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纥巡哨前前后后地监视着他们,向富贵城而去。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座黑黝黝的城池,就修建在娑陵水畔,走了一段路,回纥巡哨和吐蕃人的关系也稍微融洽了一点,这时,百夫长一指远方的城池,有些得意地笑道:“你看,那就是我们的新都城。”
吉桑嘉贡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向城池望去,心中不由微微一愣,他是有点吃惊这座城池的简陋,城池很小,还没有河西的一座县城大,城墙高不足两丈,用石块和泥土混合砌成,石块没有经过细致的打磨,也不平整,就这么粗糙地堆砌在一起,缝隙就有泥土胡乱充填,不说和唐朝的城池相比,连吐蕃的城池都比不上,这还是他们的都城,居然取了一个富贵城的名字。
吉桑嘉贡心中暗暗鄙视,嘴上却笑着恭维道:“不错,很有气势,远远望去,我还以为是一座山。”
这座小城和山相比可差得远了,但自信的百夫长却听得格外舒服,便哈哈大笑道:“你很有眼光,我们回纥人的财富都在这座城中,所以叫做富贵城,听说城内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可以把你们吐蕃买下来。”
吉桑嘉贡更关心回纥人的可汗是否在城内,便问道:“你们可汗在吗?”
“在!你们的运气很好,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去西方围猎,那时你就找不到我们了。”
“你们有多少军队?”
“我们还有十万大军,我们酋长说,过两年我们就会南下,再去抢大唐,为我们这些年死去的亲人报仇。”
吉桑嘉贡暗暗点头,回纥人果然对大唐不死心,这时,他们来到了城门处,正好遇到了回纥右杀大将贺莫达干,百夫长上前去禀报,指了指这些吐蕃人。
贺莫达干便上前对他们道:“你们可以文书在身?”
吉桑嘉贡见此人明显是回纥人高官,便取出了赞普的亲笔信,恭敬地交给他道:“这是我们赞普写给你们可汗的亲笔信,里面有突厥译文,请转交给可汗。”
“你随我来!”
贺莫达干领着一班吐蕃人进了城,城内更加凌乱,一栋栋简陋低矮的平房,用乱石砌成,中间还夹杂着一顶顶帐篷,地上依然长满了青草,还看得出从前的草原本色,一只只散养的羊在路中间吃草,路上到处是牛屎马粪,臭气熏天。
吉桑嘉贡被领到了一座两层楼的宫殿前,这座宫殿稍微好一点,至少石块还比较平整,用石灰刷成了白色,最有趣是屋顶上有一座金顶大帐,外面站满了侍卫,似乎他们可汗并不是住在宫殿内,还在住在帐篷里。
果然,吉桑嘉贡顺着台阶走到了帐篷前,贺莫达干进去禀报了,片刻,出来道:“请进吧!我们可汗有请。”
大帐内金碧辉煌,地上铺着用金线制成的地毯,大帐四周挂着一幅幅色彩艳丽的蜀锦,随处可见用黄金打造的柜子、长壶等等曰常用品,上面还镶嵌着各种璀璨的宝石。
回纥葛勒可汗此时就坐在大帐中央,这两年的不断失利和安西三胡的一步步逼迫,使他明显变老了,他才三十余岁,可看起来就像五十几岁的人,一脸大胡子,皮肤异常粗糙,眼角长满皱纹。
自从他们去年北迁后,局势便稍微平静下来,葛勒可汗便利用这个时机重新整合各个部落,从西方的可萨王国购买武器,武装青壮男子,经过近一年的重整,他们的实力又有所增强,现在已有十万大军,平时放牧,战时为兵,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葛勒可汗没想到吐蕃人居然会来找自己,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上下打量一下这个壮实的吐蕃特使,历史上,安史之乱后,吐蕃占领了安西,回纥也出兵北庭,双方为争夺安西打了几场大战,最后以回纥的失败而告终,而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什么联系。
“吐蕃人找我有何事?”葛勒可汗不露声色地问道。
吉桑嘉贡快步走上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将赞普的亲笔信举过头顶,极为诚恳地说道:“吐蕃希望能和回纥结盟,共同对抗唐王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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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崔氏之病
长安,一场靡靡细雨已经连续下了七天,暑气完全消失,整个长安城都沉浸在一丝初秋的寒意之中,入夜,大街上行人稀少,偶然可见的人都行迹匆匆,在这寒冷的夜里,家才是最温暖的地方。
在万年县永宁坊的西北角,有一座占地数十亩的大宅,这里便是被罢黜的相国崔涣的府第,一辆马车飞速驶来,停在了崔涣的府门前,一名侍卫下了马车,快步走上台阶,和门房说了两句,门房立刻回去禀报,王珙从马车上下来,背着手在台阶下等候,一名侍卫在身后给他撑着伞。
片刻,崔府的侧门开了,崔涣长子崔俊快步迎了出来,老远便拱手道:“王相国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请王相国恕罪!”
