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银屏在雍凉一带生活一年多了,非常讨厌,要不是马腾和刘备关系好,自己真不想与西凉兵为伍。

    这种骨子里的感觉,再加上川军民望所在,让关银屏不知不觉间瞄准了西凉军的身体。

    “嘿。”马云禄突然眼睛一亮,关银屏心一咯噔,心虚地以为马云禄发现了什么,只见马云禄睁大眼睛道:“妹妹,刘璋封你将军呢,这么说我也可以当将军了啊?”

    “是什长,不是将军。”关银屏解释道,拍了拍胸脯,轻舒一口气,果然和笨女人做闺蜜省心。

    “他不是说等你有了战功,就可以当百夫长吗?经过几天观察,我看川军将领的武艺也不咋的,以我们姐妹的实力,立军功还不是迟早的事?嗯,我看将军没得跑,早知道川军这么容易当将军,我早来了。”马云禄说完拍了一下巴掌,满脸兴奋。

    “立军功?”关银屏看了马云禄一眼:“你忘记城池外面是你哥吗?你要打你哥?”

    “哦。”马云禄沮丧地嘟起嘴,埋怨道:“我哥真是的,打谁不好,偏打刘璋。”

    …………刘璋回到关中,对迎上来的杨任道:“叫你找的细作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三个,末将故意散播假情报,果然有人想从阳平关附近的险山下山,被我们当场拿获。”杨任朗声道。

    “干得漂亮,人呢?”

    “两个当场自杀,一个在我们审讯时,骗我们解开束缚,也自杀了。”

    刘璋愤怒地盯着杨任,杨任心虚地低下头,抬起眼皮看着刘璋,刘璋轻出一口气,无奈挥挥手:“好了,下去吧,下去吧。”

    杨任告退,法正对刘璋道:“主公,没有细作,那两名女子的身份又不能确定,恐怕还得想别的办法。”

    刘璋叹了口气,骂道:“孝直,你说我是不是冲了年岁?真是流年不利,这场仗就打得莫名其妙,马腾不好好在西凉征战,偏来和我们打。

    现在眼看青衣羌有可能拉拢,又找不到穿针引线之人,眼看那两女子有可能是西凉军的人,又找不到试探的人……不行。”刘璋神情一肃道:“既然西凉军的细作不怕死,那就不用他们了,我就不信问不出东西来。”

    “主公。”法正突然皱眉道:“那受伤的女子不是汉人,这一代除了汉人,可就是羌氐,这女子会不会是羌氐人?观其言行举止,也不是一般人家,在羌人中落落大方的女子可稀少,如果真是羌氐人,必是羌氐贵族无疑,或可用在说服青衣羌上面。”

    “对呀。”刘璋一想,确实大有可能,那女子从容颜上看,确实与一般汉族女子有异,不但会说异族话,还会说汉话,只是在装不会说,这些都足以说明其身份不简单。

    会汉话,言行举止还算得体,极有可能是羌氐贵族女子,这样的话,说服青衣羌或有着落。

    后面的两日,西凉军再次向阳平关发动猛攻,依然骑射压制,箭雨如簧,川军有了昨天抵挡抛射箭雨的经验,盾牌皆斜着高举,箭雨杀伤力有限。

    并且在西凉军奔驰骑射时,不再全方位射击,而是集中射西凉军循环骑射路线的几个节点,凡西凉骑过节点,必人仰马翻,循环骑射阵被搅乱,威力大减。

    之后的攻城,由于川军增加许多的弓箭手,守城的梯队士兵几乎人人握弓,箭雨比西凉军还密集许多,加上多了强弩和原地射击,比西凉军准确不少,西凉军伤亡惨重,连攻三日不下。

    第九日,马超引大军撤回大营,眼见攻城受阻,烦躁不已,银枪丢给亲兵,将佩剑往几上一拍,向着众将怒声道:“岂有此理,我西凉八万大军,个个骁勇,小小阳平关竟然连日不下,就是因为你们中间有人,退缩畏战,怀揣私意,可恨。”

    马超怒视众将,众将面面相觑,庞德出列道:“少将军,我等皆拼死力战,未敢有半点懈怠。”

    “就是啊,大哥,马铁他都中箭三次了,还亲自率军冲杀,实在是川军调配有度,刘璋亲自上城督战,抵抗顽强啊。”

    “是啊,是啊。”先零羌一众羌人首领也纷纷附和。

    “我说的不是你们,庞将军,马岱,诸羌首领,皆是英雄,可是……”

    马超踏步走下台阶,走到将领队列中间,看着一个圆脸没胡子的羌人将军,冷声道:“那可多,你难道就没什么对本将军说的吗?”

