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是在半个时辰后知道了安西大军到来的消息,紫溪县城外,密密麻麻的火把将县城团团围住,两万骑兵手执火把,形成了一片火的海洋,他们没有发动进攻,就只用一种强大的无声力量压迫着城内的李易。

    李易的狂妄和无知在这一刻淋漓尽致地出现了,北城门大开,李易全身盔甲,战马狂奔,挥舞着大铁枪,率领一千亲兵大吼大叫向安西骑兵冲来,他是江南第一猛将,两膀有千斤之力,难道他还不能突围出去吗?

    这时,安西军旗下的赵崇节缓缓抽出了一支箭,搭弓上弦,拉弓如满月,箭尖闪动着死亡的光芒,他是安西军第五箭,仅次于李庆安、南霁云、荔非守瑜和李晟,这一箭将是安西军送给李易的教训。

    弦一响,箭如闪电,强劲快疾,黑暗中李易正张口大喊,‘噗!’地一声,强劲的羽箭射进了他的口中,箭尖从后脑透出,李易眼珠猛地凸出,扔掉了大铁枪,双手高举,缓缓地从奔驰的战马上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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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上李易是兵败后死在乱军之中,今天老高九千字更新,累得筋疲力尽了,向大家求推荐票,推荐票,月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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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江南初平

    战争的残酷不仅在于它对一个个鲜活生命的屠戮,而且还在于它的果断、迅猛,一发难以停止,一旦发动则不留余地,战胜者一定会将败者掠夺精光方才善罢甘休。

    李庆安策划了近半年,等待了一个多月的江南战役,当它突然发动时,它便以一种毫不留情、毫不回头的姿态猛烈展开了。

    除夕之夜,三万北唐骑兵在紫溪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包围了六万军,并不伤一兵一卒将其全部俘虏,随即,北唐军兵分两路,李抱真和赵崇节各率一万骑兵,如两把犀利的尖刀,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扑润州江南大营。

    李璘绚丽的江南梦俨如一个巨大的空心楼房,在北唐军外科手术般的打击中轰然坍塌了,仅仅两天时间,两支北唐骑兵劲旅席卷江南大地,各地江南驻军纷纷哗变,扯掉李璘的朱雀旗,树立了北唐军的黑底黄龙军旗。

    江南的各州各县也驱赶李璘派驻在各州县的观察使,李璘在各地仓库被地方官府没收,他位于苏州的吴王府被激愤的民众一把大火烧毁,在苏州城北的五十万石军粮仓被数万民众一抢而空。

    刚开始,求救的急报如雪片般飞向润州江南大营,但两天后,再也没有任何求救信,对于李璘而言,润州以南就俨如死一般的寂静,他的所有势力都分崩离析了。

    两支唐军骑兵已经进入了润州地界,赵崇节部在江宁县东截住了准备上船逃跑的驻军,江南军仓促应战,一万铁骑仅三个冲击,便击溃了大将朱涛率领的两万江南军,杀敌三千,俘虏一万五千余人,大将朱涛被赵崇节一箭射杀。

    清晨,两支唐军骑兵劲旅在润州丹徒县以南四十里处汇合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润州丹徒县的最后两万军队,吴王李璘就在军营之中。

    病来如抽丝,病去如山倒。

    金丝羊毛大帐内一片狼藉,各种文书堆积如山,土地的契约,地方的户籍,打包整理好的,散乱堆放着不知该放何处的,凌乱得脚都插不进去。

    吴王李璘怔怔地坐在一只木箱上,就像一个还没有睡醒的人,目光茫然不知所从,但他的梦已经碎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十天前还在江北找不到船渡江的北唐大军,竟一夜之间杀到了他的眼皮子下面,一个多月来引弓待发的李庆安,竟突然一箭射到了他的面门,六万南征大军下落不明,儿子生死不知,而他自己也到了生死边缘。

    撤军是不容置疑了,他想和李庆安一搏的勇气也早已烟消云散,只是他还有点茫然,他还想再回味一下江南,可是他还有这个机会吗?

    “殿下,快走吧!再不走敌军就杀来了。”

    一直劝他留在江南和李庆安一搏的三个幕僚,此时比谁都态度坚决,赶快逃,再不逃就没有机会了。

    李璘叹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看见李白的影子。

    “李太白呢?”

