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溪一脸愧意,黄玥听了这缘由,不再那么生气:“原来是这样,这就好办了,放心吧,州牧大人不会为难曲家的,你小叔曲恬为州牧大人立下了大功,大人说不定还会奖赏你们曲家。”
曲家与黄家同为蜀北大族,曲恬与黄玥自小一起长大,一个是蜀北有名的才子,一个是蜀北第一佳人,可谓一对璧人,可惜才子爱佳人,佳人却无心,曲恬只能一直单恋着黄玥。
自庞羲有了反意后,黄玥每日都是一副愁容,特别是为刘璋找内应,那些族中子弟不是怕死就是没有才能,黄玥不知如何是好,眼看刘璋已经兵临城下,黄玥更加忧愁,而这些都没瞒住一直关心着她的曲恬,以曲恬的聪明也自有办法问出真相。
对于曲恬,黄玥是完全相信的,将自己的想法合盘道出,曲恬当即答应自己愿意一试,然后就有了后来的一切,黄玥知道此事凶险万分,只觉得自己对不起曲恬,可是又别无他法。
如今曲恬身死不明,反而是曲家与刘璋势同水火,要是曲家有个什么好歹,黄玥真不知要怎么面对曲恬。
“大功?”曲溪一头雾水:“可是州牧大人因为你被我们劫持,马上就带兵追了过来,现在已经包围了山庄,还说如果我们不马上交出你,就要攻进来了。”
“什么?”
黄玥听说刘璋知道自己被挟持,马上就带兵追来,心里涌出一股暖意,可是旋即又担忧起来,急切地对曲溪道:“曲溪,你快去告诉你爷爷,让他不要再与州牧对抗,曲恬是州牧大人在庞羲军中的内应,州牧大人不但不会为难曲家,还会有封赐,快去,快去。”
“真的吗?”曲溪惊喜道。
“是真的,你快去。”黄玥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
“胡说八道,曲恬怎么可能是刘璋的内应,我曲族依附庞羲就是曲恬的主意,他怎么会给刘璋当内应,他当内应又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分明是那丫头想脱身的借口,连三岁小儿都骗不了,你也相信。”
曲震狠狠责骂着自己这个愚蠢的孙子,曲溪低着头,弱声道:“可是,我觉得姑姑没有骗我,而且爷爷,要是州牧大人真的带兵攻进来怎么办?我们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江州那些世族就是以为刘璋会放过他们,才没有戒心,才会被刘璋一夜之间连锅端了,黄玥是我们手上唯一的筹码,我曲震就算死,也不能坐以待毙。”
曲震说完甩着袍袖离开了。
曲溪留在原地,脸上挣扎着,终于下定了决心,再次走向黄玥被关押的房间。
天明,乌云阴沉,刘璋静静地望着曲家山庄和后面枯黄的茶山,王绪手遮额头看一眼天,走上前道:“主公,好像要下雨了,我们是回去,还是攻进去?”
“等等。”
刘璋说了两个字,一动不动地站立着,王绪叹了口气,吩咐亲兵搬来一块石头,用刀削平了放到刘璋身后,刘璋坐了下来,以剑杵地,头趴在剑柄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
一个亲兵看着刘璋的背影对王绪道:“头儿,主公一向杀伐决断,在江州杀了两千多人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时怎么被难在这儿了。”
“要我说啊,立刻攻进去,把这曲家全杀光,敢抢我们的主公夫人,不想活了。”
“你们懂什么?”王绪轻声呵斥道:“这曲老贼这一招算使对了,要是我们攻进去,黄姑娘肯定没命,黄姑娘是谁啊,不但对我们主公有情有义,还帮了主公这么大忙,要不是她,说不定我们这些人现在全战死了,主公这是顾忌黄姑娘安危啊。”
“就是,就是,黄姑娘也算我们救命恩人,又是未来的主公夫人,要是曲老贼敢伤了黄姑娘一根头发,我王二中就杀了他满门。”
王绪拍了一下王二中盔冒:“你算哪颗葱,用得着你,要是黄姑娘少一根毫毛,主公一定灭曲家九族。”
天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王绪吩咐亲兵打着伞过来,“主公,进帐篷去吧。”
刘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前方山庄,对王绪缓缓道:“你去告诉曲震,就说他可以先派人转移曲家财产和人员出益州,转移完了再放人,如果需要,本官可以亲自送他出境。”
“这……是。”
