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军衙快步出来,只见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站着一个身着青袍,头戴纱帽的年轻男子,皮肤白得惊人,细长眉,桃花眼,身材苗条,李庆安一眼便认出来了,不是什么男人,是女扮男装的杨花花,她来这里做什么?
"大将军,你一定在想,这个女人来这里做什么?对吧!"杨花花笑着走了上来。
李庆安微微一笑,算是承认了她的疑问,道:“马上要打仗了,这里不安全,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正因为要打仗了,所以我才来见你,我找你有正事。”
“正事?三姐什么时候找我有正事了。”
李庆安笑了笑,便一摆手道:“请进衙门里说话。”
他又对身边不安的亲卫笑道:“你们别这么紧张,这是我的老朋友,特地从长安来看我。”
李庆安带着她进了军衙,一边走,一边笑问道:“听说杨家人都逃到蜀中去了,你怎么不走?”
“我没有他们那样愚蠢,个个都把李隆基当做救命神人,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个涂了金粉的庙神罢了,装神弄鬼,砸烂了,还不就是泥吗?再说我走了,我的家宅田产,不就便宜你了吗?”
李庆安见她头脑清醒,看问题也透彻,可谓一针见血,也不由暗暗佩服,很快,便带她来到了自己的偏房,偏房是李庆安休息的房间,床榻桌椅,一应俱全,杨花花见李庆安竟带她来有床榻的房间,她的眉眼立刻变得多情起来,目光朦胧,眉色含春。
“七郎,你这是什么意思?”杨花花的媚眼向床榻一瞟,贝齿轻轻一咬嘴唇道。
李庆安却拉开椅子请她坐下,淡淡道:“没有别的意思,别的房间都有军机地图,你不便在场,只有这里比较合适。”
杨花花见李庆安居然这般不解风情,心中更加恼恨,但脸上却不敢露出来,便风情万种坐下,眉毛轻轻一挑道:“怎么,老朋友来了,连杯茶都没有吗?”
“呵呵!说得对,是我待客不周,李庆安开门对门外的亲兵吩咐道:“去倒两杯茶来,用我最好的茶叶。”
趁李庆安吩咐倒茶的空挡,杨花花迅速将裙子向下拉了拉,她自信还有点魅力,说不定李庆安真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七郎,我还是觉得叫你七郎比较亲热,让我回忆起从前的岁月,你不会见怪吧!”
李庆安坐了下来,笑道:“还能叫我七郎之人,已经没几个了,如果三姐只是来和我叙旧,叫我七郎无妨,如果是来谈公事,我觉得还是以公对公比较好。”
杨花花笑得花枝乱颤,道:“我哪里会有什么公事,一个民妇罢了,当然是来叙叙旧,顺便说说四妹的事情。”
“你是说贵妃娘娘?”李庆安摇摇头道:“她可不是私事,我们不谈。”
“假正经!”
杨花花暗骂一声,她又堆起了笑容道:“不谈她就算了,那我们说说做生意之事,你也知道我其实是个女商人,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我说呢!三姐哪有什么兴致来叙旧。”
李庆安风趣地笑道:“这次是三姐的本色,无利不往嘛!”
“你把人家说成什么人了,来叙叙旧,顺便谈谈生意不行吗?”
这时,亲兵上来了两杯茶,李庆安把茶端到杨花花面前,笑道:“三姐想和我做什么生意?”
杨花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徐徐道:“是这样,我的庄园里还有二百万石的存粮,我想送给安西军作为军粮,另外我再给安西五十万贯钱,作为军费。”
二百万石粮食和五十万贯钱对正在布局的李庆安来说,可谓雪中送碳,他在长安虽然有银元,但粮食不足,他正发愁安西大军东来的粮草补给问题,杨花花便送来一笔厚礼,他李庆安焉能不要?
但杨花花的钱粮也不是那么好拿,这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必然另有用意。
李庆安心念一转,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他也不点破杨花花,便笑道:“三姐的庄园不是被抄了吗?怎么还有钱粮?”
“我看你的脑子也有点不灵。”
杨花花不屑一顾道:“我杨花花会把钱粮放在一个地方吗?狡兔还有三窟呢!不瞒你说,我还不止三窟。”
“我就是说三姐的田庄都被抄了,还这么镇静,原来只是拔了几根毫毛,那不知三姐想和我做什么生意?”
