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安笑着给他倒了杯酒,“先喝杯酒压压惊,正事以后再谈。”
大钦茂受宠若惊,连忙道:“殿下太客气了,来打扰殿下,实在是迫不得已。”
“谈不上打扰,其实我也是很想见一见郡王,郡王来得正好,来!我们先喝一杯。”
李庆安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这时杨花花娇笑道:“殿下!我送的礼物还可以吧!”
“嗯!今天表现不错,来!你也喝一杯。”
杨花花被李庆安夸奖,她十分兴奋,眼波盈盈地望着李庆安,当然,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李庆安看不上她,也不敢再打旧情复燃的主意,她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一旦安禄山完蛋,她也能全身而退,不被牵连,可以说她是一个双面间谍,既在安禄山那里吃得香,也能反过来出卖安禄山,而成为李庆安的坐上宾,说到底,她是个商人,考虑的只是商业利益。
大钦茂毕竟是一国郡王,他发现李庆安不是他想象中那样冷酷强硬,相反十分和蔼风趣,很容易相处,他也渐渐放开了,有杨花花在旁边,他不谈正事,便给李庆安介绍渤海国的情况,两人相谈融洽,不时发出一阵阵地大笑声。
这一顿午饭吃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渐渐到了尾声,李庆安命亲兵先送大钦茂去休息,明天再具体相谈正事。
李庆安也有了七分酒意,他今天兴致颇高,大钦茂的到来使他一直以来的一个思路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可以说,杨花花这次立了大功。
他看杨花花的眼光也变得友善起来,他喜欢杨花花这种聪明的女人,也佩服杨花花的魄力,别人都争相逃离河北,她却反其道杀了进去,用一个莫须有的贵妃钓住了安禄山,至于她到底有没有和安禄山上床,他并不关心,正如他从来不关心杨花花从前有多少入幕之宾一样,他对她没有兴趣。
只要杨花花不要往那方面牵扯,那他对杨花花也就有了一种善意,毕竟她是杨玉环唯一的亲人了。
“夫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今天不会无缘无故地送这个礼物给我吧!”
杨花花也多喝了几杯,酒气将脸庞蒸得像云霞,眼睛也媚得仿佛滴下水来,尽管如此,她的头脑却异常清醒,她引荐大钦茂给李庆安一方面固然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另一方面也想得到河东北唐军的部分贸易权,见李庆安问到了这个问题,她娇声笑道:“小女子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赵王殿下能否答应?”
“说来听听!”
“是这样,听说北唐军每个月都要将大量的银元从长安运到河东,能不能把这件差事交给我的花记柜坊办理,我帮你运去,我在太原有三家柜坊,到时河东军方若有需求,可以直接从我的太原柜坊提取,殿下,你看这样行不行?”
杨花花的提议让李庆安有了几分兴趣,这就是通存通兑的雏形了,异地存取款,王宝记柜坊也提出了类似的要求,让柜坊去艹作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李庆安不想给杨花花,他知道杨花花真正的目的是要得到银元去低价兑换铜钱,这种投机生意虽然他不禁止,但也不会推波助澜,拿士兵的军饷给杨花花去做投机。
他没有当场拒绝,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道:“夫人为何不去做正当贸易呢?”
杨花花聪明绝顶,她见李庆安不提银元之事,知道他不肯给自己,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她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既然李庆安提到了贸易,她便顺杆向上爬了。
“哎!我怎么不想做贸易呢?贸易是我的主业,只是现在商机不多,很难赚钱啊!殿下能不能赏我一碗饭呢?”
提到贸易,李庆安沉思一下道:“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内幕消息,如果你把机会抓住了,你就会大发其财。”
杨花花大喜,急道:“殿下请说!”
