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的石块砸完了,巨石也没有了,仅有的弓箭无法发挥出威力,北山道江都营的防线率先被吐蕃军突破了,数百名吐蕃军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疯狂地冲了上来。

    长矛拼刺、横刀劈砍,狂吼怒喊,唐军和吐蕃军混战在一起,被刀砍掉脑袋的咔嚓声,长矛刺穿胸膛的惨叫声。

    “林三,救我!”

    润州人孙麻子一条腿被砍断,他惨叫着跌倒在地,数十把长刀疯狂地砍在他身上,将他砍成了肉泥,一名吐蕃百夫长高高举起孙麻子的人头,发狂地大笑。

    “啊!”又是一声惨叫,一名年轻的江都士兵被吐蕃军的长矛刺穿了胸膛,从山上高高飞挑下去。

    林三眼睛都红了,他大吼一声,一刀劈死眼前的吐蕃军官,忽然,另一名魁梧的吐蕃军横冲而来,从后面将他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撕打,林三一个翻身,猛地将吐蕃士兵压在身下,他调转横刀,用尽全身力气将横刀刺穿了敌人的胸膛。

    突然,他的肩头一阵剧痛,一根长矛从他的右肩穿出,他的眼前一阵眩晕,力气迅速消失,这时,他忽然想到了儿子,还有他那在准备除夕饭菜的娘子,灯光那么柔和,那么温暖,娘子的容貌从来没有那么娇美。

    这时,他的肚子又是一阵剧痛,又一根长矛从他后背穿过,将他钉在地上,林三眼前渐渐变黑了,他惨然一笑,低低声喊了一声,“我的儿子,娘子,保重!”

    他趴在地上,两根长矛将他钉死,风雪飘然落下,尸体渐渐地冰冷了。

    这时,中线也被突破了,三千多名吐蕃军蜂拥而上,唐军拼死鏖战,一场惨烈的肉搏战在第二道防线上展开。

    狼牙角山坳是伤兵的放置场所,此时,一百多名唐军和女护兵们正将最后几十名伤兵抬上山,忽然,二百多名吐蕃军冲来过来,形势危急,一百多名唐军转身迎战,十几名女护兵也娇喝着拔刀参战了。

    躺在担架上的荔非元礼咬开了纱布,他拾起担架上的大刀,大吼一声,“去你娘的!”

    他俨如疯虎一样冲进敌群,杀戮劈砍,瞬间便将二十几人劈死,但他也伤口崩裂,浑身流血不止,就在这时,一支流箭射来,正中他的小腹,他身上没有盔甲,箭竟将他肚子射穿了,荔非元礼捂着肚子,踉跄向后退了两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荔非元礼惨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奶奶的,这次我老荔真要死了。”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跑到他身边,“荔非将军,我扶你走。”

    是施三娘,荔非元礼摇摇头,一把推开她,“三娘,你快走吧!你扶不动我。”

    施三娘紧咬嘴唇,将他拖起来,依在自己身上,她忽然一弯腰,娇小的身躯竟将身高七尺的荔非元礼背了起来,艰难地向山上一步步走去。

    此刻,涌上山的吐蕃军越来越多,李庆安率领七百名安西军将士在中线鏖战,他的黑弓已被砍断了,浑身浴血,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挥舞横刀,拼死要将敌军杀下去,形势已经危在旦夕。

    三十步外,白元光和二十几名士兵被数百名吐蕃军团团围住,白元光的左臂已经没有了,他狂吼着,独臂挥刀在敌群之中劈杀,就在这时,李庆安忽然看见了令他目眦尽裂的一幕:白元光脚下一滑,一支长矛闪电般刺穿了他胸膛。

    “老白!”

    李庆安一声狂吼,不顾一切地向白元光冲去,安西军的野姓被激发了了,众人怒吼着,将吐蕃军杀得节节败退,将冲上中线的吐蕃军又压了下去。

    李庆安将白元光抱住,白元光双目紧闭,已经阵亡了,泪水从李庆安眼中狂涌而出,这个安西马球队的第一得分手,竟死在赤岭之上,他把白元光抱在自己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贺严明抹了一把眼泪,道:“将军,快撤吧!已经顶不住了。”

    李庆安点点头,对左右令道:“大家快撤!”

    “北线的弟兄们,将军有令,快撤!”

    在一片撤退的喊声中,唐军开始向山上撤退了,南线因有巨石堵路,吐蕃军冲上来不多,唐军大部分得以保全。

    荔非守瑜也听到了撤退的命令,大喊一声,“撤!“

    他率领南线的数百唐军向山上撤退了,这时,李庆安忽然想到一件事,他转身向山崖角落里的帐篷飞奔而去,帐篷中的蜡烛已经燃尽了,一片漆黑,他手忙角乱在一只木箱中乱翻,“在哪里?在哪里?”

    “找到了!”

    他从木箱中找到了一盘信香,从怀中摸出火石火镰,手颤抖着‘咔!咔!’打了两下,一团火苗在手中出现,他背过身遮住风,将信香点燃了,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盘的夹层上,将一根引线拉出来放在信香中间,随即转身冲出帐篷,向山上奔去。

    跑了十几步,他忽然回头望去,此时,吐蕃军已经铺天盖地杀上来,风小了很多,漫天的大雪笼罩着赤岭。

    ........

    唐军撤到第三道防线,也是他们最后一道防线,这里地势狭小,仅仅只是一道山坳,再向上越过一道山岭,就是通向石堡城的路了。

    狭窄的山坳中挤满了唐军,在经历一场惨烈的战役后,唐军还有一千五百人,近一半人带了伤,伤亡最重的是江都营,只剩下不到两百人。

    李庆安坐在一块大石上,女护兵队正赵芦正在给他伤口消毒包扎,李庆安左臂中了一刀,砍开了一条大口子,血已经凝住了,这时他才感到钻心的疼痛,但伤口的疼痛也比不上他心中的悲痛,白元光阵亡了,在他记忆中,白元光应该在安史之乱中大放异彩,成为中唐名将,却因为他穿越时空的到来,改变了历史,也改变了白元光的命运。

    “七郎!”

    荔非守瑜走到李庆安身边,嘶哑着声音道:“我们还剩二十包火药,五万支箭,两架投石机,还有少量粮食和清水。”

    “粮食和清水留给重伤兵。”

    停一下,李庆安又问道:“老荔怎么样了?”

    “他失血过多,昏过去了,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李庆安苦笑一声道:“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熬过去,吐蕃军有动静吗?”

    “好像暂时没有进攻的迹象,他们在打扫战场。”

    李庆安站起身,扭了扭肩膀笑道:“走吧!看看老荔去。”

    ..........

    第三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的直线距离只有三百步,有几条路可以上去,最后汇成一条小路,山道蜿蜒曲折,要走上两里才能抵达。

    吐蕃军在占领第二道防线后,由于风势大大减弱,唐军的弓箭又能发挥威力,达扎路恭便决定暂时停止了进攻,等待风力转强劲后再大举进攻。

    “大将军,我们发现了唐军的一种地图,非常奇怪。”

    一名吐蕃百夫长一指帐篷,“就在唐军的帐篷里。”

    “哦?带我去看看。”

    达扎路恭快步向帐篷走去,帐篷里空空荡荡,只放着一架沙盘,达扎路恭围着沙盘走了两圈,眼中充满了惊讶,唐军竟然用泥做成了整个青海附近的地形地势,这种栩栩如生的地图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达扎路恭立刻意识到了这种地图的重大军事意义,尤其对于地形复杂的吐蕃地区更是有用,它甚至不亚于从唐军手中得到的霹雳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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