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邓维大骂道:“快寻桥过河!”

    骑兵们分成两队,四处寻找桥梁,他们很快便在两里外找到了桥,马蹄敲打着地面,如闷雷响动,一阵风似的冲过了小桥。

    对岸的邢縡已经没有了踪影,他们沿着水渍一路追赶,很快便来到一片亮灯处,邓维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座军营,还没等他们靠近,哨塔上一支响箭向他们射来,哨兵大喝:“站住!”

    “军营里是哪里的军队?”邓维低声问左右道。

    他的手下皆摇头不知,这时一名本地士兵道:“这里原来是彍骑的军营,彍骑军败坏后,士兵逃亡殆尽,这座军营便废了,怎么会突然驻兵了,好生奇怪。”

    “刘郎将,你去问问情况!”

    一名军官翻身下马,走上前大声喊道:“我们是金吾卫,追赶一名朝廷要犯至此,请问你们是哪里的军队?”

    哨塔上的士兵半晌才冷冷道:“我们是安西军,这里没有什么逃犯,我们大将军就在军营内,识相的就赶快走,别惹恼了我们大将军。”

    “安西军!”邓维愣住了。

    .........军营内,邢縡半裸着上身跪在地上,一名军医正用锋利的小刀,小心翼翼地给他剜掉左肩上的箭,在他前方,李庆安半躺在一张舒适的太师椅上,目光冷淡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邢縡脸色惨白,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剧烈的疼痛使他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滚落,但他却一声不吭,李庆安不由点了点头,此人倒是条硬汉子,邢縡忽然一声闷哼,箭从骨头上剜了出来,军医立刻给他上药止血,并用布条包扎起来。

    “好了!”

    军医剪断了布条,起身笑道:“箭头无毒,只伤了一点骨头,将养一个月便完好如初。”

    邢縡重重喘了口粗气,给李庆安磕了个头,“小人感谢大将军救命之恩,当铭记肺腑,容后相报。”

    李庆安轻轻一摆手道:“接着刚才的话说,崔光远给你送了信后,你又怎么逃脱?”

    “是!”

    邢縡忍住肩头的一阵阵疼痛,继续道:“本来小人还想带妻儿一起逃,但已经来不及,大队官兵将我的府第包围,我只得从地道逃出,这地道是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挖掘,长约百步,急难时备用,没想到今天真用上了。”

    “然后呢?”

    “然后小人便逃到王珙之弟王銲的府邸,以求庇护,他立刻将我送到城外的庄园,没想到被人跟踪了,刚才官兵又继续追捕,小人拼死逃脱,幸得大将军所救。”

    这时帐外传来了禀报声,“大将军,营外有金吾卫的人,他们索要逃犯。”

    “告诉他们,没有逃犯!”

    “我们说了,他们不信,一定要我们交出来。”

    “哼!敢欺我安西军?”

    李庆安冷冷令道:“不要和他们罗嗦,调三百弓弩手列阵,五十步内格杀无论!”

    “是!”

    士兵走了,李庆安淡淡一笑,又问邢縡道:“你逃到王銲的府上,他怎么说?”

    “王郎中说,这是杨国忠要除掉他的大哥,借用棣王刺杀一案做文章,嫁祸于我,最后扯出王氏兄弟,这个杨国忠凶狠歹毒,当真好厉害!”邢縡咬牙切齿道。

    李庆安轻轻摇了摇头,笑道:“这不是杨国忠厉害,他想不出这种手段,这是他的军师令狐飞的主意,包括对你穷追不舍也一定是他的安排,而且他们不仅要对付王珙,最终目标还是要铲除李林甫。”

    “李相国!”邢縡愣住了,他一个小人物居然惹出这么大的风波。

    李庆安站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这件事看似和他李庆安无关,其实不然,和他关系很大,王珙是李林甫的继承人,如果除掉王珙,就等于除掉了李林甫,那时,杨国忠就一党独大,他就可以从容来对付自己,可如果自己在朝中有一个内应,便可牵制住杨国忠,李林甫已经衰落了,看得出李隆基也并不放心杨国忠一人把持政权,所以要扶持王珙来和他对抗,这是李隆基的帝王之术,这也是他李庆安的机会,自己和王珙结盟,那就完全能和杨国忠、安禄山之流对抗。

    想到这,李庆安不由又瞥了一眼邢縡,自己和王珙的关系一向不错,现在又有了此人,此人正是他和王珙的一座桥梁。

    李庆安对邢縡微微笑道:“邢先生放心,有我李庆安在,杨国忠就休想碰你一根毫毛,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追兵我来替你赶走。”

    邢縡正忐忑不安,不知李庆安要怎么处置他,他知道李庆安和金吾卫的关系一向不好,可现在是大事,李庆安肯为自己得罪金吾卫吗?但李庆安的一句话,一下子令他心中的阴霭消散了,他激动得砰砰磕了两个头,“谢大将军救命之恩!”

    “去吧!”李庆安给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扶起邢縡,给他披了件衣服,带他出去了。

    邢縡一走,李庆安随手拿过弓箭,大步向营帐外走去。

    营门外火光熊熊,五百金吾卫骑兵在百步外始终不肯离开,在五十步内,两匹战马已经倒地而亡,受伤的骑兵逃了回去,这是安西军对越界者的惩罚。

    邓维盯着安西军大营,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惹不起安西军,在对面,军营栅栏中,人影密布,那是安西军三百弓弩手严阵以待,刚才两名冲动的军官上前去叫骂,结果两马被射死,两名军官也受了伤,邓维心里明白,这其实是安西军手下留情了,否则,两名军官非死不可。

    但邢縡一案事关重大,他回去将无法向杨国忠交代,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有拖一刻是一刻。

    就在这时,军营内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搔动,隐隐听见有人在喊大将军,邓维心中一紧,这是李庆安出来了。

    但军营大门并没有开,他只见几个人走上了哨塔,有人在大喊:“大将军请金吾卫首领上前说话。”

    邓维立刻催马上前,在马上抱拳施礼道:“金吾卫将军邓维参见大将军!”

    哨塔上,李庆安认出了此人,当年成立巡查营时,这个邓维便是金吾卫那一营的副手,现在他已经升为将军了。

    “原来是邓将军,很多年没见了,恭喜邓将军荣升。”

    李庆安的语气很淡,明显是敷衍之语。

    “多谢大将军,今晚来打扰贵军也是迫不得已,我们追踪一名朝廷要犯,他是棣王刺杀案的重大嫌疑犯,他躲进了贵军军营,还望大将军还给我们。”

    “邓将军的意思是说,我们包庇朝廷要犯?”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邓维慌忙解释道:“是要犯逃进了贵军军营。”

    “那你们是亲眼看见他进了我的军营?”李庆安的口气变得严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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