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还是想引起哥舒翰的关注,哥舒翰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这确实是他非常关心的事情,之前,他已经听说自己将被封为西平郡王,这个郡王他盼望已久,安禄山在两年前便得封了,而他却迟迟没有消息,他最不服气的就是安禄山,利用契丹人来玩弄权术,朝廷要调动他时,他便让契丹人造反,上次朝廷要调他入京,他便挑拨契丹和奚造反,还杀了大唐的两位公主,然后他来出头镇压契丹,使朝廷调他入京的计划落空,也让圣上相信非他不能镇住契丹,其实此人平庸无能,并没有什么过人才能,更没有立下什么不世军功,这种人居然还被封为东平郡王,可见老天无眼,哥舒翰对安禄山不满久矣,而这次他终于可以有机会封郡王,可以令他长出一口气,但杨国忠带一种遗憾的口气让哥舒翰的心又悬了起来。

    “圣上让你带了什么话?是今天不打算封郡王了吗?”

    “不!郡王今天依然要册封,但圣上说,一次封三人不妥,所以只准备册封两人。”

    “哪两人,李庆安和高仙芝吗?”

    哥舒翰的脸上已经难以掩饰他心中的不悦,他明白杨国忠的意思了,就是郡王没有他的份,他哥舒翰还没有资格,就这么简单,怒火在哥舒翰心中燃烧,他不满、不服,他哥舒翰是在抗击吐蕃,那可是大唐的第一劲敌,不是野蛮落后的契丹人,也不是小国寡民的南诏,他从吐蕃人手中夺取了石堡城,那是连王忠嗣都认为无法办到之事,他却办到了,可这么大的功绩,最后在评定郡王之时,却没有他的份,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圣上嫡系,难道这就是嫡系的下场!

    哥舒翰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眼前这个靠裙带关系爬上去的杨国忠,令他无比反感,杨国忠眼中笑的那种得意,让他想起安禄山的得意的嘲讽,他恨不得一拳打烂杨国忠的脸。

    “我哥舒翰功卑人微,哪有资格封郡王,失陪了!”

    哥舒翰怒哼一声,转身便走了,杨国忠望着他的背影,得意地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哥舒翰怒火中烧,让他和李庆安势不两立,至于李隆基让他给哥舒翰说清楚,今秋两线战役后.......李庆安抵达大明宫的时间不早也不晚,马车是不能进宫门,将和他的亲卫一起等候在宫门外,他下了马车,大步走进了丹凤门。

    李庆安四下张望,想寻找李林甫,可寻了一圈,却没看见李林甫的影子,难道是还没有来吗?他快步来到丹凤门前,一名金吾卫郎将见他过来,连忙上前施礼道:“大将军有事吗?”

    “李相国来了吗?”

    “相国已经到了,刚才还见他。”

    “我看见他了!”李庆安远远地看见了李林甫,正和几名朝臣站在一起聊天。

    他快步走了上去,忽然人影一闪,哥舒翰正好从他眼前经过。

    “哥舒兄!”、李庆安笑着叫了他一声,他要感谢哥舒翰送的马车,非常舒适,不料哥舒翰回头看了他一眼,勉强地笑了笑,便向宫门外走去,竟连个招呼都不打。

    李庆安愣住了,哥舒翰对自己按理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啊!昨晚他还有求于自己,为了让自己配合他作战,甚至将马车也送给了自己,可现在是怎么了?那眼神中分明有一种愤恨和不满,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将军!”李林甫看见了他,在叫他了。

    李庆安茫然地转过身,他忽然又回头向哥舒翰望去,哥舒翰已经走出了丹凤门,李庆安疑虑重重地走到李林甫面前,躬身施礼道:“参见相国!”

    “李将军,哥舒将军怎么回事?”

    李林甫也发现了哥舒翰的异常,他心中也有些惊讶,哥舒翰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

    李庆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

    “刚才我好像见杨尚书和哥舒大帅说了什么?哥舒大帅似乎很生气。”旁边一名官员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杨国忠?”

    李林甫知道昨晚李隆基忽然召见了杨国忠,他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册封郡王一事?”

    李庆安也怔住了,“相国的意思是说,哥舒翰册封郡王一事起了波澜?”

