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吓得连忙跪下,磕头道:“陛下,臣绝没什么私心,只是南诏之事陛下忧心了几十年,这次终于等来了机会,臣想一举解决南诏之患。”

    李隆基脸色稍霁,便摆摆手道:“相国处处替朕考虑,朕心领了,近来相国的身体不太好,朕想可能是国事太重的缘故,朕考虑再添加两三名相国,替相国分担点国事,相国以为如何?”

    李林甫心中一惊,终于来了,他连忙道:“陛下,臣倒有个想法,不如让太子也参与一些国事的决断,让太子多积累一些从政经验,为将来大唐的持续繁荣打下基础,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李林甫说这话的时候是低着头,没有看见李隆基的表情,但旁边的高力士却看得清清楚楚,李隆基的眼中却闪过了一道细微的杀机,他心中大急,这个李林甫怎么糊涂一时,竟让太子处政,难道不知这是圣上的大忌吗?

    李隆基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他淡淡一笑道:“朕也想过让太子替朕分忧,只是朕知道太子身体羸弱,不宜劳累,所以朕才不提此事,就让他好好再将养两年,把身体养好再说。”

    “是!臣遵旨。”

    李林甫暗暗长叹一声,看来用太子来对付杨国忠不是那么容易。

    这时,李隆基又从御案上取过一本折子,笑道:“这是高仙芝上的奏折,吐火罗朅师国勾结吐蕃,断了个失密到小勃律的粮道,高仙芝欲打朅师国,彻底将吐蕃势力赶出吐火罗,正好南诏叛乱平息,朕没有了后顾之忧,朕已决定批准高仙芝的请求,兵发吐火罗,另外,李庆安那边也要催促他尽快备战。”

    “臣遵旨!”

    ..........

    李林甫走了,李隆基坐在御书房里阴沉着脸,这个李林甫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提太子监国,和太子斗了这么多年,难道他最后变了姓子?枉费自己对他一番期望,看来这条狗真的老了,打虎还看亲兄弟,这话不错,还是国舅靠得住啊!

    李隆基提起笔在高仙芝的奏折上批了一个‘准’字,忽然,他一用劲,‘咔嚓!’朱笔在他手中折成了两段。

    高力士吓了一大跳,他一句话不敢多言,有的事他可以进谏,但现在不能,现在一颗小小的火星都能让圣上燃起滔天怒火。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杨花花娇媚的声音,“陛下在吗?”

    高力士一颗心蓦地松了,她来得太及时了,简直比甘霖还宝贵,果然,杨花花的声音传来,李隆基的凝重地眉头顿时散开了,透出了一丝喜色,高力士心领神会,立刻跑出去道:“陛下在,夫人请进。”

    杨花花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一双桃花眼瞟向李隆基,娇嗔道:“妾身家里没有米下锅了,家里人饿得面黄肌瘦,我眼巴巴来求你,你却只管我一顿,你说,我以后怎么办?”

    李隆基连忙举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刚才不是贵妃在吗?有些话不好说。”

    杨花花柳眉一挑,不悦道:“哼!你心中只有她,我算什么?”

    高力士连忙摆摆手,将两名左右服侍的小宦官叫出书房,他也悄悄退下,把门轻轻关上了。

    ..........

    马车粼粼而行,李林甫疲惫地躺在马车里,脑海里在思量着对策,可是不管他怎么想,他都无法阻止杨国忠入相,今天圣上甚至连和他商量的意思都没有,要提拔两三名相国,这里面必有杨国忠了,怎么办?让太子对付杨国忠是最好的办法,让他们两败俱伤,可自己提此事似乎会触犯圣上大忌。

    李林甫闭上了眼睛,他在重新整理思路,当初定下缓和太子矛盾,引发东宫和杨家对抗,应该说策略完全正确,但太子的力量似乎太弱了一点,一个小小的韦涣案都应付不了,如果杨国忠为相,他就更不是对手了,忽然,李林甫的脑海里跳出一个人,他不由一拍脑门笑了,自己怎么把他忘了。

    这时,他的小书童应哥儿忽然指着窗外,低声道:“相国快看,是裴尚书。”

    .........

