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安的主营大帐就在百步外,当街搭建,刚刚才搭好,士兵还在敲打木桩,让营帐牢固,营帐内王昌龄正忙碌收拾各种文书,一般的高职者都有很多幕僚,一部分是替主公处理公务,或部分行权,如屯田使、兵甲使等等,这种幕僚往往挂着一个虚职;另一部分则是谋士参谋,王昌龄是属于前者,而严庄则是后者。

    王昌龄在忙碌地整理文书,严庄则坐在桌案前仔细地研究玉门关附近的地图,这时,李庆安快步走进了大帐,后面跟着校尉酒三危。

    李庆安走进大帐,摆摆手,十几名亲兵纷纷退下去,李庆安坐下便问道:“酒校尉,瓜州一带可有马匪?”

    “有,有好几股马匪,大多是羌胡,最多一股约三百多人,最少也有几十人。”

    “那为什么军队不歼灭他们?”

    “歼灭?”酒校尉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苦笑道:“怎么歼灭,根本就抓不到,白天他们都是牧民,晚上则摇身变为马匪,四处袭击往来客商。”

    “军队呢?”李庆安冷冷问道:“墨离军是做样子的吗?”

    “别提军队了,墨离军五千人,倒有三千人是羌胡,要他们打自己人,做梦吧!很多马匪几代传承,大哥在军队当兵,兄弟则打劫商旅,一般而言,只要做得不过分,上面也不会过问。”

    “什么叫不过分?”

    “就是不要赶尽杀绝,不出人命,另外不准碰军队护送的胡商,只要满足这两条规矩,上面就会睁只眼闭只眼。”

    “原来是这样。”李庆安和严庄交换了一个眼色,又问道:“那会不会有三四千人马匪出现呢?”

    酒三危吓得一激灵,缩着脖子道:“使君别开玩笑了,三四千人,那不是马匪,那是回纥的军队,从居延海下来,倒有可能,三四千人的马匪,怎么可能?”

    “如果是沙陀人呢?可能吗?”

    “沙陀人倒很有可能,他们一般都是几千人出动,越过星星峡到大泽这一带放牧,如果是他们,事情可就麻烦了,十有**要流血,前年和羌胡一场血拼还死了近百人。”

    “为什么会血拼?”王昌龄也放下文书问道。

    “争夺牧场呗!”酒三危叹了口气道:“大泽以北牧草丰美,水源充足,是最理想的放牧场所,每年这个时候,北面的回纥人,西面的沙陀人、还有当地的羌胡,以及一些零散的突厥人部落都会集中到此地,一直要到六月新羊羔能走路后才会陆续离开,如果能相安无事倒也罢了,就怕羊马丢失等事情发生,十有**就会酿出一场拼斗。”

    ........

    酒校尉走了,李庆安沉思不语,事情变得复杂了,斥候发现的三四三千马匹可能是牧民,羌胡、沙陀人、回纥人都有可能,当然也可能是安思顺派来袭击他们的‘马匪’,问题是马匪会在哪里袭击他们?玉门关吗?可能姓不大,如果他是马匪,他更愿意在半路袭击,没有城池防护。

    “严先生,好像安思顺也不像我们想的那样蠢。”

    半响,李庆安苦笑一声道。

    “他是一方大帅,这种事焉能不策划周详,正是他知道大泽湖草原会在这时发生乱局,所以他才借乱生事,让我们不知袭击人是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斥候发现的踪迹应该是沙陀人,马匪依然在按兵不动,等待机会。”

    说到这,严庄立刻道:“将军,我们这样等下去太被动了,属下建议立刻派人去伊州,命伊吾军来援,打乱安思顺的部署。”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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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引蛇出洞

    在瓜州的西北有一座狭长的峡谷,长约二十余里,最窄处不足一里,这座峡谷便是著名的星星峡,北庭和河西的交界,过了星星峡便是北庭地界。

    星星峡距玉门关约四百余里,骑快马有近三天的路程,就在北庭大队进驻玉门关十天后,一支两千人的军队从西北方向疾驶而来,穿过星星峡,向玉门关方向奔去,这支军队便是北庭三军中的伊吾军,驻扎在伊州,兵马使杨再成接到李庆安的命令,便率军向玉门关急援而来。

    就在伊吾军穿过星星峡一天后,玉门关的北庭军斥候终于发现了异常情况,一支骑兵在大泽附近出现。

    这傍晚,李庆安站在玉门关的城墙上眺望远方,太阳已经落山了,余晖将西方天际染得通红,一队大雁呈人字形从南方冉冉飞来,向西北方向的一片亮色飞去,那里便是河西走廊上著名的大湖大泽湖了,仅比青海略小,由祁连山融水形成的冥水注入汇集而成。

    “七郎,你说今晚那些马匪会出现吗?”

