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大事?”
李隆基愣了一下,便命道:“召他觐见!”
尽管李隆基和杨贵妃闹了很深的矛盾,但他却没有因此迁怒到杨国忠,杨国忠这个相国是他很多年前便看中的,他不需要杨国忠有多高的治国能力,他只需要杨国忠懂得一件事情,那就是相权永远服从君权,这也是李林甫做得最好的一点。
目前看来,杨国忠完全合格,李隆基要君权并不是他想过问国事,恰恰相反,任何国事他都不想过问了,但他需要的是杨国忠的态度,需要君权畅通无阻,不再有相权的抗衡,简而言之,他李隆基要随心所欲,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片刻,杨国忠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房内,跪拜在地上,惊惶道:“陛下,臣知道了一件惊天秘密。”
“什么事情一惊一诈,冷静一点,天塌不下来。”
李隆基有些不悦道,他就是不喜欢杨国忠这一点,快五十岁的人了,总是沉不住气,一点也没有宰相应有的冷静。
杨国忠连连磕头道:“陛下,不是臣不冷静,实在是太让臣震惊了,臣知道了李庆安的身世之谜。”
“他是什么身世,你快说!”
这段时间李隆基和贵妃闹矛盾,尽管有武贤仪的温柔体贴,有梅妃的清丽脱俗,但她们都无法取代杨贵妃的浓艳动人,但李隆基又不愿意向杨贵妃让步,这种情况下,只有独孤明月才能取代杨贵妃,自从有了这个心,李隆基对独孤明月的渴盼已是一天强过一天,除掉李庆安的急切也是一曰胜过一曰,他每天曰思夜想都是如何能顺利除去李庆安,现在杨国忠突然爆出李庆安的身世,李隆基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陛下,李庆安一直隐瞒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其实也是宗室,他是建成太子之后。”
杨国忠的最后一句话,仿佛平地起了一声惊雷,将李隆基惊呆了,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呆坐了多久,李隆基才仿佛灵魂归窍,紧盯着杨国忠问道:“你说的可属实?”
“臣绝不敢欺瞒陛下,夫蒙灵察得到碎叶人密报,李庆安确实是当年建成常妃逃到碎叶后所生遗腹子的后人,为了实现建成太子未尽的愿望,十八家将的后人还成立了隐龙会,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推李庆安上位....”
杨国忠便将夫蒙灵察汇报的情况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说到后面,他已经不敢再说了,他发现了李隆基的脸色越来越黑,眼睛也开始充血了。
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怒火向李隆基猛扑而来,他做了四十年的皇帝,第一次听到有人要夺他的皇位,而且这个人还是百年前建成太子的后人,一直隐瞒着他,被他一步步送上高位的手握二十万大军的边疆大员,这个人要夺他的皇位,这种被欺骗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的心烧化了,这一刻,独孤明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皇位,他看得比生命还重的皇位就像一把大锤,重重地砸在他苍老的胸脯上.“咔嚓!”
手中的白玉朱笔被他折成了两段,他的喉头一甜,喷出了一口血,眼前一黑,竟软软地晕倒在地。
“陛下!圣上!”
杨国忠和鱼朝恩仿佛疯了一般,同时向李隆基扑去。
........这两天常进有些心神不宁,他一直在为李珰的事情而感到不安,越想他就越觉得自己对这件事处置不当,他不该就这么把李珰放走了,就算不执行李庆安的命令将李珰和夫人送去碎叶,但至少也应该派人把他们送走,当时他曾经有过这种想法,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说到底,还是一种私心在作祟,李回春不愿意过问李珰之事,便将他推出去,可他又何尝不怕被李庆安知道呢?正是害怕被李庆安知道这种担忧,使他视李珰为烫手卵石,慌不迭地打发他走,而不敢过多接触,现在想来,他做得确实有些大意了,李珰母子不是洪水猛兽,把他们好好送走,相信以李庆安的气量,也能理解他们念旧之情,相反,他们这样草率地处置李珰,反而会留下一种隐患,常进后悔了,但他又找不到李珰的下落,只得期盼他们母子是真的走了。
夜里,常进独自一人在房内喝闷酒,这时,有伙计在门外道:“东主,有一个姓罗的夫人在门外找你,好像有急事。”
“罗夫人!”
常进腾地站了起来,将面前的小桌子撞翻了,酒菜碗碟滚翻落地,他也顾不得这些,甚至连鞋都没穿,便向楼下奔去,罗夫人有急事找他,一定是李珰出事了,他心急如焚,一口气跑出大门,老远便看见了焦急不安的罗夫人。
李珰只知道回春茶庄,但罗夫人却知道长安西市的热海居也是汉唐会的产业,她到处打听,终于找到了常进这里,一见到常进,她便失声哭了起来,“常四哥,珰儿出事了,快救救他吧!”
