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骑射的阵型与之前s型冲阵完全不一样,两翼护卫骑兵呈现两个狭窄的小u型冲锋,骑兵直线杀到城关的护城沙床,距离关口不到二十五步,射出箭矢,调转马头,平行驰出数米,立刻转弯杀回。
两翼骑射箭矢不再覆盖打击,而是全部向城门正上方射去,箭雨密密麻麻,几乎不透光线,这样的箭雨,别说箭矢,就是木棍加在一起,也足够把守卫的士兵撞飞,城门正上方的士兵几乎被血洗。
接着,西凉军步兵扶着庞大的冲城车开始冲向城门。
西凉兵开始正式攻城了,刘璋一看,神色一拧,沉声下令:“黄忠。”
“末将在。”
“亲率士兵把守城门正上方,人数不用多,但是必须有足够后备,一队一队接替守城。”
西凉军密集箭雨杀伤力太强,人多密集,只能成为活靶子。
“是。”黄忠领命而去。
“杨任。”
“末将在。”
“向城门上方守军集中防御武器,桐油,滚木,巨石,都要源源不断输送,调集所有弓弩手上城,配发足够箭矢,不用理会西凉军骑射士兵,全部朝着西凉步兵射箭。”
“是。”
刘璋轻出一口气,西凉军除了冲城车,没有打造足够攻城器械,不可能飞上城来,刘璋已经想到西凉军的攻城方法,就是用骑兵骑射压制城头,冲城车冲开城门。
只要骑兵突入关内,以西凉兵的战力,没人能挡得住,到时候只能弃城。
所以重中之重就是防守城门,决不可让西凉兵撞开城门。
两轮箭雨之后,西凉军步兵攻入护城沙床。
下马的骑兵还是骑兵,西凉兵依然悍勇,偌大的冲城车,如果是农耕汉人,很难操控,西凉军却如指臂使,几百个人扶着巨大的冲城车,猛地向护城沙床冲去。
“嗬,哈。”
西凉军举声齐吼,带着车轮的冲城车猛地加速,以千钧之力向护城沙床猛冲而去,厚实的沙床在巨木的一冲之下,猛地松动。
没数下,只听“轰”的一声,第一排护城沙床被冲破,沙土飞溅,护城沙床被打开一个缺口,冲城车猛冲向第二层护城床。
西凉骑兵的u型骑射阵已经封闭,形成两个循环的骑射体系,箭雨不断向阳平关城头覆盖,城头的守城兵伤亡惨重。
同时川军的所有箭矢向西凉冲木的步兵射去,箭雨如蝗,西凉兵的伤亡也猛地增大,双方真正进入血战。
城头的守军被清扫得太快,两个士兵刚搬起一根滚木要丢下,十几支箭矢射来,一名士兵被射中数箭,一下子倒了下去,滚木砸在另一名士兵脚上,发出惨叫。
西凉兵冲开三层沙床向城门撞来,巨大急速的冲城车撞上厚重的铁门,发出巨大的“框框”声,刘璋和川军士兵感觉脚下都在颤抖。
桐油通过撬动的支架向城下泼洒,淋在西凉兵和冲木身上,同时射出火箭,不少西凉兵全身着火,满地打滚,被川军射来的箭矢钉死在地。
“哐,哐。”西凉步兵在骑兵的掩护下,将冲城车隔着十数米加速,向城门猛撞过去,护住冲木的士兵伤亡殆尽,立刻有后面的步兵补上。
城门颤抖,灰石下落,城门后面的川军士兵搬来各种重物抵挡,用实心木头死死撑住城门,这些士兵完全知道城门被撞开是什么后果,骑射的西凉兵立刻会冲进来将他们踏成肉泥。
每个人都拼尽全力,脸上的肌肉凝结在一起,秋热侵体,汗如雨下。
城门的激烈争夺,伴随着西凉兵的骑射,川军倒下滚烫的桐油,射下火箭,砸下滚木雷石,双方战争进入白热化。
西凉军三千人的攻城队很快不支,活木头被火烧的漆黑,内里变脆,巨力撞击城门木块不断脱落,最后残缺不堪,大将庞德立刻指挥下一队西凉兵扶着第二架冲城车,进入攻城队列。
双方激烈大战,从日上三竿战到黄昏,庞德亲自组织步兵进攻数次,川军不断补充守备兵力,最终堪堪守住城门,西凉军马力箭矢耗尽,退走。
一天的激战,川军伤亡不小,伤兵营再次增加无数伤兵,刘璋看着这些伤兵,深深知道了铠甲的重要性,如果装备罗马重型环甲,西凉军的骑射将不起到任何作用。
重装步兵,精骑兵,象兵,这些精锐兵种,刘璋深深意识到他们的重要性,只是西南丝绸之路不开,这些都是幻想。
“主公。”法正跟着刘璋视察伤兵营,边走边道:“没想到西凉骑兵攻城如此厉害,马超明日必复来,属下建议,将所有弓箭拿出来,不管是不是弓弩手,皆配发弓箭。”
“准。”刘璋眉头一拧,沉声道:“西凉兵攻城,几乎没有短兵相接,弓矢的确是最大杀伤武器,不过。”刘璋想了想道:“马超不会那么蠢的,我相信西凉军一定在造攻城器械,等他们有了攻城器械,我看这些下马的西凉兵,不比步兵差,到时候才是最艰难的。”
法正忧虑地点头。
“青衣羌。”刘璋默念了一句,今日攻城,再次印证了这一点,青衣羌确实是出工不出力,可是苦于没有牵头引线的人,蛇望乌龟,无从下嘴。
巡视了伤兵,刘璋从伤兵营走出来,正看见关银屏在营外为一个士兵拔箭疗伤,脸上表情认真,连眼神中都透着关心和善良,不像做作。
“主公,今日我杀了五个马匪,你要记着啊,还差九十五个就可以娶漂亮媳妇了。”好厉害大声说道。
隔着布帘的塌上女子捏紧粉拳,咬牙切齿。
“我记着呢。”
刘璋答了一句,走向关银屏,看着关银屏熟练的包扎伤口,刘璋笑着问道:“关三姐,你为什么如此熟练,出生军人家庭吗?你父亲是谁?”
“大人真聪明,不过我爹是个小军官,皇叔这么崇高的身份不会认识的。”关银屏随口答道。
“聪明你个鬼。”刘璋心里说了一句,关银屏就着自己的话编慌,还拍自己马屁,果然奉承话是不能随便听的。
刘璋笑着对关银屏道:“原来如此,本侯向来一猜就中。”
关银屏一边给士兵纱布打结,心里鄙视了刘璋一下,你就得瑟吧你,被骗了还感觉良好,傻乎乎的。
“既然姑娘出身军人家庭,既擅长包扎,今日在城头看你射箭也准,本官就封你做一个伍长如何?”
不远处的马云禄听到刘璋的话,立刻一怒,倒不是因为刘璋要封关银屏做伍长,而是因为前面那一句。
“伍长?”关银屏愣了一下,不以为意地向刘璋一拜:“那就谢谢大人了。”反正自己不吃亏。
“还叫大人?既然承了军职,就该叫主公了。”刘璋看着关银屏笑眯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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