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安住的这个院子是宝林寺最大的僧院,院中可以容纳五百余人,院中有两拨人在拼斗,都是黑衣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对方手臂上缠有白布,而且蒙面,刺客约四十余人,个个武艺高强,他的亲兵们虽然数倍于对方,但依然占不了半点便宜,单打独斗他们远不是刺客的对手,但他们有丰富的战场经验和默契的配合,仿佛一堵铜墙铁壁,挡住刺客向里屋冲击。

    李庆安勃然大怒,他眯眼张弓便是一箭,长箭闪电般向一个最凶悍之人射去,已经有两个弟兄倒在他的剑下。

    这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他的剑法凌厉,仿佛猴子一般灵活,他一个跟斗,平空跃起,准备翻过李庆安亲卫组成的人墙,就在这时,一支强劲无比的铁箭呼啸而来,一箭从他头顶射入,直插入脖腔。

    男子惨叫一声,从空中坠下而死,就在这时,李庆安的第二支箭又到了,一箭射入一个女刺客的眉心,将她钉死在地上;第三箭,一名刚从墙上跳下刺客被钉死在墙上,铁箭射进了他的嘴中;第四箭,将一名高个刺客穿心而过;第五箭,墙头上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李庆安的铁箭一箭接着一箭,箭箭狠辣无比,箭箭夺人姓命,他的箭速之快,无人能躲过,只片刻时间,已经有二十八名刺客死在他箭下,其余刺客吓得魂飞魄散,转身要逃,怎奈李庆安的三百亲卫已经前后左右将他们团团包围,一阵乱箭射过,最后的十几名刺客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一刻钟后,一场突来的刺杀结束了,亲卫们在忙碌地清理尸体和四处搜查,亲卫校尉江小年正向李庆安汇报最后的战况。

    “禀报使君,刺客一共被杀了四十五人,还有两人未死。”

    “我们弟兄死伤多少?”

    “死了两人,陈标和娄八郎,重伤三人,轻伤十四人。”

    李庆安点了点头,叹息道:“按老规矩,火化后骨灰送回家,好好抚恤家人。”

    这时,另一名亲卫跑过来道:“禀报使君,那两人招了,他们一共来了五十人,有五人没有进来,他们都是从洛阳庆王别府而来。”

    “庆王?”

    李庆安不由冷笑了一声,不用说他也能猜到是庆王派来的,他们要除掉自己这个幸存的汰渍档人,防止李亨复辟。

    “那这两个人原来是做什么?”

    “他们原来都是江洋大盗,被关在长安狱中,后来被庆王用重金买出来,一直养在洛阳。”

    这时带人去搜寻的亲兵营副尉赵延嗣回来了,他躬身禀报道:“使君,我们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的事?”

    “我们已经查过所有的人,最早那一声有刺客的叫声都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寺里的僧人,更匪夷所思的是,我们在树林里发现了五具尸体,应该就是没有进来的五名刺客,在其中一名刺客的身上,我们发现了这个。”

    赵延嗣将一张叠好的纸条递给了李庆安,李庆安展开了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两个字:‘庆王’。

    李庆安慢慢将纸条揉成一团,这张有点画蛇添足的纸条让他心中忽然生出了疑心,“这些刺客真是庆王派来的吗?”

    林欲静而风不止,看来这次河南道之行,不会那么简单。

    “使君,那两个活口怎么办?杀掉吗?”

    “不!把他们伤治好,送到长安高力士府中去,还有这五十名刺客的人头一起送去。”

    李庆安冷哼了一声,究竟是谁花重金把他们从狱中买出,一查便知。

    ...........开封县占地面积极大,城墙周长六十余里,人口二十余万,其中三诚仁口都是靠漕运生活,但几个月的干旱使汴河水降到了最低,已经无法行船,漕运已经停止了四个月,这给汴州人的生活带来了极大地冲击。

    开封县中除了县衙、州衙和转运支使衙门,还有就是河南道采访府官衙,采访府官衙的人数并不多,二十几名衙役,一名判官,四名采访支使。

    这天上午,李庆安抵达了开封县,但迎接他的,不是河南道的文武官员,而是汴河沿岸两万余漕运苦力的大规模静坐抗议。

    开封县的主干道叫做白水大街,此刻大街上密密麻麻坐满了漕运苦力,人人头扎白巾,**着上身,皮肤黝黑油亮,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愤怒和倔强,他们并不完全是汴州的漕运苦力,还有来自宋州、亳州,甚至有的还是来自徐州。

    在城门口,李庆安遇到了前来迎接他的观察使衙门判官刘嗣松,这是一个颇为精明能干的黑瘦男子,约三十余岁,在这里已经做了六年,非常了解当地的情况。

    “使君,不知是谁走露了你来上任的风声,这些漕运苦力前几天就从四面八方赶来,这不,堵在城中向你施压呢!”

    “向我施压?”李庆安心中不由有些奇怪,便笑道:“向我施什么压,我又不是龙王爷。”

    判官刘嗣松苦笑一声道:“河南道干旱,京城的漕运改走长江,再走汉江北上,苦力们很担心漕运就此改道,他们的生活就将无以着落,所以他们就联合起来向使君施压,不准朝廷将漕运改道。”

    “原来如此!”

    李庆安向四周看了看,除了刘嗣松带来的几个衙役外,再没有任何官员,他便问道:“那太守和县令呢,怎么不见?”

    “李使君,我在这里!”

    只见远处奔来了十几名官员,个个满头大汗,为首是名五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正是汴州太守吴清。

    他上前拱手施礼笑道:“在下汴州太守吴清,欢迎李使君来汴州。”

    语气中并没有一种上下级的口吻,这也难怪,李庆安的庭国公只是爵位,只表示一种身份,不代表官职,冠军大将军只是散官,若没有相应的实权职官相配,也没有任何意义。

    李庆安目前的官职是御史大夫,从三品衔,而且还没有御史中丞那种御史台的实权,仅是一种虚职,而汴州是上州,太守也是从三品衔,从官品上两人是平级,但太守却更有实权。

    大唐的行政级别是县、州、省三级,省是指中央尚书省,道并不是一种行政级别,观察使也不是太守的顶头上司,只是一名钦差大臣,清理刑狱和监察官员,有弹劾权、举荐权和刑狱处置权,但不能干预地方政事。

    正是这个缘故,吴清对他的态度便是敬而不恭,他叹了口气又苦笑道:“这些漕工从四面八方赶来,指明要见使君,我们又不敢强制驱赶,怕引发暴乱,使君一来便面临如此棘手之事,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

    嘴上虽然说过意不去,但眼中却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李庆安也笑了笑回礼道:“在下是军人出身,对地方事务没有什么经验,圣上要求我最大程度减少旱灾损失,还希望吴太守多多配合才行。”

    “一定!一定!”

    吴清笑容异常诚恳,连忙道:“使君不妨从东城门入城,那边没有堵路的漕工。”

    他话音刚落,李庆安的三百亲卫突然发动了,他们战马疾奔上前,横刀出鞘,弓箭上弦,大声喝道:“谁敢不要命上前!”

    李庆安这才发现漕工们都涌了上来,不知是谁告诉他们,观察使到了,他们纷纷上前申诉。

    “我们要见观察使!我们要见李使君!”

    漕工密密麻麻,一眼望不见边际,群情激愤,吼声如雷,拼命向前涌动,三百亲卫有些阻挡不住了,战马不住向后退。

    李庆安瞥了一眼吴清,只见他一言不发地向后退了几步,这些漕工是来找李庆安的,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李庆安不由冷笑了一声,好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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