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厨房里的管事。”

    “哼!一个小小的厨房管事就能知道十万两黄金的事情?罗参军,你是被人利用了。”

    罗参军一呆,“长史的意思是说,是那阎凯的刻意安排?”

    “当然是!李俅押运一百多船的财宝北上,把庆王在江淮的武士基本上都带走了,那阎凯人手不足,便想利用我来帮他寻找,他打得如意算盘以为我看不透吗?”

    “可是,我们为何不能将计就计呢?”

    韦滔心念转动,这倒也是,如果自己能把这十万两黄金弄到手,棣王那边也可以交代了。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记住了,不能让任何人怀疑到上次刺杀是我们做的。”

    “卑职明白,卑职这就去!”

    罗参军匆匆走了,韦滔又提起笔,‘十万两黄金’,他自言自语,眼睛渐渐地亮了。

    ......

    春雨霖霖,密集的雨丝仿佛针尖般的细小,整个江淮平原都笼罩在烟雨迷蒙的雨雾之中,江都南市内,李庆安的心腹贺严明正带着两名手下东张西望,“你们的眼睛给我瞪大一点,不要去看女人,给我快些找到铜器商铺。”

    他一边下令,目光却偷偷转向酒肆门口招客的美貌胡姬,心痒难按,又令道:“我的腿在上次小勃律之战中受伤,一到阴雨天就疼痛,我要休息一下,你们去找铜器铺,找到了来酒肆叫我。”

    两名军士心中鄙夷,只得无可奈何去了,见手下走远,贺严明立刻跑向酒肆,眉开眼笑道:“小美人,我来了。”

    “哟!军爷来了,快点请进。”

    卖酒胡姬眉目传情,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进了酒肆,“军爷要不要喝几杯高昌葡萄酒?”

    贺严明捏一把她的脸笑道:“只要你肯陪我喝酒,喝多少杯都行。”

    酒肆里顿时传出胡姬银铃般的笑声,“军爷坏死了,居然调戏人家。”

    贺严明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点酒菜,他的两个手下便跑来了,“校尉,酒肆的隔壁就是铜器铺。”

    贺严明呆了一下,笑骂道:“奶奶的,想喝酒就明说,喂!再叫两个小美人来,军爷我心中痛快,赏钱少不了你们。”

    两个士兵嘿嘿一笑,也坐了下来,“跟着军爷办事就是痛快,有酒喝,还有胡姬陪酒。”

    喝了半个时辰的酒,贺严明付了酒钱和赏钱,心满意足地来到隔壁铜器铺,这是一家大铺子,里里外外摆满了各种铜器,由于铜是铸钱的原料,因此价格相对昂贵,普通的家居用品,比如铜镜、铜盆,**斤重,就要卖到一贯钱,而属于工艺品的铜器,比如佛像,铜花铜树等等,这些价格就更贵了。

    贺严明走到铜铺钱,便有一名伙计上前笑道:“军爷要买铜器吗?”

    贺严明脸一仰,傲慢道:“我要的量很大,你这里可有?”

    “有!有!我家东主有三家铜器铺,我们店里就有几百件,仓库里还有更多,军爷要多少有多少。”

    贺严明比出一根指头道:“我要一千件,今天就要。”

    ‘一千件!’

    伙计的眼睛瞪圆了,他立刻回头喊道:“掌柜的,有大客人上门了。”

    一名中年男子跑了出来,伙计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掌柜眼睛一亮,立刻弯腰陪笑道:“军爷,请里面坐。”

    掌柜把贺严明请进里屋,又让人上了茶,这才问道:“不知军爷要一千件什么样的铜器?”

    “各种铜器都要一点,尺寸不要太大,其中寺院用的铜器要四百件,送到我指定的地方。”

    贺严明取出一张纸,递给掌柜道:“就是这两个地方,会有人来接货,当场钱货两清。”

    “好的!我这就准备,不过一千件铜器要雇十几艘船,运费很大,军爷能不能先付点头钱给我。”

    “没问题!”

    贺严明从皮囊中取出两饼银子,放在桌上道:“这是一百两银子,足够你付运费了,另外,我不要你白天运货,你今天夜里启程。”

    掌柜收了银子,笑逐颜开,“没问题,我这就准备!”

    ......

    这些天,扬州的局势颇为平静,杜泊生和钱物赃款在两天前便已经上路,由太守卢涣亲自押送入京。

    但民间对于盐案的议论却开始升温,各种说法层出不穷,在无数的说法中,对杜家财富的议论最多,杜家贩卖私盐至少五年,这中间牟取了多少暴利,便无人知晓了,但有一种说法让很多人都相信,那就是杜家的财富肯定没有全部被发现。

    庆王别府内,阎凯坐在房内仔细查看一份份情报,这些情报都是前段时间盐案最紧张时送来的,现在它们都成为了废纸,但阎凯总想从里面找出那十万两黄金的蛛丝马迹,眼下他手中可以用的人不多,不可能再全面出击。

    阎凯拿起一份都梁山的情报低头沉思,这是他一名手下盘问了几个都梁山响马后写来的情报,那天晚上杜家老三运送财物准备在盱眙县检查所上船,但被李庆安伏击,杜家的财物全部被拦截。

    情报中提到了有上百口铁箱子,但李俅从州衙仓库抢来的财物中,并没有铁箱子,全部都是木箱子,难道问题是出在这里?

    阎凯手忙脚乱地从一堆情报中找到了李庆安给李俅的清单,在清单最下面写着一行字:是夜战斗颇急,部分物品沉入江中,这和他们手下时候的报告也完全吻合,盱眙检查署一百二十条船,但那晚激战后,只剩下一百一十六条船,少了四条船。

    忽然发现这条线索,阎凯激动得浑身发抖,他站起身大喊道:“来人!”

    一名随从走进来,施礼道:“先生有事吗?”

    “给我立即备马,我要立刻出发。”

    一刻钟后,阎凯率领十几名随从骑马向江都城北疾驶而去,约一个时辰后,另有二十几人,在参军罗武的率领下,也悄悄地随尾跟去。

    .......

    军营内,李庆安正在接待一名重要的客人,客人是从京城而来,便是李林甫的贴身侍卫长陈忠。

    “相国的命令是杜泊生决不能进京,必须半路处理掉,我便是受命而来,请将军派人协助我。”

    李庆安看完李林甫的手令,还给他又便道:“既然有相国的命令,我当遵从,你请稍等,我这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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