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客人来访,可能和你有关。”
明月便将仆固母女想学琴之事说了一遍,道:“这件事我没答应,也没有拒绝,毕竟她们是想来找你学琴,所以我要先征求你的意见。”
舞衣虽然心高气傲,但她并不是与世隔绝之人,相反,她的敏感远远超过常人,有些人情世故她也懂,只是她不屑去做,仆固母女想来学琴,作为一家主妇,明月完全可以做主,同意或者拒绝,但她没有那样做,而是来征求自己的意见,由此可以看出她做事的谨慎,这让舞衣心中有一丝感动。
她低头想了想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明月笑道:“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最好问问庆安,我总觉得她们母亲是有目的而来,如果庆安不反对,那就由你来决定,你看怎么样?”
舞衣点点头,“就按你的意思办,假如庆安不反对,我想看看那个仆固玉,符合我的要求,我才能收她为徒。”
她们又闲谈了片刻,这时,舞衣想起一事,便指了指门口的侍女玉奴,对明月道:“玉奴从小跟我,我们相依为命十年,情同姐妹,今年她已经十九岁了,我想让她能嫁给好人家,这件事明月妹妹能不能帮帮我。”
明月瞥了玉奴一眼,见她正竖着耳朵听这边谈话,便笑道:“做媒人也是我的爱好之一,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明月看了看天色,便起身道:“那好,估计庆安要回来了,我就先去了。”
明月带着如诗走了,玉奴立刻跪在舞衣面前,泣道:“姑娘要赶我出门吗?”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是为你好,你不明白吗?”
玉奴泪流满面,摇摇头道:“我不愿出嫁,我只想和姑娘在一起,求姑娘不要赶我走。”
舞衣心中也有点悲伤,她扶起玉奴,强颜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不小了,今年十九岁了,女子十六岁便可以出嫁,难道你也想和我一样,二十一岁才嫁人吗?”
玉奴心中更加难过,她哽咽着声音道:“我愿意给老爷做妾,只要和姑娘在一起,我别无所求。”
“做妾?”舞衣冷笑了一声,道:“我已经做小了,难道我还要让我的妹妹做妾了,莫说你想给老爷做妾,就算老爷想要你,我也不给,我心意已决,我会给你找一个清白人家,让你风风光光出嫁为大妇。”
“姑娘,我不想......”
“不要说了,此事我心意已决。”
舞衣站了起来,笑道:“走吧!估计老爷已经回来了,一家人吃饭去。”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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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卖官之案(上)
李庆安是在与全家吃饭时知道了仆固怀恩妻女来访一事,他立刻敏感地将此事和白天发生的卖官案联系起来,如果这只是一个巧合,也未免巧得令人生疑。
吃完饭,李庆安疑虑重重,也不再和家人们闲聊,又立刻返回了军衙,他要调阅这两个月提拔者的名单,一般而言,安西军的提拔有着严密的程序,主要分为两大类,一是军功提拔,二是非军功提拔,军功提拔不必赘述,而非军功提拔主要是针对后勤文职官员和没有机会上战场的军人,提拔的难度要远远大于军功者,主要是看平时考评和服役年限相结合。
主要是由各军兵马使上报名单,然后由安西军的司马部进行审核,由节度使最后批准,若节度使不在,则由节度副使代为批准,其中校尉以上官员必须由节度使批准,还要再报朝廷兵部备案。
李庆安在瀚海军的卷宗里很快便找到了赵腥的名字,他是轮台县北城门的守卫,去年因服役满五年而升为队正,不是参战人员。
两个月前,正好又是非军功人员一年一度的考评提拔时间,因李庆安不在安西,便由节度副使封常清批准校尉以下的提拔者,这里面又有个问题,封常清只能批准校尉以下的军官,而校尉以上军官必须由自己来批准,可那个赵腥的妻子说是被提拔为校尉,这里面就有一点猫腻了,当然,封常清是不会越级批准,这样问题就应该出在瀚海军报来的提拔名单上。
在几名官员的协助下,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那厚厚一叠的瀚海军报功名单,一共三百二十七人,包括他们的简历考评,基本上都是校尉以下军官,这本名单中,有瀚海军兵马副使仆固怀恩和正使南霁云的签名,也就是说,名单正是仆固怀恩草拟,三百二十七人最终被批准了二百十二人,淘汰了近三成,这是封常清的严厉和细致。
李庆安一页一页地翻开,几乎每一页都有被驳回者,上面还有封常清的亲笔书写的理由,基本上都是年限不足和考评不合格,当李庆安翻到第四页,赵腥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也是被驳回了,理由有两条,一是去年刚被提拔为队正,不符合三年一提拔的规矩,其次便是六年考评只有两个中上,不符合提拔旅帅所需的至少三个中上。
李庆安忽然发现了问题,不是什么校尉,而只是旅帅,他愣了一下,便立刻命亲卫道:“去把下午那个少妇找来!”
