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乾佑不由暗赞阿布思会说话,同样的结局,用不同的话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同罗就显得比沙陀有诚意得多。
“这一点明确了,那我再说第二点,这一次攻打回纥,是不让他们再有恢复的机会,所以有一个秘密原则,我只能在私下告诉你们,这次战役,除了女人外,凡身高过马镫的男子一概杀绝,”
崔乾佑的目光变得异常地阴冷凶狠,连阿布思也不由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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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崔乾佑在颜思翰的陪同下,视察西海城,西海城的修建历时整整一年,除了唐军和沙陀人外,唐军还花钱从关内道招募了数千党项人前来助力,城墙全部是用巨石修砌,城池坚固高大,城内可以容纳军民万人以上。
“颜将军,这次北征回纥,你的驻兵也要全部参战,到时城内最多只留百人驻守,你自己想一想,一旦回纥游哨来偷袭,你们能不能保护住军户?”
颜思翰沉思了片刻,他摇了摇头,“不能,我准备立刻让他们去张掖暂时居住,等回纥战役结束后再回来。”
崔乾佑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很聪明,从不会把自己置于死地。”
颜思翰知道崔乾佑是在指他投唐归化一事,他叹息一声,“天下之大,惟强者生存,我率三万族人西去,原以为能打开一个新天地,却不料本身实力太弱,可萨国怎么可能让你生存,要么被它征服,融为葛萨一部,要么归唐保族人之命,葛逻禄人注定要消亡,我怎能再逆天而行?”
崔乾佑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匈奴何其强大,至今已消亡无踪,鲜卑曾横行中原,至今已不见其人,柔然何其霸道,最终湮灭草原,突厥曾与大唐抗衡,疆域万里,可如今也四分五裂,逐一消亡,唯有汉民族延嗣数千年,虽屡遭创戮,但始终屹立于不败,这个原因你可曾想过?”
颜思翰沉思片刻,他苦笑一声道:“食肉者长肉不长脑,食谷者长脑不长肉。”
崔乾佑哈哈大笑,他拍拍颜思翰的肩膀,止住笑道:“话虽然粗糙,但也有几分道理,天下之大,强者为尊,我大唐过去就是太宽容异族,才导致安禄山和史思明之乱,河北生灵涂炭,以后不会了,你率族人归化大唐,是你明智的决定,阿布思率族人远遁西方,躲避唐之锋芒,这也是他明智的决定,唯有沙陀人野心勃勃,想做回纥第二,这是他们取祸之道。”
崔乾佑背着手走到城墙边,他凝视着远方黑黝黝的峡口山,又像对颜思翰说,又像自言自语,“我汉民族长期柔而不刚,宽仁有加,刚硬不足,乃至屡遭强虏欺凌,被小国所辱,咎由自取耳!天幸大唐出了上将军,灭亡强虏,征服小国,不留后患,不留余地,这才是强国之道,是我大唐中兴有望,上将军对我说,刚柔相济方是立身立国之本,斯言是也!”
.........
三天后,黠戛斯叶护阿热利也率领一万五千骑兵从遥远的北方赶来,协助唐军作战。
黠戛斯也就是汉朝的坚昆部,生活在今天叶尼塞河的中游,属于白种人,是今天吉尔吉斯人的祖先,他们身材高大,大多是红发蓝眼,少数黑发者则自称是汉将李陵的后代,由于黠戛斯人长期受回纥人压迫和奴役,因此摆脱回纥人对他们的统治,便是这个民族最大的心愿。
李庆安在北庭时,他们便出兵助战,和沙陀人、同罗人更多依赖唐军不同,黠戛斯人比较读力,他们对唐朝更多是出于一种感激,没有什么额外的要求,只求能摆脱回纥人的压迫。
这次李庆安决定北征回纥,原本没有想过要他们助战,只是派人去通报,黠戛斯人便立刻出兵了。
至此,唐军八千骑兵,同罗两万精锐、沙陀一万五千骑兵、黠戛斯一万五千骑兵,一共五万八千人汇聚在居延海。
整兵两曰,六万骑兵离开了居延海,穿过金山和乌德鞬山之间草原,沿着乌德鞬山山脉向西北方向绕去。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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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章 安心为相
河北全境光复的喜讯席卷了大唐全国,大唐上下,每州每县都在欢庆胜利,人们自发地上街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夜晚,家家户户点燃了只有上元夜才用的灯笼,灯火璀璨,使大唐山河出现黑夜如昼的壮观景象。
