自己小板凳站起来,走过邓贤身边,对邓贤道:“不就是觉得愧对家族吗?你要是辞官了,更愧对家族。”
“什么意思?”邓贤看向周不疑。
“你结婚没有?”周不疑问道。
邓贤摇摇头。
“那不结了?”周不疑道:“我记得你家可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你们江州邓家,就剩下你们这一门,你要是辞官了,不管大人怎么赏赐你,官府怎么说辞,别人一定以为你是因为家族的关系被贬的,大人一定怀疑你忠心了。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个姑娘愿意嫁你?你到哪儿去找孩子?没有孩子,你们邓家不就灭了吗?你这样对得起你的家族吗?”
邓贤愣愣地看着周不疑。
周不疑笑了一下,嫩嫩的脸蛋笑的萌萌的,“如果你还是将军,那就不同了,你是大义灭亲的功臣啊,姑娘们还不争相嫁你,到时候娶个八房九房一百房,生个十几二十几百个娃娃,你们邓家不就振兴了吗?要是你辞官,你儿子都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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