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走路成了问题,他已经无法再读力走路了,他的腿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必须要人搀扶,这一点却无法掩饰。

    两名宦官将李琮扶了进来,他一进殿门便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父皇,孩儿终于又见到你了。”

    他几乎是爬到李隆基的脚边,拼命磕头,“孩儿这两年每天都在思念父皇啊!”

    尽管他的情感流露有些夸张,但这样一来,却掩盖住了他无法走路的问题,而且留给李隆基的第一印象不是肥胖,而是舐犊之情。

    李隆基望着自己这个长子,鼻子也有些微酸,从小他就不是很喜欢这个长子,他的资质平庸,承担不了李隆基对他的太多期望,他贪吃喜玩,在次子瑛的聪颖好学的映衬下显得黯淡无光,因此他注定成不了大唐帝国的继承者。

    可如果把所有政治因素都去掉,李隆基却又发现了这个儿子的可爱之处,他没有狡黠的头脑,他的愚钝使他没有兄弟的那么多心机,次子瑛虽然聪颖,却没有为人子的感情,三子亨的懦弱中又隐藏着野心,而长子琮虽然愚钝,却有儿子对父亲的亲情,亲情,李隆基到了晚年,才开始渐渐感悟到亲情的重要。

    如果不是从太子的角度考虑,长子琮还是个好儿子,想到自己两年前冤枉了他,李隆基心中也不由暗暗内疚,他当然知道儿子好吃的毛病,身体肥胖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天下有哪个父母会嫌弃自己儿女长得肥胖的?

    “琮儿,你起来吧!”

    李隆基给旁边宦官使了个眼色,立刻上来两名宦官将李琮扶了起来,李隆基又让人拿一个软墩给他坐下。

    他见儿子哭得一脸鼻涕眼泪,心中更软了几分,便笑道:“吾儿这两年在府中过得如何?”

    “父皇,儿子自知罪孽深重,这两年在家闭门思过,不敢出门一步。”

    李隆基点了点头,“光思过可不行,关键还要看行动,朕听说你将河南、江淮的土地都散给了无地贫农,朕感到很欣慰,你也终于有长进了,知道不可竭泽而渔。”

    李琮一愣,他几时把土地给无地农民了?怎么可能!他辛辛苦苦聚集的土地怎么可能再还回去?李琮一转念,忽然明白了,一定是他儿子李俅的私下所为,去年他就劝自己放弃一部分土地,结果被自己狠狠打一顿,一定是他了,只有他才能放出自己的土地。

    李琮心中一阵大骂,可在父皇面前,他却不敢表现出现出来,他连忙道:“这就是儿臣思过的结果,儿臣之过就在于贪心,从小父皇分梨,儿臣就会多吃两个,这个毛病一直延续到今天,变成了贪土地,自从父皇责骂儿臣后,儿臣痛定思痛,才终于明白,国以民为本的道理,儿臣愿意再献出粮米,以解各地灾情。”

    在吞并土地上,李琮并不愚笨,他生怕父皇再让他捐出土地,便先下手为强,表示自己愿意捐粮米,而不谈土地。

    李隆基显然没有看透儿子这个小心眼,他欣慰地笑道:“吾儿果然长进了。”

    这时,棣王李琰也走进了大殿,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前两天他心乱成一团,杨国忠抓捕邢縡意外失手,导致他的刺杀阴谋有败露的危险,尽管杨国忠信誓旦旦说没有出卖他,但李琰却总感觉父皇已经知道了真相,否则不会剥夺他继承东宫的机会,转而让他去安西。

    刚开始,去安西之事令他沮丧不已,但他的幕僚劝他,去安西也是培养自己势力的千载良机,李琰也开始动心了,安西土地广袤,面积之大不亚于大唐,如果他能拥有甲兵数十万,一旦中原局势混乱,他便立刻宣兵而入,未必没有重入帝位的机会,为此,他的心又开始盘算起来,如何才能将李庆安赶走,让自己的人接任安西节度使,这是他实拥安西的第一步。

    这两天他一直在和幕僚商量此事,不料李隆基却忽然宣他进宫,在紧张之余,他也隐隐猜到,或许是正式任命他为陇右道诸藩安抚大使了。

    李琰走进大殿,一眼便看见了庆王李琮,他心中不由一怔,已经两年没有看见他了,他怎么又出现了?

    他不及多想,连忙上前给父皇跪下,“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万岁!”