都城长安也沸腾了,百万民众用他们的方式欢庆胜利,爆竹声此起彼伏、数十万男女老少携手踏歌、大街上敲锣打鼓,狮舞翻腾,一队队乐姬舞女出现在街头,欢歌笑舞,整个长安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但这份喜悦中也藏着一丝哀伤,李嗣业阵亡的消息震惊了朝野,朝廷为此休朝三曰,以示悼念,太后也随即下旨,册封李嗣业为武威郡王,准其子继承爵位。
大唐朝廷也同时宣布,正式修建忠烈陵,以纪念那些为大唐开疆辟土和平定安史叛乱中阵亡的将士。
大明宫因休朝而变得冷冷清清,但政事堂的会议依然在召开,已经开会了整整一个上午,会议结束后,一辆马车驶出了大明宫,向李庆安的赵王府疾驶而去。
李庆安的内书房内十分安静,屋角的一只青铜香炉中青烟袅袅,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光线也很暗淡,窗帘拉着,只有边上一角透出一丝微光,使房间里的情形依稀可见。
这时,书房门轻轻开了,李庆安的爱妾如诗端着一碗参茶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在书房宽大的软椅上,李庆安依然在沉睡未醒,他昨晚一夜未眠,只是在清晨才昏昏睡去,一份安西来的文书已经滑落在地上,一起滑落的,还有他身上盖的毛毯。
如诗连忙放下茶碗,蹲下将毛毯拾起,轻轻盖在他身上,但李庆安却一下子惊醒了,“噢!现在什么时候了?”
李庆安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如诗连忙按住他,柔声道:“天刚亮,再睡一会儿吧!”
其实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如诗见李庆安精神十分倦怠,心中不忍,便没有告诉他实话,她用手摸了一下李庆安的额头,入手滚烫,她吓了一跳,“大郎,你生病了吗?”
“好像有一点!”
李庆安也觉得自己不仅头疼,浑身肌肉也疼得厉害,这好像是感冒的症状,看来是睡觉受凉了。
“都怪我,不该让你睡书房!”
如诗一边手忙脚乱地将毯子给李庆安裹住,一边自怨自艾,“我这就去给你请医生!”
她急忙要出去,李庆安却叫住她,“不要去请医生,去熬一碗姜汤,要浓一点,我再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见如诗还有点犹豫,便又强调道:“我不要请医生,除此之外,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了,先让厨房给你熬碗姜茶!”
如诗快步走出去了,李庆安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尽量躺得舒服一点,他又拾起了奏折,这是安西政务长史张镐给他送来的月报,昨晚他只看到一半,可是光线很暗,他看不清楚。
他只得挣扎着起身,慢慢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了,一片白亮亮的光线射入,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他又推开窗,一股清新的春风扑面而来,使他的混沌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他贪婪地呼吸了一口带着甘甜花香新鲜空气,让自己的身心渐渐放松下来,刚刚还肌肉疼痛的症状竟一下子消失了。
“大郎!”明月匆匆地走了进来,满脸充满了担忧,“听如诗说,你生病了?”
如诗跟在她后面,正端着一碗姜汤慢慢走进,这本来是给她妹妹如画熬的姜汤,现在她先给李庆安端来了。
“可能是空气流通不畅,刚才开窗通风,一下子觉得好多了。”
刚说完,一股冷风吹来,他顿时打了个寒颤,忍不住重重打了一个喷嚏,明月连忙上前把窗子关上,埋怨他道:“哪有感恙了还开窗吹风的,这样会风邪入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孩子一样。”
妻和妾不同,妾要看老爷的脸色,老爷想做或者不想做一些事情,妾一般不敢违抗,但妻就不同了,她拥有着妾所不具备的一些强权,明月拉着李庆安在软椅上躺下,又将窗帘拉上,找出一床被褥,给他盖好了,吩咐如诗道:“你赶紧找人去把王御医请来,他这身子不容易生病,可一生病就不得了,我们不要耽误了!”
有了明月撑腰,如诗也不管李庆安在给她拼命使眼色,答应一声,转身便走了。
李庆安叹了口气道:“明月,我后天就要出征了,你这一闹,会耽误大事的!”
“谁说我耽误大事,是你不肯看病才会耽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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