王绪到山庄门前喊话,不一会儿又回来了,“主公,曲震说只要主公的军队在巴西,他们就算进入荆州境内也不会安全,必须让主公把军队撤出巴西……”
刘璋死死地握着剑鞘,宝剑在里面发出颤动的摩擦声,雨滴打在脸上一片冰凉,如果可以,刘璋这个时候就想亲自把曲震零刀碎剐,挫骨扬灰。
雨越下越大,深秋的寒风像刀一样,王绪在刘璋身边撑起太阳伞,士兵全部回到了帐篷里,个个都坐在帐篷门口看着刘璋的背影和雨幕中的曲家山庄,每个士兵和将军的脸上都充满了愤怒。
“我受不了,将军,我们从后山摸进去吧,我现在就想把曲震那老贼抓出来大卸八块。”一个士兵站起来大声吼道。
“给老子坐下。”旁边的将军一把把士兵拉下来:“你摸进去又怎样?只要有一个人发现,黄姑娘就没命了。”
士兵愤恨地坐下,拿着长矛用力戳着被雨水淋湿的泥土,一边戳一边骂,这时马蹄声响起,法正和好厉害等人出现在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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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雨中红菱
法正看到刘璋坐在太阳伞下,飘落的雨水几乎打湿了后背,眉头紧蹙,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疾步上前道:“主公,你怎么坐在这儿?曲家还不肯放人吗?”
刘璋摇了摇头。
“主公,这样不行,你身体受不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巴西被庞羲经营数年,根基深厚,我们刚接手城池,许多事情需要主公处理,否则我们北征张鲁后患无穷,主公必须马上回城。”
刘璋从怀里掏出州牧印信,举过肩头,递给法正道:“孝直,我现在将州牧全权委任给你,遇任何事可便宜行事,杀伐决断皆不用请示于我。”
“主公。”法正喊了一声,没有接印信,大声道:“如果只是这样我会冒这么大雨来这里吗?属下刚刚得到消息,张鲁已经率六万大军到了葭萌关前,魏延将军为清洗葭萌关的庞羲余党,守军已经不足五千,情况危急啊,我们必须尽快解决巴西的事,一直耗在这儿必将前功尽弃,主公三思,不能因小失大啊。”
“因小失大?”刘璋回头看向法正:“如果不是黄姑娘连夜快马报知军情,又拖着已经站也站不稳的身体重返阆中,恐怕庞羲和张鲁的军队现在已经在成都城下了,如果不是黄玥姑娘安排的内应杀了庞羲,张任不一定能打败巴西军,我们的一千护卫军也必然被冲破,你法正还能站在这儿让本官三思吗?”
刘璋朝着法正厉声吼道,法正手抚着额头,来回走了几步,转对刘璋道:“主公,属下知道黄姑娘的功劳,属下和所有的西川将士与主公一样,都想救出黄姑娘,可是主公坐在这有用吗?那曲家明显是攥紧了黄玥姑娘这个筹码,我们不撤军他们是不会放人的。
如果主公一直在这儿,巴西政事不能理顺,后方不能安稳,要是葭萌关被张鲁攻下,难道这是黄玥姑娘愿意看到的吗?黄玥姑娘的一番辛劳不是白费了吗……”
“好厉害。”法正喊道。
“啥事?”好厉害踏前一步,光头上的雨水滑落满脸。
“拽主公走。”
“啊……这……”
“你敢。”刘璋一下子从石凳上站起来,凌厉地盯着好厉害,好厉害吓的退了一步,虚心地看了一眼法正,最终不敢对刘璋动手,刘璋一字一句地道:“孝直,如果我们得来的天下是建立在一个女人的鲜血上,你我何以面对这大好江山?”
“主公。”法正沉默了一会,缓声道:“主公应该知道,我们走的路本来就无比艰难,每一步几乎都是生死选择,牺牲是不可能避免的,今天是黄姑娘,明天可能是我法正,但是主公必须走下去,主公的天下不是建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而是建立在千千万万的人身上,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作为主公,不应该对此有任何愧疚。”
刘璋沉默着,望着外面滂沱的暴雨,和山庄紧闭的朱红大门,沉声问法正:“曲家的老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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