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进拿着油灯摸索着向下走,李庆安扶着墙边向下走,入手冰冷,也是石壁,脚下是台阶,常进点亮了一盏墙上的油灯,一团光晕扩散,眼前是一条石道,宽五尺,高一丈,斜斜向前延伸出约二十几步,最高处有两丈,四周都是光溜溜的石壁,光这道石道就点燃了五盏灯。

    “这座地下宝库由三百名从花剌子模请来的石匠修了足足十年,很遗憾,修好后将他们全部毒杀了,给了他们家人厚币补偿。”

    常进叹了口气,又道:“隐龙会规定,每隔十年由李回春他们家族和罗品方他们家族联合盘点一次,由李、罗、常三家签字以证明库存无误,本来常家只有最上面一道铁门钥匙,罗家掌第二扇铁门钥匙,李家掌第三道铁门钥匙,每次入货,必须要三家同时在场,最后由我们常家总管这处宝藏,这就是热海居的由来。”

    常进走到第三道门前,又用另一把钥匙打开了过道最尽头的一扇铁门,一股含着铜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盏盏油灯被点燃了,尽管李庆安想象过地下石库的壮观,但眼前的情景还是有些将他惊呆了,只见这座藏身于地下两丈处石库俨如一座地下宫殿,弧形穹顶,全部用巨石拼成,没有横梁,也没有石柱,但它却显得坚固异常,仿佛浑然天成一般,李庆安见过花剌子模石匠的建筑水平,他不由暗暗赞叹,这样的地宫居然还有通风,十分干燥,一点都不潮湿,和别的地宫的阴暗潮湿完全不同。

    地宫里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只见地宫呈长方形,长约六十步,宽四十步,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走道,走道两边是一间间半敞开的石屋,其实就是用石墙简单相隔,两边各十五间,一共三十间石屋。

    大部分石屋里都整齐地堆放着一只只大箱子,密密麻麻,蔚为壮观,有铁皮箱,也有木箱,很多木箱子历经百年,居然没有朽坏。

    常宽在一旁介绍道:“箱子虽多,其实并不值钱,里面都是上品铜钱,一箱六百贯,一共是三千只箱子,共一百八十万贯钱,真正值钱的是最后面四个仓。”

    李庆安走到一只大箱子前看了看,见大箱子上有一块铜牌,上面写着‘贞观十五年,罗英献钱五百贯。’

    四周十几口箱子,都是他所献,只是年代不同,有的是贞观八年,有的是贞观十三年,还有一口箱子上写着,‘永徽四年,罗逊献钱五百贯。’

    “罗英就是罗品方的祖父,罗逊是他父亲,也就是主公的.....”

    后面的话常进没有说出口,其实他想说,就是主公的曾曾外祖父。

    李庆安默默点了点头,跟随常进继续看下去,每一格都是装满铜钱的密密麻麻大箱子,大唐一年的铸钱量是三十万贯,这里就堆放了大唐六年的铸钱量,也算不少了。

    “我们也是后来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铜钱沉重,太占地方,从高宗咸亨年间开始,我们便改变了藏富方式,钱用来发展产业,藏富于不动产中,我们在大唐各地拥有三百多处产业,价值上千万,这里之只存放一些金银和名贵财宝。”

    常宽走到最后四格仓,他指着其中一仓道:“主公请看这里!”

    李庆安见里面放着许多小铁箱,和前面的大箱子完全不同,他随手拎了一箱,十分沉重,便笑道:“这是金银?”

    “对!这里有六十万两黄金,主要来自于大食和拜占庭,按一两黄金值十贯钱来算,这里的黄金价值六百万贯,还有这边....”

    常宽又指着两格放满了大箱子的仓库道:“这里面有两百万两银子,都是银锭,主要来自大食。”

    这时,他们走到最后一格,这里面却是三排货架,货架上都摆放着一件件读力的物品。

    “这边就是一些古董和财宝了,价值无法估计。”

    李庆安走到一只宫灯前,见上面镶满了各种宝石和明珠,在灯光下璀璨夺目,异彩万千。

    常进上前笑道:“据说这是挂在隋炀帝寝宫里的七彩千宝灯,用一千零八十块名贵的宝石镶成,但最罕见是下面有七颗夜明珠,每一颗夜明珠的颜色都不同,主公请看。”

    常进将灯高高举起,李庆安向底部望去,果然看见七颗鸽卵大的夜明珠,七种颜色,光芒奇幻。

    他惊讶问道:“这盏灯是从哪里得来?”