    荔非元礼慢慢走到李庆安的身旁,在路上一个多月的调养,他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身体也完全康复了,除了左手少了两个手指外,他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脾气姓子也没有变化。

    李庆安笑了笑道:“应该出现,他们再不现身,就没有机会了,他们一心想在路上袭击我们,可我偏不给他们机会,逼他们来攻城。”

    “那你准备怎么对付他们?我是说你应该都准备好了吧!”

    荔非元礼的老脸有点红,这是一种少年男子才会有的怀春之色,居然在他那张橘子皮似的老脸上出现了。

    这段时间荔非元礼没有心思过问军中大事,他恋爱了,他爱上了一个三十岁的女护兵,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给了他两次生命的女人,他把她视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苍天垂怜,施三娘昨天晚上终于答应了他的第二十次还是第三十次的求婚,他沉浸在幸福之中,直到今天早上他才从一个小兵的口中得知有马匪要来袭击他们。

    他就像做了一件大错事的,偷偷来到李庆安身旁询问战备之事,他很心虚,生怕李庆安看透他变得多情,那会令他很丢面子。

    还好,李庆安似乎没有发现他的无知,李庆安望着渐渐黑沉地天幕,眼睛变得异常明亮,他微微笑道:“你以为我会把这群马匪放在心上吗?需要怎么对付他们?”

    “可是他们有三千人,来历不明,要远远多过我们的人数,哦!或许他们是乌合之众,可你怎么能轻敌?””荔非元礼的声音非常大,他似乎在竭力表现自己还是非常了解军情,特地把‘三千人’咬得特别重。

    “乌合之众?”李庆安瞥了他一眼笑道:“恐怕除了你之外,没人会认为他们是乌合之众,你最近有点心不在焉,是准备娶施三娘了吗?”

    李庆安的疑问就像一脚踩到了荔非元礼的尾巴上,他顿时跳了起来,叫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她,我只是、我只是.....”

    他一连说了两个‘我只是’,最后声音终于软了,“好吧!我承认,我是要娶三娘为妻了。”

    他坐在城垛上,鼻子像感冒似的,声音变得伤感起来,“自从赤岭上她两次把我背出必死之地,我就知道,我上一辈子欠她的,要这一辈子来补偿她,你知道吗?她那么娇小,居然背着我老荔快一丈的身体爬上山梁,天啊!我真不知道她怎么有这么大的勇气,他趴她背上,我就想哭,我想告诉她,我将来一定会好好待她。”

    说到这里,他重重抽了鼻子,把鼻涕和眼泪一齐擦在袖子上,眼睛红得像害了眼病,这时,李庆安忽然发现了他的另一个变化,他变得有点多愁善感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到北庭后风风光光地办十几桌酒席,娶了她,这是你的缘分。”

    “我会的,我发誓!除了她,我不会再娶任何女人。”

    荔非元礼忽然想起一事,问李庆安道:“你呢?七郎,你到底是喜欢琴仙还是什么明月,你小子好像有点花花肠子啊!”

    “两个女人我都喜欢。”

    “你小子怎么会同时喜欢两个?”荔非元礼十分诧异,他摇摇头道:“我觉得有三娘一人,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心里再也容不下另一个女子,别看我曾对琴仙惊为天人,可现在真有机会娶她,我也不考虑了,在我心中,三娘就是最美的女人。”

    “嫁给你,是三娘的福分,可惜我不是你啊!”

    李庆安扶着城垛,遥望着北方一望无际的旷野,夜风吹拂着他的脸庞,他的心胸变得异常开阔,高声笑道:“舞衣明月,两个女人对于我同样重要。”

    他回头见荔非元礼一脸鄙视,不由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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