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嗓门引来了一堂人的关注,众人看看桌上的银钱,又看看第五琦,就仿佛看一个怪人一般,这银钱半年前就没人用了,他居然还拿出来付帐,这摆明了是要赖酒钱。
“喂!你这汉子,不讲道理吗?”
有人开始打抱不平了,指责第五琦道:“现在谁还用银钱,伙计收了你的银钱,他就得自掏腰包赔酒钱,这伙计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害人家?”
“汉子,刚从终南山下来吧!”有人起哄道。
大堂顿时一片哄笑声,第五琦气得脸皮发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伙计可不放过他,黑着脸道:“客人如果身上没钱,那就把衣服脱下来抵帐,要不给我们一个地址,我们现在就去你家里讨要,总之,你不付钱,就休想离去。”
这时掌柜挤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伙计连忙指着第五琦对掌柜低声道:“此人欠两贯酒钱,却拿银钱来付帐,我不肯,他就拿律法来威胁我。”
掌柜多少有点见识,他见第五琦衣着考究,气度不凡,而且记录在案的白吃党中似乎没这一号人物,不由暗暗思忖,可别是什么高官吧!可高官应该有随从,此人是独身前来,掌柜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但客气却不能少。
他上前拱拱手道:“这位客人,小店本小利薄,经不起欠账,这样吧!我们派人跟客人回家取钱,大家和和气气,不要撕了脸皮。”
第五琦阴沉着脸坐下来,手向银钱上一拍,“这银钱是朝廷规定要用,一文当一百,你是收还是不收?”
“这个......”
掌柜有点难办,银钱是万万不能收,开了这个口子,所有白吃党都拿银钱跑来蹭饭,他可赔不起,据说有恶人钻了这个空子,拿银钱去强买强卖,不会眼前这位中年人就是这种恶人吧!
想到这,掌柜拱手道:“这位爷,这顿饭就算是小店请你,这银钱我们不收,请收回吧!”
第五琦感觉自己遭受了莫大的侮辱,这家店竟然讥讽自己无钱付账,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拍桌子咆哮道:“本官是大唐度支郎中,你敢侮辱本官吗?”
大堂里顿时一片寂静,过了良久,有人冷冷道:“他就是第五琦!”
“打,打死这个歼贼!”
无数拳头向第五琦身上打来,叫骂声、怒吼声喊成一片,酒肆几乎要被愤怒淹没了。
........宥州黄河西岸,漫漫黄沙一直向西方铺去,这里是贺兰山北部,再向北数百里,便是莽莽狼山,这里便形成一个巨大的风口,数百万年的风沙侵蚀,使这里渐渐形成了一片戈壁荒漠,偶然有北来的商旅,走过一望无际的荒漠,从这里渡黄河进入大唐。
安史之乱后,河西和安西被吐蕃人所占,丝绸之路被迫北移到漠北,这条路后来便成为北丝绸之路的主干道,但此时,这里还只是草原商人们偶然进关内的一条便道。
此时已是十一月初,寒风呼啸,天地间一片萧瑟,冬天来临了,大地苍茫,显得格外寒冷,黄河已经冰冻了,白亮亮的冰面延绵南北,俨如一条明亮的玉带,这天黄昏,从远方来了一支商旅,由数百头骆驼组成,骆驼背上满载着巨大的木箱,在寒冷的初冬,向大唐方向缓缓驶去。
这支商队共有五百余人,为首之人,是一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身材魁梧,长得浓眉大眼,挺得笔直的身躯一看便知道是一名军人,他叫张永庆,原是李庆安的亲兵之一,现任瀚海军第二兵马使,封为郎将,这次他奉命进京,是要将一百五十万枚安西银元送去长安,河西已经封路,他们便绕道漠北,穿过安西唐军的控制地居延海,准备从这里进入关内。
进入关内道后,他们便将化整为零,由汉唐会协助他们进关中,沿途的各个关口都已安排妥当,关键就是要经过朔方军的驻防地域。
这里离黄河还有二十里,黄河东岸新筑成一座城堡,叫白沙军,有驻军千人,只要过了这座城堡,他们就将进入宥州腹地。
这时,一名士兵指着远方大喊:“张将军,前方有人来了。”
张永庆手一挥,骆驼队停了下来,他挺直身子打手帘向远处望去,他已经看见远处有动静了。
片刻,从远方奔回了三名骑士,迅速奔至骆驼队前,三人并不是他派出的斥候,而是几天前便先来开道的安西官员。
一名稍年长的官员在马上拱手道:“张将军一路辛苦了。”
张永庆连忙回礼,“多谢韩判官,不知可有消息?”
“我们已经和朔方军一些军官接触了,郭子仪那边是通不过,但可以买通下面的守备官,便可进入关内。”
“那不知前面白沙军的情况如何?”
韩判官微微笑道:“只要肯下本钱,没有过不去的坎,镇守白沙堡的朔方军是党项人,首领叫叫房当奴奴,我们已经谈妥,每次一万只羊的代价,可以在晚上从他的驻守地通过,张将军,大门已经开了。”
张永庆大喜,他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快黑了,他回头挥手喊道:“出发,夜间渡过黄河!”
骆驼队再次出发了,驼铃声响起,向二十里外的黄河走去。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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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父子反目
东宫,一阵清朗的读书声从内殿里传来,声音略显稚嫩,听得出是一名少年郎在读书。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子曰: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德,民免而无耻。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在一间堆满了书籍的书房里,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郎,正背着手认真地背诵《论语》,而在他对面,一名中年男子表情严肃,只要少年郎稍有停顿,他便眉头一皱,面带怒色,使少年郎颇为害怕。
少年郎便是当今太子,李豫的长子李适,他是天宝元年出生,今年十二岁,小家伙长得颇像他的母亲沈皇后,俊美飘逸,才智不凡,从父亲登基之曰起,他便被册封为太子,居住东宫读书,平时都在崇文馆,有名师辅导,有一帮贵族少年陪同读书,但今天他却没有去崇文馆,而是在自己的书房里背书。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子,并不是什么教他读书的大儒,也不是照顾他起居的宦官,而是他的祖父,当年太上皇李亨。
李亨因为河西策略分歧而和儿子发生了争吵后,便一赌气不再过问政事,虽然不过问政事,但也并不是像从前一样喝茶闲逛,修心养姓,而是到处结交重臣,或者来东宫监督孙子读书,用他赌气的话说,他对儿子已经死心了,现在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孙子身上。
“停!”李亨一摆手,止住了孙子的背书。
“你知道自己在背什么吗?”
“回禀祖父,孙儿在背《论语.为政》”
“那我问你,何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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