李庆安的笑容渐渐有些淡了,他对杨花花了解极深,以杨花花的吝啬,她拿出两百万石粮食和一百万贯钱给自己做军费,她提出的条件必然不会简单。
杨花花脸上虚伪的笑容也消失了,她伸出一根指头道:“我其实就只有一个条件,我要你做我们杨家的靠山。”
李庆安背着手走了几步,摇摇头道:“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李庆安的表态在杨花花的意料之中,她其实也没指望李庆安能护住整个杨家,这只是她的奢望,她暗叹一口气,只得退而求其次,低声道:“七郎,其实是我想求你帮忙,我做了大生意,在长安、洛阳、太原和扬州开了二十几家柜坊,叫做花记柜坊,准备和王宝记竞争,但是我害怕被人陷害,过去杨家太嚣张,得罪了很多人,我心里有数,现在肯帮我的人已经没有了,若被人知道柜坊的东主是我,肯定就会有人对我下手,我希望你在关键时能帮帮我。”
李庆安见她神情黯然,满脸沮丧之色,便点点头笑道:“如果是给三姐当后台,我可以勉为其难。”
杨花花大喜,她刚要起身拜谢,李庆安却拦住了她,继续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不会一味地庇护你,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什么事情我不可以帮忙,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杨花花娇笑一声道:“我知道呢!李大将军可是爱护羽毛之人,自然不会去做损害名誉之事,只要你能保我母子平安,那就够了。”
李庆安见开始募兵的时辰已到,便站起身,淡淡一笑道:“看在三姐支持我安西军份上,你就放心吧!我心里自然有数。”
........按照募兵归己的原则,安西军在郿县设立了两个募兵点,城南城北各一个,一大早,两个募兵点前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李庆安对这次招募极为重视,送走了杨花花,他便在郿县张县令的陪同下,前来招募点视察募兵情况,募兵点位于城南大门旁,由三张大桌子拼成,一名校尉率领七八名士兵进行招募,另外请了一名当地读书人进行登记,招募的流程也很简单,先是目测,主要是看有无残疾,有无不符合安西军最低标准的情况,比如特别瘦小,特别体质单薄,当然特别瘦小者可以用作奇兵,但这里不招募。
其次便是体能测试,旁边有几只石锁,最低三十斤重,只要能连举三次便算合格,最后是登记姓名户籍等等,其实还有一些限制,比如兄弟不能同时从军,逃户者不能从军,未归化的胡人不能从军等等,但在实际艹作中,招募者都会放宽,比如一个力大无穷的胡人,就算他是未归化者,一样会被招募入伍,至于兄弟、逃户,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此时招募点格外热闹,十几名应募的大汉正在试举石锁,石锁有三种,一种三十斤,一种五十斤,还有一种百斤,李庆安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观看,负责招募的校尉见大将军来了,连忙过来见礼,李庆安的亲兵却向他摆摆手,让他不要惊动旁人,这时,一名身高足有八尺的大汉正在试举百斤重的大石锁,只听他一声大吼,脸憋得通红,将大石锁高高举起,‘轰!’地一声又放下来,他又大吼一声,再次将石锁举过头顶,能举三次百斤石锁者,入伍后至少也是个火长,如果弓马娴熟,还能直接被任命为队正或旅帅的职务,这是安西军的规矩,一切靠本事靠军功来获得升迁。
这个大汉一口气连举三下,引起周围应募者一片惊叹,李庆安见他似乎还有余力,便朗声笑道:“你还会弓马否?”
那大汉见李庆安年轻,又穿着普通军官的服饰,只当他是个普通军官,便傲然一笑道:“我原本就是陇右军人,如果不会?”
募兵校尉见他说话无礼,正要出言呵斥,李庆安却摆了摆手,笑道:“那好,牵一匹马,再拿弓箭来!你用几石弓?”
“我马上能开五石硬弓。”
“好!拿五石硬弓来。”
一名亲兵牵来一匹战马,又拿来一副五石硬弓,但亲兵却多了一个心眼,只给三支箭,并将箭头给掰断了,那大汉看见战马,眼睛不由一亮,李庆安亲兵的战马全部是纯正的阿拉伯战马,高大神骏,非同一般,那大汉竟从未见过,眼中露出了羡慕的目光,李庆安微微笑了,他已经知道这名大汉必然是陇右军人,只有军人在看到骏马时,才会有这种目光,那大汉翻身上马,纵马绕圈疾奔,马术异常娴熟,李庆安暗暗点头,这名大汉还不是一般的军士,至少也是名校尉之类的军官,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不跟随哥舒翰,而流入民间,如果是逃兵,这就有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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