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息一声,“贪心不足,这就是唐军失败的原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诚意呢?”
丹利王子眼中依然十分紧张,他听翻译林游说过,唐军的弓箭很厉害,但厉害到什么程度呢?没有人知道,很显然,唐军要用弓箭了,他们的皮甲和盾牌挡得住吗?
四百步距离,也就是一里多,一万佛逝[***]像海潮般奔涌而来,长矛密集如林,他们就像受到了月球引力的潮汐,在月光下奔流滚滚,格外壮观,苏丹利在队伍中间,他骑在马上,一万军队,就只有他一人骑马,他举着到刀大喊大叫,“杀上去!”
他满头白发在月光飘舞,情绪异常激动,“杀一个唐军,赏黄金十两!”
在重赏的激励之下,一万军队更加疯狂,瞬间便冲到了百步外,月光下,已经能看清楚他们黑黝黝的面孔和脸上那种狰狞的笑容。
唐军阵型依然如泰山般凝重,一千八百把弩箭对准了狂潮般冲来的敌军,七十步了,这已经进入了杀伤范围,但没有军令,谁也不敢发射,六十步,唐军依然一动不动,唐军士兵锐利的目光盯住敌军的咽喉和胸膛,五十步了,他们已经可以清晰地听见奔跑声和叫喊声,但荔非元礼的军令还是没有下。
荔非元礼押上了一记赌注,他发现这些士兵手执盾牌时根本就没有挡住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下意识掩护同伴,说明他们没有应战过强弓硬弩的经历。
很快,盾牌对他们就渐渐变成了一种累赘,岛国之间军队打仗,弓箭用得并不多,他们的训练和实战都是双手执矛,而现在他们只能单手执矛,严重影响了他们双手执矛的冲击效果,也不符合他们的作战习惯。
在六十步时,已经有很多士兵抛掉盾牌,改为双手执矛向唐军冲击。
这让荔非元礼感到不可思议,难道他们以为身上的皮甲能挡住唐军的强大的弩箭吗?
事实上,越来越多的士兵扔掉了盾牌,改为双手执矛,四十步了,已经有近一半士兵扔掉盾牌了,三十步,有八成的士兵丢掉了盾牌,时机已经到了,荔非元礼猛地一挥手。
“射!”
‘咔!’一片清脆的弩机声响起,第一轮一千支箭呼啸而去,距离是那么近,力道是那样强劲,一眨眼,只听二十五六步外一片惨叫,数百人栽倒在地,紧接着第二轮八百支箭射出,又是大片的士兵中箭倒下,两军距离退到了三十五步外,这时第一轮士兵又装上了弩箭,不用命令举弩便射,装箭、扳弦、举弩、射击,一气呵成,箭如飞蝗,急如密雨......
在奔跑十步的时间内,唐军已经两轮三千五百余支箭射出,敌军中箭栽倒者有近两千人,奔跑的海潮俨如被倾翻的大山掩埋了,他们和唐军的距离已经拉远到了五十步,速度减慢,佛逝[***]的冲击力开始明显减弱了。
前面的士兵惊恐万分,纷纷停住脚步,而后面的士兵不知情况,依然懵懂冲锋,这样前后撞击,阵脚开始乱了。
但唐军依然在毫不留情的射击,弩机声一片响成一片,铺天盖地的箭矢在空中疾飞,已经遮蔽了月华,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在海滩上,到处是中箭未死者绝望的呻吟。
‘当!当!’急促的撤军令敲响了,但佛逝[***]压得太靠前,想撤军却不容易,箭矢依然在大量射杀敌军,唐军奔跑追击,在后面撵着屁股射杀,阿拉伯皮甲是用带子系在身后,当他们转身逃跑时,后背便成了空挡。
唐军已经六轮近一万支箭射出了,佛逝[***]队的死伤已经超过五千,这意味着几乎每一个人的身旁都有人中箭倒下。
唐军强大的弩箭已经将佛逝[***]队的士气摧毁了,军队已经完全崩溃,每一个士兵都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丢下长矛,惊恐万分地大喊大叫,没命往回奔逃,海滩上到处是密密麻麻奔跑的小黑点,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城墙上,王子丹多痛苦地抱头蹲下了,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结果,他们的士兵连阿拉伯商人都打不过,怎么能和唐军对抗?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国王苏必利被惊得目瞪口呆,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的国度即将灭亡了。
就在这时,椰林里突然冲出一队骑兵,挥舞中横刀,如一阵风暴席卷而来,他们截断了佛逝[***]的退路,骑兵队冲进人群肆意劈杀,如猛虎杀入羊群,在月光下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王叔苏丹利骑在马上,分外醒目,他成了唐军骑兵首先猎杀的对象,一百多支箭射来,苏丹利被射成刺猬一般,尸体从马上栽下。
唐军骑兵风驰电掣,纵马拦截逃兵,每一个试图冲出他们封锁线的逃兵都会被毫不犹豫杀死。
唐军骑兵用刚刚学会的土语大喊:“投降!投降!”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士兵们走投无路,他们胆寒心裂,纷纷跪倒在地,举手投降,跪倒投降,唐军便不再杀戮,这种示范效应迅速扩大了,跪下,越来越多的士兵跪下,举手投降,最后全部跪地投降,一共被俘四千余人。