    那可多带着一顶狗皮毡帽,面对马超的质问,身体微微发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马超冷冽的眼睛,一下子低下头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超一把揪住那可多的衣领,盯着他恐慌的眼睛道:“那可多,你们青衣羌八千余人,一个独立的攻城梯队,还有一个以青衣羌为主的混合攻城梯队,如此庞大的战力,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马超凑近了一点那可多,那可多感觉到马超的呼吸节奏,心砰砰直跳,听着马超用寒冷的语气道:“不要以为本将看不出来,你们青衣羌射的箭都射到哪里去了,你们攻城的时候,是顾着自己挡箭,还是真的在攻城。”

    马超放下那可多,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你给我听着,明日攻城,你们青衣羌是先锋,要是再像前几天一样……”马超拍拍那可多肥厚的脸道:“别忘了,你的首领位置是谁给你扶上去的,可以扶上去,也一样可以给你拽下来。”

    那可多眼睛猛地一睁。

    马超说完大踏步走向主位,边走边朗声道:“就是因为有青衣羌那群懦夫,才导致攻城不利,如果接下来的战争你们还是这样,我马超麾下可不养废物。”

    “哈哈哈。”其他几名羌族首领大笑起来,以先零羌一个头领笑的最大声。

    这几名羌族首领都是依附马腾的,其他几个羌族首领,两边都依附的面无表情,而以前与青衣羌一样依附韩遂的,都神情郁郁,一言不发。

    那可多是这里唯一一个以全族首领参战的,可以说比其他在场羌人首领地位都高,在众人的笑声中,那可多的汗水从狗皮帽边沿滑下来,马超强大的压力一去,全身肌肉僵硬,仿佛身体都失去了知觉。

    马超是西凉的神威天将军,羌人莫不害怕,那可多更是害怕不已,他是在青衣羌首领被杀,青衣羌部落被先零羌攻占,第一勇士细封池被驱逐,才侥幸上位的,正常情况下,这个首领位置永远不可能轮到他。

    那可多的一切都是来自马氏和先零羌。

    马超遣散了众将,拳头撑着额头沉思,马岱上前道:“大哥,不必忧虑,我们攻城器械已经打造完毕,有了攻城器械,必可攻下阳平关。”

    马超摆摆手:“我不是忧虑这个,阳平关,我必取之,只是,现在看青衣羌和其他依附韩遂方羌人的态度,加上韩遂这次没有出兵,我忧虑西凉啊。

    当初诸葛亮以拉拢羌人为由,力劝我们帮助羌人来向刘璋报仇,时至今日,我才觉得莫名其妙,青衣羌自己都不着急,我们着急什么?青衣羌不急,反而是先零羌战意昂扬,以羌人首领自居。

    还有韩遂,明明是他派人伏击了吴班,现在我们来讨伐川军,他却一个兵都没出,这里面定有隐情。”

    马岱道:“大哥,难道这样不好吗?青衣羌一向依附韩遂,多次与我们作对,先零羌却是我们的盟友,先零羌成为羌人十三部首领,我们马家的势力,可就能与韩遂持平了。”

    马岱说着道:“大哥是担心我们大军在外,韩遂在西凉闹事吗?”

    “他敢。”马超大声道:“不要羌人,我马超一样不把韩遂放在眼里。我现在只是不明白父亲当初为什么听了诸葛亮的话,帮青衣羌报仇,替韩遂老匹夫出头,反而青衣羌韩遂退缩,气死我也。”

    这次马腾派马超南下,并非是要攻占蜀地,马腾也没那么大野心,最多就是拿下一个汉中,主要目的还是为青衣羌报仇,拉拢青衣羌和各部羌族势力,这样马腾就能成为西凉最大军阀了。

    这时庞德道:“不管怎样,先攻下阳平关再说吧,总不能现在罢兵。”

    “那是自然。”马超沉声道:“要是我现在收兵,还不被刘璋笑掉大牙,我马超枪锋所指,哪怕我不想得到,也要摧毁。”

    就在这时,一名西凉兵从外面小跑进来,风尘仆仆地向马超一拜:“少将军,大事不好。”

    马超一看,竟然是马腾身边的亲兵,立刻神色一拧,冷声道:“难道韩遂那老狗真的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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