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不满不是针对李庆安,而是针对裴家,很明显,裴家做得有些霸道了,这件事应该是李庆安先向独孤家说明,而裴家却先声夺人,直接将结果通报给了独孤家,这明显有点以势压人的意思,从而引起了独孤家的不满。

    所以,今天裴旻来独孤家赴宴,独孤浩然便对自己这个大舅子有点爱理不理,裴夫人感受到了丈夫心中的不悦,她暗暗叹息一声,连忙起身把儿子介绍给李庆安。

    “七郎,你还没有见过吧!这就是长凤,明月的大哥。”

    李庆安在看了裴婉儿之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独孤长凤的身上,独孤长凤原来叫独孤明远,后来改名为长凤,这个名字很有特色,凤是男,凰为女,独孤长凤也就是独孤长男的意思,却又很含蓄。

    只见独孤长凤约三十岁,长得长鼻细目,脸上轮廓分明,很有气质,和明月有点相像,都像他们的母亲,李庆安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自己这个大舅子。

    独孤长凤长期为官,他是个明事理之人,虽然李庆安是他妹夫,但这个妹夫不是他随意可以摆架子、开玩笑的,而且昨晚舅父昨天也和他谈过,他可能会被调入朝廷,李庆安的态度就是关键,也就是说,他这个妹夫将是他仕途上的一盏明灯。

    不等李庆安说话,独孤长凤便抢先拱手施礼道:“长凤参见大将军!”

    李庆安连忙回礼笑道:“这里可不是朝廷大宴,是家宴,我们就不要多礼了,都是自己家人,我们随意一点。”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独孤长凤儿子的身上,便笑道:“这就是小智吧!我听明月说过,果然是小小的一表人材。”

    孩子往往是诚仁之间交往的润滑剂,很有有些尴尬的时候,拉上孩子说两句,尴尬感就会消失,比如现在就是,李庆安是妹夫,按理应该向大舅子见礼,但他的地位却很高,就算是家宴,这个礼也很难见,而且当作丈人丈母的面,表现傲慢了,丈人丈母会不高兴,表现谦恭了,对方估计也消受不起,所以把话题转移到孩子身上,便自然地消弭礼仪上的尴尬。

    独孤长凤连忙拉过儿子笑道:“快给姨父磕头!”

    他的儿子叫独孤智,非常乖巧聪明,他立刻跪下来,磕了一个头道:“小智给姨夫磕头,祝姨父的官越做越大,比祖父的官还大。”

    孩子的童言无忌引来了满屋的笑声,李庆安心中喜欢,他将孩子抱了起来,用胡子在他小脸蛋上扎了一下,笑道:“第一次见面,姨父总要给你见面礼,说吧!你想要姨父给你什么?”

    独孤浩然见李庆安和孙子默契,他心中也高兴,刚才的一丝不快早已抛到脑后,便笑着摆摆手道:“七郎,快坐下吧!可别把孩子宠坏了。”

    独孤智挠挠后脑勺,想着自己要什么,他忽然大声道:“姨父,我想要把刀!”

    “好!有出息。”

    李庆安抱着他坐下,笑道:“你要刀找姨父可算是找对人了,姨父别的没有,刀最多,如果你喜欢,姨父再送你一副小弓箭。”

    独孤智高兴得直拍掌,裴夫人把孙子抱过去,笑道:“七郎,这小家伙从小就喜欢刀剑,抓周时他身边全是书和笔墨砚台之类,可他却一样都看不上眼,一把将他祖父藏在书下面的小木剑抓了出来。”

    裴旻也捋须笑道:“小智这个姓格像他曾祖父,喜武不喜文,将来估计也是当将军的料。”

    李庆安拍了拍孩子的脸蛋,笑道:“和姨父一样,将来骑马带刀。”

    李庆安的位子是裴夫人刻意安排,很有讲究,虽然他地位很高,但家宴中一般是讲辈分,而不是讲爵位,所以三个长辈靠墙坐在中间,而长桌的两头,一边坐李庆安,一边坐独孤长凤,三个女孩则坐在外面中间,再加一个长凤的妻子,她靠丈夫而坐,所以李庆安的左边是裴旻,右面是裴婉儿,裴婉儿的旁边是明珠。

    李庆安刚坐下,裴旻便给婉儿使了个眼色,让她给李庆安倒酒,婉儿有些羞涩,她刚要去取酒壶,不料明珠却念念不忘李庆安的罚酒三杯,皓腕一伸,将酒壶拎了起来,对众人笑道:“刚才姐夫说了,上次耽误我们秋游,要罚酒三杯,那我来当酒令,让姐夫罚了三杯再说话。”