    “殿下忘了吗?他去常州催粮了。”

    “哦!”

    李璘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忘了,一夜之间,他就想老了十岁,他忽然有点伤感,李白是回不来了。

    “殿下!快走吧!敌人骑兵已经杀到二十里外了。”

    这一次是他得的侍卫在催促他了,“再不走真的就来不及了。”

    江南大营离长江边还有十里,再不走,确实是来不及了,李璘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满营帐的木箱,摇摇头道:“东西都不要了,命所有人上船吧!”

    时间紧迫得连出营的时间都没有了,一辆马车从营门口快速驶来,停在了大帐前,李璘最后看了一眼大营,一咬牙,低头钻进了马车。

    马车起步,速度越来越快,向十里外长江边驰去。

    在长江中央,二十几艘战船一字排开,这是北唐军从盐港缴获的战船,一共二十五艘,都是三五百石的中型战船,它们停泊在江心,远远地可以看见江南岸的动静,长江南岸,数百艘战船开始起锚了,大帆张起,千帆如云,桅杆如林,这里南岸江南军准备撤离的信号了。

    在最大一艘战船的船头,李庆安手摁剑柄平静地望着数里外的敌军战舰群,虽然他离对方还很远,但他却已经能感受到对方的仓促和胆怯,对方已经在逃跑了,今天是庆平二年的正月初四,他终于收复了江南,他仿佛看见了一望无垠的稻田,看见了一条条小河在这片肥美丰腴的土地上纵横交错,这里从中唐以后便是中国最富饶的地区。

    尽管大唐在安史之乱中遭受重创,它的政治几近破产,但它还是风雨飘摇中残存了近两百年,就是因为江南给它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物资和粮食,如今,这片富饶的土地已经归属于他,但他的血液并没有激流澎湃,很奇怪,他的血液平稳而舒适,只感到一阵阵喜悦,就仿佛这一天很早就已经到来,他的脑海里只闪动着一句话:得江南者坐稳天下。

    这时,对岸隐隐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这是令每一个安西士兵都无比熟悉的号角声,八年前,李庆安在无数的号角声中选中它,它低沉,回荡,就一个带着沙声的男低音,当它吹响时,有一种震撼心灵的共鸣。

    很快,战船上也响起了同样低沉的号角声,在大江上回荡,和对岸的号角声呼应,只听对岸的号角声越来越近,一群安西骑兵在对岸一角威风凛凛地涌现了,紧接着,在长达数里的江岸上越来越多的骑兵出现了,他们呐喊着,向尚未来得及上船的江南军猛扑而去。

    江岸上一片混乱,还有数千士兵没有来得及上船,北唐骑兵便杀到了,岸上已经乱作一团,有士兵抵抗,更多的人是吓得魂不附体,跪地投降。

    大船也不再排列队伍,开始调头向大江中驶去,就在李庆安战船的一里之外,近四百艘战船缓缓离开了码头,风帆鼓起,借着刚刚才出现的东风,沿着大江向西开去,这时一艘最大的战船和李庆安的座船相错而过,两艘战船只相距两百步。

    李璘站在船头,他紧紧地盯着李庆安的座船,忽然,他看见了李庆安,眼中万分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夺取他根基的仇敌竟然就在他眼前,只相距两百步,他的眼中仿佛喷射出了怒火,恨不得一口将李庆安吞掉,他身旁侍卫官也看见了李庆安,顿时大叫道:“王爷,这是机会,用船把他撞沉了!”

    “机会?”

    李璘有些茫然,他什么时候有过机会?他似乎看见了李庆安冷冷的笑容,心中忽然害怕起来,连声喊道:“快!快离开这里。”

    李庆安负手站在船头,他根本不惧李璘大船会向他撞来,他已经看透了李璘骨子里的怯弱。

    他也不下令放箭,只淡淡地看着李璘的大船驶远,驶离了江南。

    “大将军,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

    贺娄余润一脸不服气地望着远处已变成一个个小黑点的战船,难道真的就任这些战船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吗?

    李庆安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你不用担心,在他们前方自有一支水军会将他们拦截住。”

    说完,他摆了摆手令道:“可以前往对岸了。”

    二十五艘战船拔起铁锚,向长江南岸缓缓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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