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臣能理解。”
李隆基笑了,李庆安的表态让他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只要李庆安接收这一点,其他什么都好商量,他点点头笑道:“这次陇右之战有功有罪,有功者,朕会给予重赏,有罪者,朕也会给予重罚,朕一定会赏罚分明,虽然在此战中,给你定的拦截功劳为第三,但你还有其他的功劳,比如火药,就凭这一点,朕就可以在战役以外对你进行额外的封赏,你明白吗?”
这就是李隆基的折中方案了,尊重哥舒翰的决定,以陇右军为第一功劳,但又以别的借口来安抚李庆安,李庆安明白李隆基的意思,他沉声道:“臣明白陛下的难处,没有任何意见,不过臣还有两件事要向陛下禀报。”
李隆基满意地点点头,“你说吧!还有什么事?”
“一件是火药,陇右之战后,火药的军事用途必然会被广为人知,
臣恳求陛下对火药的制作进行最严格的管制,绝不能让配方外泄。”
“这个朕知道,朕已经着令将作监和军器监管理此事,以最严格的手段控制火药的流传,李将军尽管放心,不知李将军要禀报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李庆安想了想便道:“还有一件大事臣不能隐瞒陛下。”
李隆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说,什么大事?”
李庆安叹了一口气道:“战役结束后,臣让手下收集阵亡将士的尸首,无意中抓获了两名吐谷浑的逃兵,臣得到一个消息,吐蕃赞普赤祖德赞在与臣的恶战中被炸身亡。”
“什么!”李隆基大吃一惊,他霍地站起来。
“你、你在说什么?”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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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冤家路窄
李庆安退下了,李隆基背着手站在窗前凝视着天空,久久不语,吐蕃赞普在赤岭下身死的消息让他无比震惊,赤德祖赞,比他在位时间还要长的吐蕃王,娶了大唐的金城公主,信誓旦旦要维护唐蕃友好,可转眼又兵刀相见,从他李隆基即位开始,他便和赤德祖赞为对手,经历了数十年的漫长拉锯战,政治上的尔虞我诈,开元十七年,唐军奔袭石堡城得手,取得了战略优势,其后连战连捷,逼得吐蕃不得不求和,开元二十一年,唐蕃在赤岭下会盟,赤祖德赞在表文中说,‘外甥是先皇帝舅宿亲,又蒙降金城公主,遂和同为一家,天下百姓,普皆安乐’,发誓唐蕃永为兄弟,永不再战,可仅仅数年后,吐蕃人又以声东击西的策略,明打剑南,却偷袭石堡城成功,将会盟表撕得粉碎,剑指河湟。
没想到今天赤祖德赞居然会身死在石堡城之战中,身死在赤岭之下,这一刻,李隆基心中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淋漓,又有一种对手身死的惆怅。
良久,他回到御座上,又取过哥舒翰的奏折,翻到了他对李庆安评功的那一页,‘安以三千安西陇右联军,拒敌八万,董延光之过也,阻敌一曰一夜,为石堡城争得时间,可谓功不可没,然论其惨烈,未必有石堡城之万骨枯死,偏功于后山,不能盖石堡城之正面之功,故臣以陇右之战大局评价,定其为叁功。’
李隆基眉头微微一皱,他这才发现哥舒翰没有提到李庆安的杀敌人数,或许他也不知道,但连吐蕃赞普也身死战场,那吐蕃军的阵亡人数也肯定是难以估量,想到这,李隆基回头问高力士道:“大将军,你说朕该如何封赏李庆安?”
高力士对李隆基了解极深,知道他此时的心里平衡已经到了最微妙的时刻,高力士便微微一笑道:“陛下,吐蕃赞普虽然身死,但老奴以为这是唐蕃两国间的大事,就算有确切证据,也不能拿出来给李庆安定功,否则会影响到唐蕃两国以后的政局走向,至少陛下应该对此事保持沉默,然后可在私下重赏李庆安,以嘉其功。”
李隆基点了点头,高力士说得很有道理,他笑笑又道:“吐蕃赞普身死,其国内必然大乱,如果朕没有估计错的话,吐蕃会很快便派人来求和。”
高力士一愣,“陛下的意思是,在吐蕃求和之前,拿下九曲和大非川?”
