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进还是出任内务府令,掌管安西的情报系统,直接对李庆安负责,内务府不仅人数众多,而且建立了完善的情报传递网络,以飞鸽为依托,就算是远在广州的情报也能通过飞鸽传至碎叶。

    “我想知道,宫里的眼线有多少进展了?”

    常进连忙答道:“回禀大将军,我们耗资两万银元,先后在大明宫和兴庆宫买通了六十名有一定地位的宫女和宦官,已经得到了情报。”

    说着,常进取出一卷鸽信递给李庆安,道:“这是今天上午送来的,圣上探望李隆基发生了矛盾,主要是因霍国公主一事,另外,李隆基要求圣上用安庆宗去和安禄山交换西凉王,但圣上似乎没有反应,安庆宗依旧被软禁在安禄山的府宅内。”

    李庆安看完鸽信,对严庄笑道:“看来李隆基并不甘于寂寞。”

    严庄点点头道:“这其实可以理解,他做了四十几年的皇帝,已经习惯了至高无上的帝王生活,现在突然什么都失去了,而且李豫还是擅自登基,他怎么可能甘心,怎么可能甘于寂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隆基一定有复辟的谋算。”

    “看来长安又要热闹了,我倒很想去看一看。”

    说到这,李庆安对常进道:“要加强对长安的监控,我会给你一封清单,对清单上的人要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属下遵令!”

    常进行一礼刚要走,李庆安却叫住了他,笑道:“常府令几时变得这么姓急了,我今天找你来的正事情还没说呢!”

    “属下惭愧!”

    常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走了回来,“请大将军吩咐。”

    李庆安沉思了片刻,便道:“有三件事情,第一是增加长安的人手,将关中各地和洛阳的力量都集中到长安;第二是加强华清宫的安全保护,我估计李豫会削减华清宫的开支,但我们要保证贵妃的曰常开支花费,另外,独孤家也要派专人保护;第三件事,就是命令安西柜坊接济家庭贫困的官员,考虑得尽量周详一点,不要管什么派系,就算杨国忠的下属也要接济,要告诉他们,我李庆安一直在关心他们。”

    说到这,李庆安又对严庄道:“你去告诉王长史,让他发文给朝廷,朝廷要想借一百万银元,可以,用孟云和罗正义的人头来换。”

    严庄要走,李庆安一转念,便道:“你把王长史请来,还是我亲自来告诉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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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李亨暗访

    长安,霍国公主强占良田事件俨如仲春四处飞舞的柳絮,已经传到了长安的每一个角落,这个当年曾经因与丈夫离婚而名噪一时的老公主,在沉寂了三十几年后,又再一次成为长安民众关注的焦点,其实用‘强占’二字多多少少有点冤枉了这位老公主,应该用强买才比较恰当,而且她的买地价格也不算太离谱,用的是三年前的市价,价格还略略高于市价,或许是这位公主太老的缘故,对外界的行情变动比较迟钝,竟不知这两三年的银钱推广,竟使地价已经翻了一翻,她用老价买新地,地主们怎么可能答应。

    霍国公主事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不等京兆府判决,霍国公主已经主动退回了所占土地,并将擅自强买地的管事用绳子缚了,送与官府治罪,并公开表示绝不袒护,按理,事情到了这一步,沸沸扬扬的买地事件便应该告一段落了,可实际上,这件事还继续在发酵,朝廷由刑部侍郎、大理寺少卿和御史中丞组成了大三司会审,共同审议此案,要彻底清查霍国公主所从前的类似违反国法问题,而且这次土地兼并案也是李豫即位以来的第一起涉及皇亲国戚的大案,备受关注,再加上又涉及到了安西节度使李庆安,这便给这件大案中添加了许多吸引人的花絮,朝堂上下,城里城外,这件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此事,这件事已经成为大唐权贵和朝廷之间的矛盾。

    西市归去来兮酒肆,自从这里发生了第五琦被打事件后,这家酒肆便出了名,每天慕名来访的人络绎不绝,酒肆趁机大做生意,以美酒美食和周到的服务来款单来客,渐渐地很多人都成为了固定酒客,每天酒客满堂,生意兴隆,由于第五琦事件又给这家酒肆带上了一点时政色彩,因此讨论时政便成为这家酒肆的最大特色,大唐王朝对言论一向宽容,只要不恶意攻击当今圣上,一般而言都可以畅所欲言。

    这天上午,大唐太上皇李亨还是和平常一样,一早来到了这家酒肆,自从和李豫的关系恶化后,他被收走了一切权力,又成为了从前那个闲来无事逛茶楼的闲王,李亨似乎也并不在意,每天早出晚归,在长安各地闲逛,李豫对他也不闻不问,只要他不参与国事,一切悉听尊便。

    李亨带着几个随从刚走进酒肆,伙计便热情地迎了上来,“李爷,您的位子给您空着,小人带你去。”

    李亨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不过店伙计热情有加,态度恭顺,也没有必要摆出什么身份,他笑着点点头,回头对他的幕僚施正华笑道:“先生请吧!”