    常进笑道:“主公可能不会相信,这盏灯是从一名突厥人手中得来,李回春在三十年前用五百头羊换来。”

    “才五百头羊!”

    李庆安笑了起来,“一头羊价值一贯钱,那就是五百贯钱,可上面一块宝石都至少价值百贯,这个突厥人若知道了,岂不悔青了肠子?”

    “那不一定,突厥人或许认为这盏灯不能吃、不能用,只是好看,在他们眼中,或许连五百贯都不值,他们还认为自己赚了。”

    “说得有道理!还有什么?”

    “这是游仙枕,用极品于阗玉雕成,据说用它当枕头,可以梦游三山五岳;这是夜光杯,用三百颗小金刚石镶成;这只铁盒里是张旭的十几份真迹,是天宝九年他去世时,从他儿子手中购得......”

    三排货架中的宝物至少有上百件,常进对它们如数家珍,一一介绍,胡沛云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但李庆安却没有时间继续听下去了,今天晚上张筠要来正式和他会面。

    不过这些财富对他确实有用,李庆安心中迅速盘算,如果不考虑这些无价珍宝,就从金银铜钱来看,那就是一千万贯,若再考虑隐龙会的三百于处产业,那隐龙会的财富至少在两千万贯以上,他只拿一半,那这笔钱也足够他用来疏通漕运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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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谁为左相

    夜幕降临,一辆马车快速驶进了兴道坊,百余名侍卫警惕地护卫着左右,马车里,坐着刚刚升为右相的张筠,张筠舒服地倚躺在车壁上,眯着眼睛打量着街头的情形,往曰一些熟视无睹的小细节,此时在他眼睛里也变得生动起来。

    一群群孩子追逐打闹,天黑了也不肯回家,两名妇人坐在各自家门询问对方的晚饭,语气中带着攀比和炫耀,一个酒鬼躲在家门附近,拼命地用冰雪洗脸......

    张筠笑了笑,关上了车帘,他心中确实是意得志满,十几年的诉求终于在今天变为了现实,政事堂已经一致通过决议,同意太后的提案,正式任命他为中书令右相。

    中书令右相,百官之首,在皇帝虚位之时,右相的权力就变得更加举足轻重,可惜执政事笔在各相中轮转,否则就是当年李林甫的权势也比不过现在的他。

    尽管没有能拿回执政事笔,但张筠还是心满意足了,他要的就是这个名份,大唐右相的名份。

    马车在轻轻晃动,张筠闭上眼睛,他要再斟酌一下等会儿和李庆安的交谈,这算是他上任前的正式述职。

    其实张筠也明白,李庆安之所以选中他为右相,并不是看中他有多大的能力,他真正想任命的右相是裴旻,是枢密处的那些人,那些才是真正的治国能臣,只不过现在需要他来过渡一下,在他登基后,他这个右相也就做到了尽头。

    这也就是重用他儿子的缘故,让他将来能够心甘情愿地退下去罢了,这些张筠都明白,他也不在意,他要的是名份,只要能坐上右相这个位置,就算只坐一年,他也满足了。

    马车渐渐减速,在李庆安的赵王府大门前停了下来,张筠从马车里钻出,整了整衣冠,快步向台阶上走去。

    一般而言,重臣之间访问都很有讲究,首先是约定时间,估摸着时间快到了,被访问一方就会把儿子派出去等候,或者兄弟,然后主人再出来迎接,总之是不能让客人站在大门前干等,这不仅是一种无礼,更是一种极不尊重对方的表现。

    当然,如果不请自来,那是另一回事,那种情况下,访问者会坐在马车里等候,不会站在大门口,像叫花子一样,眼巴巴地等主人出来,面子上也过不去。

    不过在赵王府却有点例外,李庆安的儿子才一岁多,不能替父亲迎客,也没有兄弟帮衬,李庆安也不会提前出来在寒风中等候,就算早到了,访问者也不敢坐在马车里等候,毕竟李庆安已经是权势滔天的上位者了,就像被皇帝召见,皇帝在吃饭,相国也只能在毒曰头下干巴巴地晒着一样。

    张筠走上台阶,对门房笑道:“请去禀报你家王爷,就说张筠来访。”

    “原来是相国,请稍后,我这就去!”

    门房飞奔而去,张筠站在府门前,背着手耐心等候,片刻,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侧门开了,只见李庆安笑呵呵地迎了出去,“让张相国久等,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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