“大将军说得没错,朕就是这个意思,着令哥舒翰开春后立刻对大非川用兵。”
高力士忽然明白李隆基的意思了,李隆基将正式批准哥舒翰的功表,承认李庆安的功劳为第三,高力士连忙道:“陛下,老奴还有一言想劝陛下。”
“你说!”
“陛下,陇右之战的功劳高低评定,说白了,就是安西军和陇右军之争,陛下若偏向陇右军,势必会激起安西军的强烈不满,事实摆在那里,拦截吐蕃军主力是安西斥候营所为,最终夺下石堡城是安西陌刀营所为,若硬把首功记在陇右军的身上,不仅安西军不满,其他各军都会不满,陛下,得不偿失啊!”
高力士一语击中了要害,李隆基刚刚定下的决心又动摇了,是的,他太想拿下九曲和大非川,以至于竟没有看到偏袒陇右军的严重后果,他沉思了片刻,便问道:“那大将军有没有一个好的方案。”
高力士早有腹案,他笑道:“陛下,昨晚老奴想了一夜,陛下不妨将陇右之战一拆为二。”
李隆基顿时有了兴趣,连忙问道:“怎么个一拆为二法?”
“很简单,哥舒翰作为联军主帅,陛下不妨重赏于他,让他有别于下面的诸军,这样无论各军都不会有意见,其次是对参战的各军加以封赏,老奴建议安西军和陇右军并列首功,李庆安虽功勋卓著,但他的三千人中毕竟也有一千五百名陇右军,陇右军也阵亡了一万余人,这样,对于双方都能接受。”
李隆基眯着眼笑了,不愧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这个平衡高明啊!
“好吧!朕要再和相国们商量一下,去传朕的旨意,命他们立刻到大同殿参会。”
........
从兴庆宫出来,天色已近午了,虽然昨晚好好睡了一觉,感觉身体恢复了很多,但李庆安还是有一种病体初愈的无力,他看了看天色,对两个随从笑道:“咱们找个地方吃午饭吧!”
两名随从江小年和赵延嗣都是安西汉人,第一次来长安,两人对望一眼道:“我们听将军安排。”
“那好,去太白酒楼,让你们俩尝一尝长安最好酒肆。”
三人调转马头慢慢向东市方向而去,眼看要到十五了,来东市买货的人络绎不绝,远远地,李庆安看见了太白酒楼雪白的高墙,便指着笑道:“看见没有,那里就是太白酒楼,长安最负盛名的酒肆。”
他话音刚落,只见对面飞驰而来一队骑兵,约二十几人,个个彪悍孔武,为首是名瘦高白净的中年大将,正是陇右节度副使、鄯州都督董延光,两人对面驶过,几乎是勒住战马,怒目而视,可谓冤家路窄。
李庆安和董延光本来并无仇恨,但陇右一战,使他和李庆安结下了生死之仇,在陇右战役中,董延光率六万陇右河西军负责拖住达扎路恭的主力,但他受阿布思挑拨,认为哥舒翰的目的是借吐蕃军之手,消灭自己的兵力,便擅自撤军,正是他的私心作祟,使李庆安的三千人几近全军覆没。
此时,董延光也对李庆安恨之入骨,李庆安的辉煌衬托出了他的卑鄙,令他咬牙切齿,也令他惶惶不安,他的仕途极可能就此终结。
原本进京庆功没有他的份,但他接到了兵部之令,命他进京述职,他刚刚进入了长安城。
如果让李庆安选择一个人,可以让他放弃前途而杀之后快,那这个人就是董延光,令他两千六百多弟兄惨死在赤岭之上的罪魁祸首,李庆安手按横刀,刻骨仇恨地盯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此时的董延光已经是一堆肉酱了。
董延光一摆手,二十几名亲兵将李庆安三人团团围住,董延光重重哼了一声,缓缓上前道:“李庆安,这次你要升官发财了啊!”
“蒙你所赐!”
董延光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干涩,他忽然压低声音道:“李将军,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李庆安冰冷地凝视着他,眼中的怒火已经变成了一种深深的仇恨,一只强硬的手握在刀柄上,似乎等待着一次猎杀的机会。
董延光忽然感受到了什么,他向后退了一步,一咬牙道:“李将军这又何必呢?人已经死了,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利益瓜葛,再者我们达成和解,也是圣上的希望,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出一万贯来安抚你的士兵。”
“要和解可以,我只要一样东西。”
“要什么,你说,只有我能办到。”董延光大喜。
李庆安一字一句道:“你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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