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一直不吭声的徐英杰讥讽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当初袭击华清宫时,几百名精锐死伤殆尽,我倒不知是谁的杰作?”
华清宫的惨败一直是张通儒的奇耻大辱,他不准别人提起,而徐英杰这句话恰恰戳到了他的痛处,张通儒顿时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怒目圆睁道:“姓徐的,这件事是大帅的命令,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若你再敢拒绝,我可立刻斩你的人头!”
“我没有说我不干,但要我干,就必须按照我的意思来做,你不得插手,否则,我可以让位给你,失败了也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
两人像斗鸡似的互不相让,僵持住了,这其实也是安禄山的一个处置不当之处,他任命张通儒来长安全权负责这次报复行动,但同时他又没有罢免徐英杰的官职,或者暗中给他一道命令,让他全力配合,安禄山没有下这道命令,这样一来,长安就出现了两个情报头子,而且互不买帐。
但安禄山却给了谷问道一道秘密旨令,让他监视张通儒的所作所为,谷问道也知道安禄山已经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张通儒,如果真的闹起来,恐怕会对徐英杰不利,张通儒真会杀了徐英杰,他和徐英杰的私交关系很好,便上前劝道:“不如这样,既然张将军是受燕王之命而来,徐统帅就暂时退避一时,为了大局,大家都退一步吧!”
徐英杰看到谷问道向他施眼色,他心中不由一叹,知道这一次是自己败了,他从怀中取出发令金牌,重重往桌上一拍,起身便离开了房间。
张通儒毫不客气地拾起金牌,仔细地察看了一下,他不由得意地大笑起来,有了这面金牌,长安的三百名探子将全部归属他了。
谷问道拱手笑道:“恭喜张将军重掌大权,不知张将军有没有具体方案了?”
“有!”
张通儒取出一本册子,叹了口气道:“大帅命我三天之内必须要有所建树,压力很大,我已有了初步的想法,谷掌柜不妨和我一起商讨一下吧!”
......
徐英杰将调兵的金牌交给张通儒,便立刻离开了千翠楼,他一个人在大街上骑马慢行,心中异常失落,其实他也知道安禄山是把这次行动的大权交给了张通儒,尽管安禄山没有让他放权,但命令中的‘全权’二字便足以说明一切,这个全权包括张通儒杀他之权。
徐英杰并不是舍不得放这个权,而是他反对安禄山这个行动,如果仅仅只为报复便做出这个决定,未免过于轻率,更重要是这个决定很可能会使他们在长安的力量暴露,而被李庆安连根拔起,徐英杰心中充满了担忧,这个张通儒狂妄自大,在华清宫的失败上已经充分暴露了他的无能,他怎么可能斗得过已经升格为内卫的北唐情报堂?
张通儒口口声声说的焚毁军器库的辉煌,也不过是因为李隆基当政,而且当时若没有兵部侍郎吉温的协助,他们怎么可能进得了皇城?现在他还把这件事当做他的资本来炫耀,大帅也是糊涂,怎么就看不透这个无能地张通儒呢?
徐英杰是河北道易州人,家境贫寒,十六岁从军,在天宝三年一次对契丹人的作战中救了安禄山一命,被安禄山编入了亲兵队,天宝十年成为了安禄山的亲兵校尉,他对安禄山忠心耿耿,但两年前他却被另一个安禄山的心腹李猪儿排挤,失去了安禄山的绝对信任,今年二月被派来长安组建安禄山的情报机构,在他半年多的努力下,长安情报机构初现雏形,形成了三百五十人的规模。
现在安禄山的一纸命令便让他失去了一切,徐英杰心中充满不满和失落。
徐英杰住在靖安坊,离平康坊约七八里路,徐英杰有些担心张通儒掌权后不放过自己,他决定暂时离开长安,先避一段时间风头,徐英杰匆匆赶回了自己的住处,他的住处是一座小宅,四五间屋,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替他收拾房间的老仆,徐英杰尚未成亲,只有一个老母住在家乡。
他推开了院门,院子里很安静,以前回来时总看见老仆在院中收拾,但今天却不见他的身影。
“夏叔!夏叔!”