这一战,佛逝国一万军队被唐军强大的弩阵所歼灭,而安西军却创造了不死一人,不伤一人的辉煌战绩,但这场战役最终被荔非元礼恳求李庆安隐瞒住了,理由只有一个,以强凌弱,胜之不武。
唐军兵临城下,苏必利和王子丹多带领近百名官员跪在城门口,每个人都赤着上身,这时,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任唐军宰杀。
荔非元礼带着五六名军官催马到了苏必利面前,冷冷地打量着这个肥胖的国王,苏必利惊恐万分,他将国库的金钥匙高高举起,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喊道:“吾国上下,任唐军取拿,万望将军保留一国贱民之姓命。”
荔非元礼回头和几名将领笑了笑,他可不是什么仁义之军,这种天下掉馅饼的美事他怎能不要?据说这里盛产黄金和宝石,那更是他求之不得,不过荔非元礼也知道,他所获财富的大部分还得献给朝廷。
“除了国库内的财富,我还要一样东西。”
苏必利在唐朝广州呆过几年,会一点汉语,他听懂了唐军主将的意思,连忙道:“只要吾国有,将军尽管取!“
“好!我要佛逝国替大唐在麻六甲海峡出入口各建一座补给军城,你们必须四季提供粮食,且军城百里之内皆为大唐领土。”
这个条件却不是荔非元礼自己想到的,而是被粟特商人们怂恿,荔非元礼曾任河中总督,和粟特人的关系极好。
这些粟特商人非常精明,从大唐到信德的航线太长,过了狮子国(斯里兰卡)后就没有了中转站,他们常常为没有补给而痛苦,而且麻六甲海峡内时有海盗出没,如果唐军能在麻六甲海峡驻兵,那将是他们天大的福音,所以当唐军战胜佛逝国后,他们立刻找了荔非元礼,怂恿他提出这个条件,并给他灌一通迷汤,什么为大唐开疆辟土,功在千秋云云。
其实荔非元礼只想要佛逝国的国库和那个王叔的小妾,据说她是佛逝国的第一美女,不过荔非元礼也饱受了一路海上颠簸之苦,当粟特商人们提出这个要求,又被他们灌了一通迷汤,他便欣然答应了,在麻六甲海峡建立两座补给军城,各留两百五十名士兵驻守。
商人们大喜过望,急不可耐地给他画好了草图,在哪个地方建立补给军城最有优势,这些商人们考虑问题最为现实,非常精明,他们选择的两个地方,也就是今天两个著名的港口,一个是海峡西面的棉兰港的位置,一个便是海峡东面新加坡港的位置。
荔非元礼采纳了商人们提出的建议,他将地图递给了苏必利,“所标识的两处地方便是我要建城之处。”
苏必利战战兢兢接过看了看,却有些愣住了,西面之地是他的领土,基本上不用,可以划给大唐建军城,但另一个地方却不是他的国土,而是狼修国的国土,他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头,为何不趁机借大唐之力削弱狼修国呢?
他立刻答应了,“我会立刻组织人力为大唐修城,绝不敢耽误!”
荔非元礼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他嘿嘿一笑,“另外,我个人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
五天后,唐军船队离开佛利港,继续向西航行,荔非元礼则留下了郎将周辟疆和五百士兵长驻南洋,室利佛逝国则组织万人在麻六甲海峡的东端为唐军建城,五个月后,唐军在麻六甲海峡的第一座军城庆安城修建完成,一年后,位于海峡西端的第二座军城南安城也建成。
后来,随着国内移民的不断增加,二十年后,庆安城正式升格为庆安县,为了和碎叶的庆安县区分,大唐人则称它为南庆安县,又过五年后,南安城也升格为县,并改名为元礼县。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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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禄山之死
河北道营州,刚进入十一月,渤海国及其附近的州县便又一次被暴风雪袭击,这已是今天提早入冬以来的第四次暴雪,营州也下了大雪,不论城市还是乡村都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天地间变成了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
柳城县街头上行人稀少,严寒的天气让大部分人都不愿出门,而是躲在家中躺火炕,只有一些为了生计的人才被迫出门找活。
也有一些工作机会是因为下雪而出现,比如铲雪和卖炭,一个月多一点,便连下了四场大雪,这在以前年份都是十分罕见,积雪太厚,很多老旧房屋都不堪重压而垮塌,但屋顶上厚厚的积雪,仅凭一人是难以铲除,有子侄的可以找家人帮忙,如果是人丁稀少的人家,那也只能掏钱来请人铲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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