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因为他不知道我是本来就要出兵北伐回纥,他还以为我是临时调兵防御他南下,那样,同罗远在西方,北庭军队也不来及,只有居延海地一万多沙陀人,他不怕,如果他知道我早在冬天时便开始从北庭和同罗等地调兵,我估计他死也不敢离开翰耳朵八里一步。”

    打了多年的交道,李庆安已经看透了葛勒可汗内心的自卑和黑暗,他就像一条既贪婪又怯弱的狗,缩在阴山内等待一口残羹剩饭出现,可现在,他自己也成了被猎杀的目标。

    这时,李晟仔细看了看沙盘,对李庆安建议道:“上将军,我有一个建议,可以全歼回纥军。”

    “你说!”李庆安对李晟的战术还是十分佩服。

    李晟用木杆指着九十九里泉道:“上将军发现没有,其实回纥军躲藏的地方离李光弼将军的驻地很近,相距只有四百余里,或许正如上将军所言,他们还是想吃掉突厥被俘牧民,如果这时候李光弼将军向后撤军,将几十万突厥男女留在九十九泉,作为一个诱饵,我想即使回纥不会一下子冲上去吃掉诱饵,也会在一旁虎视眈眈,等待机会.....”

    “然后呢?”

    李庆安对李晟的建议非常有兴趣,李晟说得非常对,回纥人就像草原狼一样多疑、贪婪,看见有猎物就不会轻易离去,也不会轻易下口。

    “然后.....”

    李晟用木杆一指诺真水城,“然后我们再从这里迅速越过阴山,到回纥人的后方截断它们的退路,这时李光弼的大军再重新压上,我们三十万大军便可将回纥人困死在阴山中。”

    “妙!此计大妙!”

    李庆安击掌称赞,李晟不愧是名将,听完自己分析回纥人的心理,便能举一反三,果然厉害。

    “就按照你的办法行事,你现在立刻去整军,我写信给李光弼!”

    ........

    李庆安采纳了李晟的建议,唐军开始行动了,当天夜里,十五万唐军连夜出发,留下一座巨大的空营和五千军马,用以迷惑回纥人探子。

    五天后,大军越过了阴山,调头向东而去,就在李庆安率大军向北进发之时,李光弼也接到了李庆安的命令,他命令将三十万突厥人老弱妇孺留在九十九泉,他自己则率领十五万大军押解着十余万突厥青壮向南撤军,用三十余万人的突厥妇孺作为诱饵,来引诱回纥人的捕食,只留下不到一万军驻守。

    李晟这条计策的核心,就在于让回纥留在阴山内不离去,给唐军的包围争取时间,正如李庆安对突厥人的了解,回纥人也是突厥人一支,他们以狼为崇拜,狼的最大特点就是多疑而善于等待,它们一旦发现猎物就不会轻易放弃,而是会耐心等待机会,会仔细观察周围是否安全,等到了十足的把握后,再向猎物闪电般突袭。

    这些狼的特姓,在回纥人的身上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回纥大营内,葛勒可汗已经得知了唐军大军撤离九十九泉的消息,向南而去,现在那里还有数十万没有来得及撤离的突厥妇孺,另外只剩下不到一万的唐军。

    从表面上来看,这是唐军在先撤离一部分突厥人,为什么不撤妇孺而撤青壮,极可能是唐军怕突厥人闹事而采取的分离法,用妇孺来作人质,要挟青壮听话南下,这是安西军的一贯做法,在安西时他们也是这样对付吐蕃人,分离妇孺,让吐蕃青壮男子为他们乖乖开矿。

    难道这一次也是这样吗?

    葛勒可汗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觉得唐军不该这么轻易把人留在草原上,或许有阴谋,但几十万妇孺无疑又强烈地诱惑着他,妇女和儿童对任何一个草原民族都是巨大的诱惑,意味着人口繁衍滋生,就这么疑惑和担忧,又充满了攫取这些人口的**,他这次率军南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吃掉史思明和内附大唐的突厥人,史思明他已经没有希望,但这些突厥人他就无论如何不甘心放弃了。

    他就这么犹豫地观察着情况,将一支又一支的回纥探子派去了九十九泉及其周围,就像狼群也有探狼在刺探猎物一样,而黑城那边另一支唐军在覆灭史思明大军后,便一直在整军休息,并没有北去的迹象。

    回纥大军在怀疑和巨大的诱惑中等待机会,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自己已经成了唐军的猎物。

    又过了近十天,葛勒可汗再也忍不住,他率十万大军离开阴山,准备南下九十九泉攫取这数十万突厥妇孺、这个让他们无比眼红的猎物,一个令他既懊悔又震惊的消息传来,唐军的十几万大军又杀回来了,而且速度极快,正向他们这边杀来。

