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时辰后,亲仁坊的大门前突然出现了一百多名骑马的男子,中间还夹杂着几辆马车,他们个个衣饰鲜亮,骑着高头骏马,腰下佩剑,脸上流露着愤怒的表情,他们气势汹汹向亲仁坊大门冲来,几名守坊门的差役忽然认出了他们,不禁有点呆住了,竟然是杨家大队人马出动了,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为首者是杨锜和杨铦,杨钊称病未来,把两个儿子派来应卯,其他杨铸、杨锄等数十名杨家子弟都到齐了,连杨花花、杨玉珠和杨玉珮三个国夫人也亲自出动了,事关杨家的兴盛,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齐过,一起来找安禄山讨要说法。
数十名杨家子弟及近百名彪壮的大汉,从亲仁坊大门呼啸而入,向位于坊南面安禄山新宅疾奔而去。
此时安禄山正站在台阶前未回府,他刚刚送走了来感谢的阿布思,阿布思按照本部落的规矩送来了一百名女奴和价值五千头羊的钱,并亲自上门致谢,这次阿布思不仅没丢官,而且还得了怀化大将军的头衔,他着实欠了安禄山一个大人情。
安禄山当然不稀罕阿布思送来的谢礼,他要的是阿布思的数万突厥精骑,为得到这支悍军,他绞尽了脑汁,这次终于由他的幕僚严庄抓住了这个机会,使阿布思欠了一个大人情,虽然刚才阿布思没有答应将本部迁移幽州,就任范阳节度副使,但他已经松口了,要看圣上的意思,也就是说,只有李隆基同意,阿布思部便可以东迁幽州,这让安禄山大喜过望,要说服李隆基也容易,只要他在契丹问题上弄出点小动静便可达成。
安禄山心花怒放,心中盘算着早曰返回范阳,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片急促的马蹄声,安禄山一愣,向马蹄声处望去,隐隐看见大群骑马之人向这边奔驰而来。
他身旁的侍卫顿时慌了神,回府已经来不及了,便一齐将安禄山团团护住。
霎时间,杨家的大群人马已到,杨锜早看见了安禄山,他大声喊道:“安禄山留步!”
一开口,便敌意十足,安禄山心中顿时打起小鼓,自己怎么把杨家人得罪了?
杨家子弟在安府台阶下停住,纷纷下马,一百多人将安府堵得水泄不通,连三个国夫人也从马车里出来了,安禄山心中更加慌了神,三个国夫人出面就等于贵妃出面了,事情严重了。
他连忙拱手陪笑道:“各位杨家兄弟姐妹,不知晚上光临敝府,有何见教?”
“带上来!”
杨锜一挥手,几名大汉将抓获的安禄山亲卫何密架了上来,扔在台阶下,他冷冷道:“安禄山,你不会说不认识此人吧!”
安禄山的头‘嗡!’地一声大了,这是他的左右心腹之一,他怎么能不认识,他迟疑着问道:“这是我的亲卫,难道他做了什么得罪杨家之事,若是那样,我当场把他杖毙赔罪。”
“来人!”
安禄山一声大喝,立刻上来几名亲兵,他一指台阶下的何密怒道:“把此人给我打死!”
几名亲兵要上前,杨锜手一拦,“且慢!”
他慢慢走上了,冷哼了一声道:“这个人是做了对不起杨家之事,但他不是罪魁,罪魁是你,安禄山!”
安禄山愣住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是哪里得罪了杨家,不由结结巴巴问道:“请杨使君说得清楚一点,安某人一头雾水。”
“哼!还在装傻,安禄山,董延光是你杀的吧!”
安禄山这才明白过来,他的后背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想起来了,杨铦就是因董延光刺杀案而被罢免,原来杨家是为这件事而来,怎么办?承认赔罪,不能,决不能!
安禄山心念转得极快,对杨家陪礼道歉倒没什么,大不了多出点钱,可是圣上那边怎么交代,此事若被圣上知道了,自己非倒大霉不可,别说河东节度使没希望,说不定就连范阳和平卢节度使都保不住了,杀董延光很容易让圣上怀疑自己是和庆王勾结,他是绝对不会容许带兵大将和亲王有任何勾结。
安禄山一连转了十几个念头,额头上的汗已经下来了,怎么办?杨锜要在杨家面前表现出族长的风范,他不依不饶追问道:“难道你会说是你手下干的,你不知情?”
一句话倒提醒了安禄山,他忽然一把揪住何密的领子,大喝道:“是谁让你们干的,竟然敢瞒着我!”
何密从安禄山眼中读出了一丝狠毒,他知道自己保不住了,便低微着声音道:“是严先生的安排!”
“严庄!原来是他。”
安禄山一转身,怒道:“速给我把他抓来!”
几名亲卫立刻奔进府去,片刻严庄匆匆走出来,他已经从亲卫口中了解了情况,知道安禄山要拿自己垫背了。
严庄心中一叹,跪下道:“卑职严庄,参见大帅!”
“严庄,我来问你,刺杀董延光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不向我禀报?”
严庄一咬牙道:“卑职和董延光有私仇,便借大帅的亲卫,将他刺杀!卑职有罪,请大帅发落。”
“好个借我亲卫,如此重大的事情竟敢事先不禀报我。”安禄山一声怒喝:“来人,给我拿下重打五十棍!”
立刻冲上十几名亲兵,将严庄拿翻,抡棍便打,旁边的杨家人一个个都冷眼旁观,忽然,杨花花拍手笑道:“安大帅演的一出好戏啊!我应该把皇上也叫来一同看。”
安禄山腿一软,颤声道:“夫人,此事确实与我无关,是我下属擅自所为,怎么是演戏?”
“哼!我二哥的光禄寺卿就只值五十棍吗?”
“那夫人要怎样才肯罢休?”
“我不知道,你自己说说吧!”
杨花花既然出了面,而且搬出了圣上,其他杨家人都不好说什么了,只得让她出面代表。
安禄山一咬牙道:“我治下不严,愿赔罪赔钱,我出钱五万贯,可行?”
“不行,不够!”杨花花一口回绝。
“那再加上田一万亩,可行?”
“不行,还是不够!”
“那好,我在东市有四座店铺,愿奉送给杨家,这样行了吧!”
“补偿是够了,可是我们怒气难平,你说该怎么办?”杨花花说着,目光瞟向严庄。
安禄山明白了,他暗暗叹了口气,看了看严庄,这个严庄跟自己多年了,也算忠心耿耿,可如今为了保自己,他也只能牺牲这个手下了。
他眼一眯,指着严庄缓缓道:“再加五十大棍,挑断他的两腿脚筋,生死由天!”
严庄已经被打得快半死了,听见安禄山这句话,他浑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慢慢抬头向安禄山望去,安禄山已经看都不看他一眼了,严庄忽然想起那次马球大赛的一记耳光,他心中一声哀叹,“我真的该死啊!”
亲卫们明白安禄山的意思,他们手下再不留情,大棍凶狠地如雨点般落下,最后严庄惨叫一声,双腿齐断,晕死过去,一百棍打完,另两名亲兵取出牛角腕刀,从严庄的脚后腱上挑断了他的左右脚筋。
他们心中也暗暗叹惜,上前对安禄山禀报道:“大帅,行刑完毕!”
一名亲兵附耳低声道:“严先生估计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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