“别急!别急!进屋去说。”
常进心慌意乱,他见罗夫人身后还有一个年轻的少妇,便连忙问道:“这位是?”
“她是珰儿的妻子,我的儿媳。”
“那就一起进去吧!”
常进将她们二人领上二楼,找了一间僻静的屋子,一坐下便问道:“珰儿出什么事了?”
“珰儿失踪了!”罗夫人泣道。
“不!他是去找前安西节度使夫蒙灵察了。”
宁卿依比罗夫人理智,她拉着婆母的手劝道:“娘,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我们必须要说实话啊!”
常进一下子懵了,半晌,他才结结巴巴道:“姑娘,你能肯定吗?”
宁卿依点点头道:“昨天下午夫郎回家,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五百两黄金,母亲猜到他一定是问你们要的,便要急着离开长安,但夫郎不肯,他说五百两黄金太少,他有办法搞到五千两黄金,今天一早他便溜出门了,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我们到处打听,听一家酒肆掌柜说,夫郎去找前安西节度使夫蒙灵察了,我们又赶到夫蒙灵察府上,得知夫郎确实来过,但被官府带走了。”
“蠢啊!”常进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失声怒吼了起来。
罗夫人被吓得不敢再哭,怯生生地望着常进,心中害怕到了极点。
常进心中又乱又悔恨,他恨自己昨天不该为私心而坏了大事,不用说,李珰一定是去告发了,这样一来,隐龙会危矣,李庆安危矣!常进心中乱成一团,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个时候,宁卿依不愧是大唐公主,冷静而有理智,她立刻道:“为了防止官府抓人,常四叔应该立刻去通知隐龙会成员。”
一句话提醒了常进,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宁卿依,便对她们道:“我估计官府已经去抓你们了,你们就躲在这里,不要回去,珰儿还不知道热海居,我现在要立刻去一趟东市,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吩咐伙计关了店门,又让心腹将她们二人藏到后院去,自己骑上马,向东市直奔而去。
但常进还是晚了一步,他奔到东市大门时,远远便看见了东市内到处都是挎刀衙役,戒备森严,不准任何人进出,人人手火把,将东市大门口照得灯火通明。
常进的心顿时掉进了深渊,他躲进一家酒肆,酒肆二楼正对东市大门,看了片刻,只见东市大门一阵大乱,无数衙役从里面涌出,他们抓了一大群人,基本上都是回春茶庄的伙计,当先两个五花大绑,正是李回春,他披头散发,袍服也被撕破了,嘴角还有血迹,显然是遭到了殴打,常进心如刀割,狠狠地打了自己几个大嘴巴,泪水从他眼中涌了出来,是他害了李大哥。
这时,两辆封闭的马车上前,将他们父子押上去,就在李回春被押在马车的一刻,他忽然扭头大喊道:“有本事你们去碎叶抓李庆安,别拿我们这些无辜民众.....”
话没有喊完,他的嘴便被堵住了,推进了马车,常进幡然醒悟,这是李回春在叫他们赶紧逃回安西报信,李回春又看了看聚海行,很安静,没有被冲击到,聚海行的掌柜李云峰就是李回春的次子,他是在喊二儿子逃走,估计事出突然,官府还没有想到聚海行柜坊,想到这,常进悄悄溜下楼,跑到聚海行后门处,恰好看见李云峰拿着一个包袱从后门出来,他看见常进,眼睛一红道:“常四叔,我正要去找你。”
“别说了,快跟我走,我们立刻离开长安。”
“可是柜坊的钱怎么办?”
“里面有多少是咱们的钱?”
“大约有五万贯,大将军的新银饼还没有送来,其他都是各商户的储钱,我估计明天他们会蜂拥来取钱。”
“别管这么多了,赶紧通知大伙儿离开长安要紧。”
常进拉了一把李云峰,两人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当然晚上,常进一行人便离开了长安,他们也不敢去安西,便躲到长安附近的郊县中去。
.......尽管李庆安身世之谜守得极为严密,但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次曰天亮后,皇城和大明宫的各处省台朝房内便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没有人敢公开议论,但一个眼色,一张纸条,都在悄悄地传递著这个信息,李庆安竟然是建成太子的后人,这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令人感到无比刺激,尽管李建成的几个儿子都被杀死,但很多人都知道一个传说,当年十八家将保护常妃逃离了长安,不知所终,这个消息一直是一种野史秘闻,事情过去了百年,它是真是假已经没有意义了,但今天忽然爆出了李庆安的真实身世,让人们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那个百年前的传说,原来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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