    “你真的希望我长命百岁吗?”李隆基冷冷问道。

    李琰吓得一哆嗦,慌忙道:“父皇为何这样问,儿臣怎么会不希望父皇长命百岁,这是儿臣唯一的愿望。”

    “虚伪!虚伪之极!”

    李隆基怒不可遏,他越来越难以克制住内心的愤怒了,他想着这个儿子为了入主东宫,竟然采用如此卑劣的刺杀手段,如果他真的得逞,那他会不会发动政变,将自己推翻呢?极有可能,他不是敢在自己面前发动刺杀案吗?这个儿子长得仪表堂堂,高大威风,心肠竟如此歹毒!

    李琰心惊胆战,颤抖着声音道:“父皇....这是...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李隆基刷地将韩白颜的密约扔给他,“你自己看看吧!你做的好事!”

    李琰慌忙拾起这张纸,他的头嗡的一下大了,两年前的那件事,居然暴露了,他额头上汗珠滚下,又偷偷瞥了李琮一眼,见他满脸怒容,他忽然一咬牙,磕了一个头道:“这件事是儿臣的属下擅自所为,儿臣实不知情。”

    李隆基见他在这个时候还要狡辩,不由更加怒火高炽,本来他在兴庆殿这样的内殿来处理这件事,就是不想家丑外扬,如果李琰磕头认罪了,他就处罚一下,也就罢了,不料这个儿子竟然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李隆基有些出离愤怒了。

    他怒极反笑,“好!好!好一个你不知情,一句话就推得干干净净,是!朕没有你的证据,所以无法定你的罪,但朕有家法,朕用家法就无须证据,来人!”

    立刻上来数十名侍卫,李隆基一指李琰,恨声道:“把这个逆子给朕拉下去,杖责五十棍,看他还嘴不嘴硬!”

    侍卫们如狼似虎将李琰拖了下去,李琰吓得大喊:“父皇,儿臣知错,饶了我吧!”

    “给朕狠狠打!不准轻饶,谁敢轻饶朕就杀了谁!”李隆基咆哮着吼道。

    这时,李琮连忙道:“父皇,儿臣给四弟求个情,这件事或许真和四弟无关。”

    “什么无关,这明明就是他所为!还想抵赖,朕居然有这样的儿子?”

    李隆基余怒未解,又令道:“传中官张奉恩!”

    李琮心中一跳,果然来了。

    张奉恩得到李琮的重贿,知道今天自己会上场,便早早地等候在兴庆宫外面,当李隆基一宣他上殿,他立刻便走了进来。

    “老奴张奉恩叩见圣上!”

    “张奉恩,你可知罪?”

    “老奴曾经劝过棣王,让他不要过于宠爱内室,他不听,才得今曰之祸,老奴确实有罪。”

    李隆基一愣,“你在说什么?”

    张奉恩也愣了,连忙道:“陛下不是因为巫盅罪而处罚棣王吗?”

    “等一等!”

    李隆基忽然听出了端倪,他欠身问道:“你给朕说说清楚,什么巫盅,朕一点也不知道。”

    “原来陛下不知道,老奴正要向陛下禀报。”

    “你说!”

    李隆基按了按腰带,让自己的火气克制一点,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真是罪孽深重了。

    “陛下,老奴被棣王冷落,他对外之事老奴一点不知,但他府内之事,老奴却听到一点耳闻,老奴听说他迷信巫盅,时时刻刻都在作巫。”

    旁边李琮愣住了,他原以为张奉恩会说孺人争媚下巫,没想到张奉恩根本就不提孺人,目标直指棣王,心狠手辣更胜自己。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79655 79656 79657 79658 79659 79660 79661 79662 79663 79664 79665 79666 79667 79668 79669 79670 79671 79672 79673 79674 79675 79676 79677 79678 79679 79680 79681 79682 79683 79684 79685 79686 79687 79688 79689 79690 79691 79692 79693 79694 79695 79696 79697 79698 79699 79700 79701 79702 79703 79704 79705 79706 79707 79708 79709 79710 79711 79712 79713 79714 79715 79716 79717 79718 79719 79720 79721 79722 79723 79724 79725 79726 79727 79728 79729 79730 79731 79732 79733 79734 79735 79736 79737 79738 79739 79740 79741 79742 79743 79744 79745 79746 79747 79748 79749 79750 79751 79752 79753 797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