    “应该是这样!否则哥舒翰不会这样失态,可圣上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李林甫瞥了李庆安一眼,若有所思。

    李庆安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但他压下此事,对李林甫道:“相国,有件事,我想请相国帮忙!”

    “来!我们这边谈。”

    李林甫将李庆安带到一旁的僻静处,道:“说吧!什么事?”

    “我刚刚得到消息,大食的亲王特使曼苏尔已经到咸阳了,估计今天下午就会进长安,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来长安是想换取大食的战俘。”

    “那你手中有多少大食战俘?”

    “二万二千人左右,这些战俘我打算用来给我开矿,大食人知道在我手上要不走,便跑到长安来了,这个曼苏尔不比普通人,他极可能是下一任大食哈里发,我希望相国替我说服圣上,与大食的谈判让我全权负责。”

    “让你全权负责恐怕不太现实,如果在安西,这没问题,但现在在长安,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圣上手中,也不会是你一人来和他谈判,不过我可以答应你,让你参与谈判,另外我会阻止杨国忠参与此事。”

    李庆安也知道曼苏尔既然来了长安,很多因素就不是自己能左右,在处置战俘问题上,就不是他能做主了,那将是李隆基来拍板,他点了点头,“多谢相国支持!”

    就在这时,含元殿上传来浑厚的钟声,上朝的时间到了,丹凤门广场上的文武百官纷纷向龙尾道前集中,排列成两条长长的队伍。

    李林甫拍了拍李庆安的肩膀笑道:“朝会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今天主持朝会的官员是殿中少监崔平,也就是当年请李庆安吃饭的那位崔翘的侄儿,扬州盐案后,他升为泗州太守,做了三年太守,去年十一月又调回长安做了殿中少监,虽然从品阶上看,他还降了半级,但京官的权力却要远远超过地方官,而且他在地方为官四年,也捞了一笔钱,在京城中买了一栋占地十亩的大宅,又还娶了一房妾,买了十几个丫鬟下人,也算是官有所成了。

    而且崔平任殿中少监也是临时之举,今年四月工部左侍郎罗承选即将退仕,届时,崔平就将接任工部左侍郎一职,正式步入朝廷高官的行列,他是天宝元年的进士,出仕十一年,能做到侍郎一职,也是不简单,当然,这和他的崔家背景分不开。

    “时辰已到,百官进殿!”

    崔平一声高喝,文武百官数千人沿着龙尾道浩浩荡荡向含元大殿内走去。

    含元大殿内异常开阔,数千人站起其中也不觉得拥挤,文武百官按各自的品阶而站,从三品以上皆有座位,亲王、郡王、三师三公、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一台以及十二卫、东宫诸司、京兆府、各地在京的文武官员、无职权的散官等等,在含元殿两边排列下去。

    大唐的七大节度使今天出席了四人,范阳、平卢节度使安禄山;安西、北庭节度使李庆安;陇右、河西节度使哥舒翰;剑南节度使兼安南都护高仙芝,他们四人一左一右各站两人,有趣的是,哥舒翰和高仙芝站在一起,而李庆安却和安禄山站在一处。

    李隆基还没有到来,大殿里一片窃窃私语声。

    “李将军,这次恭喜你了!”安禄山坐在一旁小声地笑道。

    这次李庆安回长安,还是第一次遇到安禄山,几年不见他,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个南瓜似的脸和肥硕的身子,眼睛更小,眼缝中透过一丝亮色。

    李庆安微微笑道:“安帅前年升为东平郡王,庆安还来不及道贺,我这里也恭喜安帅了!”

    “哪里!哪里!那是圣上的隆恩,我安禄山何德何能,又怎能和大将军击败大食军相比,惭愧啊!”

    两人寒暄几句,又谈起当年的马球大赛,皆感觉时光如白马过隙,一转眼便四年过去了,安禄山叹道:“当年李将军在小勃律之战中立下大功,得封中郎将,这才几年时间,便升任安西节度使,果然是少年得志,我常常便用李将军来励志我的几个犬子。”

    “其实安帅也不错,我记得安帅是开元二十年加入唐军,仅仅八年便出任了节度使,这也不简单啊!而且我听过朝廷将调安帅入京为相,出将拜相,大丈夫人生当是如此!”

    安禄山眯缝的眼缝一下子瞪圆了,他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我要入京为相,你这是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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