    葛勒可汗又悔又恨,他在犹豫观望中失去了一个巨大的财富,如果他当初当机立断南下掠夺人口,那现在他已经在返回翰儿朵八里的途中了,他丧失了机会。

    葛勒可汗知道没有机会了,当他返回驻地,准备越过阴山回翰儿朵八里时,一个更可怕的消息传来,吓得他心都要停止跳动了,另一支十几万人的唐军已经截断了北边的出口。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急要向南突围,而这时,李光弼的十五万大军已经追上了他,十几万大军堵在阴山南面。

    一北一南,三十万唐军将十万突厥主力围堵在一条,长一百余里,宽二十里的阴山峡谷之中。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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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楚州异兆

    夜幕初降,一辆马车驶出了大明宫,等在大明宫外几十名侍卫同时迎了上去,马车宽大华贵,车门顶上挂着一盏灯笼,橘红色的灯光下,‘相国张’三个黑字显得格外耀眼。

    这是右相国张筠的马车,他刚刚下朝,准备回自己的府邸了,忙碌了一天,张筠显得有些疲惫,正闭着眼靠着车壁假寐,马车转了一个弯,进入了朱雀大街,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吩咐道:“暂不回府,去裴侍郎的府邸。”

    裴侍郎也就是吏部侍郎裴旻,同时官拜太子少师,他虽然是以侍郎的身份入相,但他在七相中的资格仅次于张筠,当年,他可是朝廷右相,朝纲危亡,他力担大局,赢得了朝廷广泛的赞誉,连张筠有时也会嫉妒他的威望。

    但今天他去裴旻府,是有一件大事和裴旻商议,今天下午裴旻有些感恙,早早回府了,可就在他刚刚回府不久,楚州太守崔侁便进京献宝了,献定国宝玉玄黄天符等十三枚宝玉,这是楚州定慧庵一名老尼姑真如在井中打水时发现,一共十三枚宝玉,皆举世罕见之珍宝。

    更让人惊奇的是第二枚宝玉玉鸡上刻着一行字,宝玉出,天下定,第三枚宝玉谷璧上也刻着一行字,宝玉现,圣人出。

    字迹古朴,看得出都至少有百年历史,这件事立刻轰动了朝廷,这可不是前段时间的那种造假瑞兆,翰林大学士、国子学博士李白认出了这十三件宝玉,这应是隋初江南陈朝贵妃张丽华的私藏至宝,被唤作十三如意郎。

    隋朝大将贺若弼和韩擒虎攻破陈朝后,张丽华和陈后主同时被俘,但这十三件至宝却不知所踪,事隔一百余年,竟然出现在楚州尼姑庵的井中,众大臣都推断,楚州离陈朝国都金陵不远,这定是宫女或者其他嫔妃趁城破时偷了此宝物,躲入定慧庵为尼,宝玉便留在了庵中,事隔百年后的今天,它终于面世了。

    至于玉上的字迹,极可能是当时为了呼应隋文帝定天下而刻,但不知何故,这十三枚宝玉在当时没有面世,而现在居然面世了,让朝中百官人人惊讶,都认为这预示着什么。

    其实预示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也是人人所期盼之事,大唐无圣主久矣,李庆安定国安邦,年轻有为,他若即位,当是大唐中兴之保证,这是顺乎潮流,也是大势所趋。

    现在张筠所思所虑都是怎样帮助李庆安顺利登基,投桃以抱李,报答他对自己器重之恩,楚州的宝玉现身,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契机,这样他便可以发动朝野,为李庆安登基大造舆论了。

    今天是张筠为执政事笔的最后一天,明天将轮到裴旻,今天他去裴旻府邸,既是为了交代一下手中未尽之事,也是想和他商量一下宝玉面世之事。

    马车驶进了崇仁坊,在裴旻府门前停了下来,张筠下了马车,早有裴府家人去禀报了,裴旻迎了出来。

    “张相国光临寒舍,不胜荣幸!”

    “哎!裴少师在羞惭我呢!”张筠苦笑一声,又关切对他道:“裴少师身体不适,就不要出门了。”

    “我回来小睡片刻,已经精神好了很多。”

    裴旻热情地邀请张筠进了府宅,两人来到书房内坐下,侍女上了香茶,张筠笑道:“明天就是少师当值了,今天有些事特来交代交代。”

    裴旻心中有些诧异,一般这种执政事笔交接都是在政事堂内完成,今天他怎么到自己家里来了,心中诧异,脸上却不露声色,裴旻微微一笑,“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裴少师尚不知楚州出宝一事吧!”张筠的目光注视着裴旻道。

    裴旻身体不适,回府便睡了,刚刚才醒来,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不由惊讶问道:“楚州出宝,这是怎么回事?”

    张筠便将楚州出宝的事情给他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这件事已经传遍朝野,很快就会满城风雨,下一旬正好是裴少师轮值政事笔,裴少师可得好好应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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