他喊了两声,没有人回答,按照时间来说应是他老仆出去买菜未归,但职业的敏感立刻让徐英杰感到不对,他转身便要跑,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的头忽然一阵剧痛,他只感觉身后似乎有人,便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
不知过了多久,徐英杰终于醒来了,刺眼的灯光使他眼睛睁不开来,眯成了一条缝,隐约中,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宽大的房间内,被粗大的铁链捆绑在一根木柱上,上身**着,脚下也套了铁环,在他身边站着一圈彪形大汉,一个个叉手在胸前,冷冷地看着他。
“徐统领,你醒来吗?”
声音是从他头顶上传来,他吃力抬起头,头上一阵阵剧痛,他这才发现头上还有二楼,楼梯边坐了一个人,年纪和他差不多,也三十余岁,手里端一杯茶,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徐统领不认识我了吗?”
徐英杰忽然认出了此人,内卫情报堂堂主胡沛云,原安西军的情报头子,“原来是你!”
“是我!”胡沛云放下茶杯,一步步地走了下来,一直走到他面前,用一种怜悯的口气道:“可怜的人啊!一个张通儒便将你打得丢兵卸甲,居然主动让出了军权,让你手下的三百五十名弟兄情何以堪!”
胡沛云的这句话使徐英杰仿佛坠入了万丈冰窟,自己一个时辰前才把军权交给张通儒,他们怎么就知道了?而且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徐英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种深深地失败感刺痛了的心,他辛辛苦苦组织起来的三百五十人的情报网,闹半天,一直便是人家砧板上的肉。
“徐统领,你想知道是谁出卖了你吗?”
徐英杰沉声问道:“是王宏、张流波还是许乐?”
这三人是他手下的三名主事,这么短地时间内,张通儒只能和这三人商量,‘啪、啪!’胡沛云轻轻地鼓了两下掌笑道:“聪明!一下子便将范围找对了,没错,是他们中的一人,不过他并没有背叛,他至始至终都是我们的人。”
“是张流波吧!”
徐英杰一下子便猜中了他,此人原是哥舒翰留在长安的探子,后来投奔他,因其精明能干而被提拔为主事,而其他两人都是他从幽州带来,很信得过。
“嗯!基本上正确。”
胡沛云点点头,又淡淡一笑道:“徐统领想不想知道,张通儒的计划是准备对哪里下手?”
徐英杰苦笑了一声,张通儒还要谈什么行动吗?已经被人家摸得清清楚楚了,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这样说吧!如果是徐统领,你会对哪里下手?”
“咸阳粮仓!”徐英杰低声道。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胡沛云一竖大拇指赞道:“如果是我,我也会选那里。”
咸阳粮仓有二十万石粮食,看守得没有长安严密,不仅容易得手,而是安西军大营就位于咸阳,如果一场大火烧毁了咸阳粮仓,对士气也是沉重的打击。
胡沛云摇摇头叹道:“可惜啊!安禄山用人不当,竟然没有让徐统领来主持这件事,而是让张通儒那个草包来全权负责,他最终必断送了安禄山在京城的最后一点力量,徐统领知道吗?张通儒的计划竟然是火烧东市。”
徐英杰内心一阵哀叹,张通儒这个蠢货竟然想火烧东市,要知道千牛卫在东市和西市内各驻扎了两千军,将东西两市严密保护,且不说他们根本就难以动手,就算点了火,也会很快被士兵扑灭,或许张通儒认为火烧东市影响很大,可实际上东市大火对军队没有半点影响,顶多是一些商人受损。
“算了,我不和你绕圈子了,我要你三百五十人的全部名单,事后我会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让你身不如死!”
胡沛云安插了一个重要人员在安禄山的长安情报网中,这个人叫张流波,担任第二组的主事,手下有探子八十人,这八十人的名单胡沛云掌握了,但另外的二百七十人清册却没有弄到,若不把这两百七十人全部抓捕,必将后患无穷,想抓所有人只能从徐英杰这里入手。
徐英杰却冷笑一声道:“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会的,你一定会告诉我,我有你的底线,不信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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