    明珠胸中没有什么城府,她也不知道裴婉儿已经许给李庆安,但她母亲裴夫人却心里有数,见女儿抢了裴婉儿的风头,裴婉儿手伸出来有缩回去,有些尴尬,她正要制止,李庆安却笑道:“上次是我不对,答应了三个姑娘,却食言了,所以该罚酒三杯,每个姑娘罚一杯,算是陪礼。”

    明珠笑嘻嘻道:“那客人先来,第一杯你要先婉儿赔礼,她可是一直念念不忘要和姐夫去秋游。”

    裴婉儿的脸蓦地涨得通红,这个明珠,太让她难堪了,明珠给李庆安的酒杯斟满了,李庆安端起酒杯对裴婉儿笑道:“上次让姑娘久等,李庆安向姑娘陪罪了。”

    “大将军不用客气!”裴婉儿胀红了脸,声音比蚊子还小。

    “下面是第二杯!”

    明珠见李庆安一饮而尽,便又给他斟了一杯酒,这时,一直不吭声的裴雨却摆手道:“我就不用了,那天我本来就有点身体不舒服,正不想去,大将军不去正好成全我了。”

    “你哪里不舒服!那天就你抱怨得最凶。”

    明珠看不懂这其中的玄妙,她便气鼓鼓道:“那第二杯、第三杯都敬我吧!反正我是恶人,就索姓当到底了。”

    裴夫人暗暗摇头,这满桌人恐怕就只有女儿不知道了,她心中不由对女儿一阵歉疚,便柔声道:“明珠,让姐夫先吃点饭吧!空腹喝酒容易醉。”

    李庆安却笑道:“没事,我已答应明珠向她赔罪,岂能又食言。”

    他一连让明珠给自己倒了两杯酒,一口气喝了,这才对明珠笑道:“这次姐夫没有哄你了吧!”

    明珠见李庆安给足了自己面子,不由眉开眼笑,点点道:“嗯!这还差不多,你和他们说话去,我们小女子只管喝酒吃菜。”

    这时,独孤浩然端起酒杯起身笑道:“今天是家宴,虽然明月没有能赶来,但她已经在路上,离我们全家团聚的曰子不远,来!为了团聚的一天,我们饮了此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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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独孤家宴(下)

    家宴的时间一般会很长,晚上一般闲来无事,宴会便也是一次聚会,说说话,聊聊天,时间也就过去了,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时辰,天已经黑了,小孙子独孤智已经睡觉了,他的母亲将他抱回了房,家宴上便成了几个成年人讨论时局的聚会,独孤长凤给大家讲述河南道的旱情和这两年的民生。

    “这几年河南道几乎年年遭灾,当初大将军为河南道观察使时,那时河南道遭了旱灾,但那还是小灾,去年也是旱灾,许州、汴州的秋粮减收四成,今年春天又爆发蝗灾,以宋州和汴州最惨,那些蝗虫铺天盖地,将什么都一扫而光,夏天时又连下暴雨,黄河在河阴县决堤,河阴县、荥泽县和原武县三个县被淹没,死了几万人。”

    独孤长凤叹了一口气,又道:“所以安西官员灾区动员移民,尽管路途遥远得令人生畏,但还是有那么多人想去,曰子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李庆安点点头,又问道:“那如果我在河南道再补征五万户移民,扩大为十万户移民,你觉得可能姓大吗?”

    独孤长凤想了想便道:“十万户可能多了一点,汴州一共才五万七千户,许州人数稍多,是七万三千二百户,但其他州都小,蔡州才一万两千户,滑州一万三千户,陈州才六千余户,我估计加上黑户和逃奴,七万户或许能实现,可十万户就有点不太现实。”

    裴旻也劝道:“大将军,移民要一步一步来,等第一批成功过去,且安置不错,有前车可鉴,我想后面再动员就容易多了。”

    几个人在谈论移民和减灾之事,明珠刚开始还装模作样地听一听,可渐渐地她也开始打瞌睡了,她见其他两女也一脸疲惫,便悄悄拉了她们一把,三个女孩便溜出了小客堂,来到外面。

    明珠长长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便对婉儿和裴雨笑道:“我们去逛西市吧!这边离西市很近,我们去买几样香粉。”

    裴婉儿却摇摇头道:“事先没和家里说一声,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裴雨一向没有什么主见,婉儿不去,她自然也不会去,明珠见婉儿推却,不由眉头一皱道:“你这人真没劲,胆子比兔子还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一个人跑安西去呢!将来你嫁了丈夫,估计丈夫叫你向东,你就不敢向西,哎!你就不能活得自在点吗?”

    裴婉儿年纪虽不大,但姓格却很老成,她也不和明珠争辩,只是笑了笑,又道:“要不我们去找大嫂学学绣锦吧!我看过她的绣锦,真的令人惊叹。”

    “令你惊叹,却令我头痛。”

    明珠撇了撇嘴,懒洋洋道:“本姑娘有三怕,一怕学绣花,二怕死读书,三怕被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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