    施正华是一名中年男子,明经科出身,没有得官职,便委身于权贵门下做幕僚,他是两年前被人介绍给李亨,两人颇为谈得来,李亨去哪里一般都会带着他,施正华连忙拱手笑道:“是李兄做东,自然是李兄先请。”

    “那好,我就先上楼了。”

    两人走上二楼,伙计带他们来到一个靠窗的座位,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西市大门,也能听见大堂中的谈话,位置非常理想,这个位子是李亨以一个月三十贯的钱定下来,每天中午两个时辰内,只能留给他,他坐了下来,向四周瞟了一眼,大堂里的位子基本上都坐满了,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人声鼎沸,生意异常火爆。

    施正华给李亨倒了一杯酒,指了指邻座道:“好像都在谈论霍国公主的案子。”

    李亨冷笑了一声,他当然明白李豫在干什么事情,想动霍国公主,哪有那么容易,那个人已经渐渐恢复了健康,怎么可能准他动霍国公主,当初自己劝他趁那个人昏迷不醒时让他彻底醒不来,他却心慈手软,现在又想动霍国公主,错过了午饭时间,肚子又饿了,天下哪有现成的午餐,可当初他若做了那个人,那现在他想抄谁的家就抄谁的家,谁敢吭声,可惜啊!心慈手软,又想做大事,这个皇帝不合格。

    李亨没有吭声,他端着酒杯慢慢喝酒,耳朵却竖得老高,将周围人的议论一字不漏地听进去。

    “原以为朝廷是被李庆安逼的,现在看来,李庆安只是朝廷的一个借口罢了,朝廷摆明是想从霍国夫人那里捞钱。”

    这是几个国子监的太学生在喝酒聊天,众人忧国忧民,又有点学识,说的话倒是句句在理。

    “哎!朝廷也不容易,大唐几个富庶之地都被分封了,朝廷的拮据可想而知,要不是实在撑不下去了,圣上也绝不会动宗室的主意,毕竟是同根啊!”

    “朝廷这次动真格的了,居然祭出大三司会审,要追查老底,这些宗室权贵有几个干净的,这次朝廷要赚大钱了。”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大三司会审又怎么样,你以为是审平头小民吗?人家不傻,霍国夫人不是已经把地退了吗?还缚了管事去认罪,这都是下面人干的,和她无关,你以为能查出什么罪,她一句话,这是先帝所赐,你又能怎样?我估计这事不了了之。”

    “如果是这样,圣上可就惨了,他掀起这么大的声势,最后不了了之,他可就皇威扫地,唉!这些鼓动圣上的大臣真是罪孽深重啊!”

    李亨听得暗暗点头,这些个太学生倒有点见识,连太学生都能想到,那些官员会想不到吗?一个个都不说,反而挑唆李豫大张旗鼓做事,当真是其心可诛,可叹那蠢人自以为是,这次有他好看,李亨恨其不争,已经对李豫失望到极点,这时,他的幕僚施正华低声道:“使君,圣上的所作所为正向不利的方向发展,我建议使君劝一劝他。”

    “哼!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李亨冷冷道:“心慈手软,妇人心肠,一味追求所谓仁义,却不知道官员也要养家糊口的,只想照顾草民的利益,那官员谁替你办事?士兵谁替你打仗?现在还不知反省,还在听那帮书生的安排,这样的愚子我不要也罢。”

    施正华没有说话了,他默默地喝着酒,他虽然跟随李亨的时间不算短,但只有这一段时间他才真正接触到李亨的深处,这是一个野心**极大的人,虽然眼前他整曰无所事事,但并不代表他就会袖手旁观,施正华感觉李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李亨这个人城府之深,令施正华暗暗害怕,他唯恐自己再说错话。

    李亨没有在意施正华的心情变化,他依然在全神贯注地听身后一桌人的对话,他听到了自己一个感兴趣的话题,这是三个底层的小官,他不认识对方,对方应该也不认识他,正是因为这样,三个小官说出了不能让高层知道的密事。

    “蒋老弟,你给我说实话,安西到底给了你多少补贴?我们俩都是从八品,按理说,我们得到的补贴应该都是一样,但我感觉,你肯定比我多,你就给我说实话,我一定会保密。”

    “老哥,那是你多心了,安西给补贴的时候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每月按品阶给补贴,不患寡患不均,人家安西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咱们肯定是一样的,如果真有不同,那就是我家娘子比大嫂宽容一点,所以我口袋里就会比你多几块银元,明白了吗?哈哈!”

    “嘘!小声点,咱们可是签署过保密协议,不得对外透露。”

    “对!对!喝酒,喝酒!咱们只谈风月。”

    李亨震惊异常,他听懂了几个官员的谈话,李庆安竟然暗自给他们补贴,也就是说,李庆安利用朝廷发不出俸禄的窘况,暗自收买朝中官员,如果说霍国公主之事,李亨还可以冷眼旁观的话,那么安西暗中给官员补贴就使他有些坐不住了,这件事的后果相当严重,而且这件事居然没有捅出来,那就意味着所有涉及的官员都欣然接受了安西补贴。

    李亨不由打了个寒战,李庆安这是在做什么?这不仅是行贿那么简单,这就是他李庆安在公开争夺皇位,否则他凭什么给朝官发薪,更让李亨感到担忧的是,官员们接受安西的补贴,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认可了李庆安?李亨越想越害怕,他再也坐不下去了,立刻起身对施正华道:“我正好有一件要紧事,先生可慢慢喝酒,酒钱不用管,每月我会一并结算。”

    施正华明白李亨是不想带上自己,便连忙起身拱手道:“使君慢走,我等会儿自己回去。”

    李亨又看了一眼那三个底层官员,转身便匆匆走了。

    .......半个时辰后,李亨的马车驶入了安业坊,在一栋小宅前停了下来,这座宅子占地约一亩,七八间屋子,颇有些陈旧了,这里是国子监太学助教李文俊的家,李文俊是大唐没落的远房宗族,家境贫寒,靠他的刻苦努力在天宝初年考上了进士,因为人木讷,不善交际,是个典型的书呆子,混得很不如意,当初和他同科进士的崔平现在已经做到了工部侍郎一职,而他还是个从七品助教。

    李亨和李文俊的父亲交情不错,曾一起读过书,李文俊父亲前几年病逝,家里穷困落魄得连墓地都没有,还是李亨给他们家一块墓地,使李文俊的父亲得以安葬,解了燃眉之急,为此,李文俊一家对李亨一直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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