崔俊约三十岁出头,现任河东道晋州长史,精明能干,将晋州治理的不错,在民众中颇有声望,他听说父亲出事,急忙赶回来,今天上午才抵达长安。
王珙回了一礼,笑道:“是我没有事先打招呼,抱歉地应该是我?”
他上前一步,又低声问道:“贤侄,你父亲病势好一点没有?”
经过双方的妥协,崔涣已经从大理寺监狱放出,韦见素也回了家但崔涣出家后便病倒了,病势十分沉重,王珙便受李亨的委托,前来崔家探望病情。
崔俊叹息一声道:“监狱中条件恶劣,父亲这次又深受打击,宿疾发作,便病倒了,这次病势很沉重,医师说父亲至少要将养半年到一年,身体才会慢慢好转。”
“哎!这次是连累你父亲了,监国殿下命我来探望一下你父亲,先去看看病情吧!”
崔俊点点头,道:“王相国请跟我来。”
崔俊带着王珙来到内宅一处小院中,王珙的病房就在这里,还没见病房,王珙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他眉头不由一皱,崔涣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一病倒就如此严重。
走到门口,崔俊低声禀报道:“父亲,王相国来看你了。”
屋内传来一阵激烈的咳嗽,咳得声嘶力竭,只听崔涣气喘吁吁道:“请...请王相国...进来!”
“王相国,我父亲请你进去。”
王珙叹了口气,走进了病房,病房内的药味更加浓烈了,隐隐还夹杂着一种腐臭之气,令人闻之欲呕,王珙克制住反胃,走上前,只见崔涣躺在病榻上,脸色蜡黄,头发蓬乱,不停地咳嗽,那种腐臭之气就是从他身上传来,靠近了更加难以忍受,倒是两名侍妾或许习惯了,一左一右,服侍着崔涣喝药。
王珙实在无法靠近,便远远地行一礼道:“崔兄的病体可感觉好一点?”
崔涣今年刚刚过五十,正是一个男人事业中最黄金的时刻,天宝年间,他一直在蜀中为官,官至梓州太守,去年工部尚书杨慎矜跟随张筠一同辞职后,他被调回长安,出任工部尚书,由于他是崔氏的核心人物,李亨便升他进了政事堂,可惜他出任相国还不到一个月,便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他喝了一口药,吃力道:“胸闷,喘不过气....”
说到这,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半晌才憋出一句道:“我不行了,让相国和监国殿下失望了。”
“话不能这样说,崔兄正当壮年,病愈后还有出仕机会,监国殿下让崔兄好好将养,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多谢监国殿下,我....我没有...什么需要。”
王珙见崔涣说话艰难,又难以若忍受他身上的臭味,便点点头,将一支上好的百年人参放在桌上,拱手道:“那我就不打扰崔兄休息了,下次再来探望。”
“俊儿,替为父送相国。”
王珙走了,崔涣一直听王珙的脚步声走远,他眼睛忽然一睁,刚才的浑浊昏沉的目光顿时看不见了,变得目光炯炯,他一翻身坐了起来,对两名侍妾道:“给我打水来!”
一名侍妾连忙出去打水,崔涣又对另一人道:“待俊儿回来,让他来书房见我。”
他捏了捏鼻子,似乎也难忍受房子的臭气......雨雾中,崔俊将王珙送了出来,“多谢王相国来探望父亲,请王相国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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