    春明大街上,礼部尚书裴宽骑着一头毛驴不紧不慢地走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相国骑驴过街,这本是长安一景,百年来,大唐的历代名相莫不如此,一来可以了解民生,二来可尽显大唐风流本色,可到了李林甫,相国骑驴过街的盛景便消失了,改而增加了严密的护卫。

    今天裴宽一改陋规,骑上一头小毛驴,穿一身皂色的宽衣高帽,一路悠悠哉哉行走,不时有行人向他躬身施礼,他也含笑回礼。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一阵激烈的马蹄声,随即马车轱辘吱嘎一声,一辆马车停在他身旁。

    “裴尚书,好兴致啊!”

    车窗前出现了李林甫的招牌笑容,裴宽虽然和李林甫关系恶劣,但在大街上,他却不想失了身份,便停住了小毛驴问道:“相国可是从兴庆宫过来?”

    李林甫叹息一声道:“不错,我是从兴庆宫而来,我劝圣上不要接受南诏求和,要趁机一举荡平南诏,彻底解决南诏坐大之势。”

    裴宽心中也正在想此事,他虽是李林甫政敌,但在南诏事务上他却和李林甫的意见一致,绝不姑息南诏,他急忙问道:“那圣上的意思怎么说?”

    “圣上接受了杨国忠的建议,准许南诏讲和,哎!后患不断,必生其乱。”

    李林甫叹息一声又道:“这次杨国忠进攻南诏,疑点颇多,我的意思是派御史去查,却被圣上训斥了一顿。”

    说到这,他斜睨一眼裴宽,笑道:“我想再召集几个相国一齐再劝圣上,不知裴尚书以为如何?”

    裴宽笑了笑道:“如果李相愿意牵头,我当奉陪!”

    李林甫不过是想把裴宽拖下水,让裴宽再去劝圣上,他怎么可能再牵头去触怒圣上,他见裴宽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干笑一声道:“此事估计再劝也没有用了,圣上决心已下,哎!”

    裴宽却拱拱手道:“李相国是对人不对事,当然遭圣上训斥,我也会去劝圣上,是对事不对人,这才是为臣之道,相国,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调转小毛驴,向兴庆宫方向而去,李林甫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重重地哼了一声,对侍卫官令道:“立刻派人把我的信送去北庭!”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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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兵临五城

    ‘孟夏边候迟,胡国草木长。马疾过飞鸟,天穷超夕阳。都护新出师,九月发军装。甲兵二百万,错落黄金光。扬旗拂昆仑,伐鼓振蒲昌。太白引官军,天威临大荒。’

    九月的北庭已经进入了寒暖交替的季节,白天曰光毒晒,夜晚朔风四起,寒气逼人。

    这天清晨,太阳初升,东方的太阳从白茫茫的雾气中升起,将月弓城和周围的树林抹上了一片金色,远远地,山林边缘来了一支军队,这支唐军约有三千人,个个盔明甲亮,刀弓齐备,高大的马身后放着军毯和睡袋。

    李庆安位于队伍中间,从九月初十出发,经过七天的行军,他即将抵达这次行军的目的地:月弓城。

    从表面上看,他这是一次例行的巡查,兵力不多,只带了三千骑兵,但如果加上新建五城的兵力,李庆安部署在碎叶以北的兵力已经超过了一万八千人,这个兵力足够他发动一场战役。

    这次出兵月弓城是在九月初十晚上决定的,那天晚上他接到了长安汉唐会发来的鸽信,朝廷已经正式批准高仙芝对朅师国用兵,这就是他出兵碎叶的信号。

    事实上从五月开始,他便在积极地备战,将招募的新兵驻防三州,而北庭主力则以换防的形式逐渐向新五城转移,到八月中旬,新五城已经有驻兵一万五千人,与士兵同时过去的还有大量粮食和军用物资,仅凤鸣城储藏的粮食便足够一万军队吃一年。

    月弓城原本是一座小城,在某种意义上它更像一座大型戍堡,最多只能容纳六百人,但它独特的地理位置,使李庆安把它选为五城中的第一城,月弓城位于车岭以北的一座断崖之上,地势高绝,易守难攻,经过数千工匠几个月的修筑,月弓城比原来扩大了五倍,不仅如此,还在四周修建了四座子城,使新月弓城能藏兵八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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