片刻,年轻的少妇被带进了房内,她依然披着重孝,怯生生地跪了下来,一句话不敢说。
“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记错,你丈夫当时告诉你可以买的,是校尉还是旅帅?”
“回禀大将军,我没有记错,确实是校尉,因为我丈夫说,旅帅只要三百贯,校尉才要六百贯,我就问他,为什么不买便宜一点的旅帅,他旅帅的名额已经满了,只有一个校尉名额还空着。”
“你确实没记错?”
“一点没有记错,我不敢半点隐瞒。”
李庆安盯着少妇半晌,最后他一摆手道:“你下去吧!”
少妇被带走了,李庆安的思路又回到了这叠升职册上,他又翻了翻其他被驳回的升职者,绝大部分都是低浅的错误,要么是年限不足,要么是条件不够。
封常清审查出的问题是很明显的,年限不足和考评不足这种浅显的错误如果只是出在一人身上,可以说成是一时疏忽,但这有这么大批的人犯同样错误,难道作为一个领兵多年的大将,仆固怀恩会不知道这些问题吗?
这就说明买官现象很可能不止是赵腥一人,赵腥不过是浮出水面的一块冰山罢了。
李庆安合上了升职册,他已经大致明白了这其中的勾当,如果仆固怀恩卖官属实,那么他至少做了两个手脚,一是低官高卖,将旅帅的官职卖成校尉价,其次是一概不退钱,由买官者自担风险,一旦升官不成,他便不认帐,大多数人都忍气吞声了,而赵腥因为倾家荡产,最后悲愤自杀。
李庆安算了一下仆固怀恩贪渎的钱款,就算他只收条件不合格者的钱,就算只有赵腥一人是低官高卖,那么以一百人,每人三百贯算,那仆固怀恩这一次卖官,至少就赚了三万贯钱。
所以他才会心虚,让妻女来拜访自己家人,还要送一对价值不菲的玉麒麟,把这些零散的事件串在一起,一切疑虑便迎刃而解了。
李庆安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心中极为忧虑,他最担心南霁云是否也涉案,还有安西军中别的军队是否也是这样,如果都是这样[***],那就是他李庆安失职了。
这时,安西军司马岑参匆匆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本升职汇总册,向李庆安施礼道:“卑职参见大将军!”
“我想查什么事,你知道了吗?”
“卑职已经明白。”
岑参将汇总清册递给李庆安道:“这是今年各军提交的升职汇总报告,请大将军查看。”
李庆安立刻接过总册,迅速翻了翻,心中绷紧的一根弦蓦地松了,还好,虽然各军都有被驳回的人选,但大多不超过十人,最多也就是荔非元礼的河中军,有近二十人被驳回,但他却上报四百余人,这个比例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如果有问题,也会是下面人私自所为。
唯独瀚海军,被驳回的人数是那么刺眼,一百一十五人,封常清还居然用笔在旁边打了一个问号,这说明他心中也有数了,那他为什么不早告诉自己,而是让自己去发现?难道南霁云真的也涉案吗?
这时,门外传来了亲兵的禀报声,“严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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