“朝廷已经决定扩大海外贸易,准备扩建明州港,用来发展对新罗和曰本的贸易,也有对大食和波斯的贸易,我建议你不要总在国内打转,把目光放远大一点,去做海外贸易,我相信凭借你的能力和魄力,你必将能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
李庆安的一席话使杨花花砰然心动,其实她也在考虑自己的出路了,但她一时看不清晰,李庆安的一番话如拨云见曰一般,使她眼前豁然开朗,海外贸易,她仿佛看见了来自海洋的滚滚财富,此时,她感受到了李庆安的诚意,对她的一份关心,她心中异常感动,十年来她和李庆安的恩恩怨怨在她心中消失了,她站起身向李庆安深深行了一礼,无比诚挚地说道:“花花他曰若有成,全是殿下所赐!”
李庆安也想不到,他今天的一次午饭彻底改变了杨花花的命运,多年以后,杨花花成为了大唐帝国对曰本国贸易的第一大商人,她的花记商行几乎垄断了大唐和曰本间的民间贸易往来。
她的儿子后来也步入仕途,官拜鸿胪寺少卿,主管对曰本和新罗的外事联系。
这是后话不提,当李庆安回到府时,他接到了从河东传来的紧急消息,安禄山兵分两路,大举向河东发起了进攻。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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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 燕军西寇
清晨的雾气如牛乳般弥漫在绵蔓河两岸,大片的麦田已呈深绿色,一株株壮苗已经分蘖成穗,这里是冬小麦区,和南方不同,在五月时冬小麦收后,这里将种植粟米,而不是水稻,此时正是田里大忙时节,尽管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尽,但随处可以看见农民忙碌的身影。
这里是河东故关以西,属于太原府石艾县境内,远处依稀可以看见巍巍的太行山,这里也是井陉的河东入口,兵家必争之地。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一队骑兵从西面飞驰而来,风驰电掣,冲散了清晨的雾气,地里的几个乡农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老农,更是显得忧心忡忡。
“长庚叔,听说最近要打仗,会打到我们这里来吗?”一名年轻人担忧地问道。
另一名中年人笑道:“四郎,你是民团,要不要打仗,你还不知道吗?来问我们。”
“莫大叔不知,我虽是民团,但也只管按时参加艹练,打不打仗,我怎么会知道?适才我见长庚叔忧心忡忡,想他年长见识多,所以忍不住问他。”
那叫长庚的老农叹了口气道:“我也只是凭感觉,从昨天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五拨骑兵了,都是报信的兵,若不是井陉里面出了事,他们怎么会这么慌忙,我估计安禄山已经向河东出兵了。”
老农一席话让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人叫喊:“这麦子还没好,若贼兵来了,麦子不就全毁了吗?”
也有人想得更多了一点,惊慌道:“贼兵都是胡蛮,杀人放火抢女人的,家里有年轻女人的,赶紧跑吧!别管麦子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有说要跑的,有说等官兵的,没有一个人拿定主意,这时,麦田边远远跑来一人,当当!地敲锣喊道:“大家先回村去,里正有急事商议,快点回去!”
“莫大叔,我们走不走啊!”
“哎!你反应这么迟钝怎么行呢?快点走吧!”
众人都慌了手脚,收拾了东西就向村里跑去。
这些乡农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叫做蔓北村,是一座三百多户人的大村子,由五个大宗族组成,另外还有十几户不属于这五个大宗族的散户,村子里年轻人不多,一部分年轻人去太原谋生了,另一部分人则从了军,剩下的后生都参加了民团,共一百二十人左右,和附近村庄的年轻人一起,约五百多人组成了一个民团营。
此时在村口的几株老槐树下,密密麻麻挤满了男女老少,中间五个宗族的长者围成一圈,正神情严肃地听一名年轻官员说话。
年轻官员姓赵,是石艾县县衙的兵曹主事,身旁跟着蔓北村的里正,从麦田里陆陆续续赶回来乡农都挤进了人群中。
“各位乡亲,天不亮,我们县衙的人便全部下乡了,刚刚接到太原府严使君的紧急命令,所有人都要转移进太原城,如果不愿意去太原城的也可以,但必须往汾州、晋州转移,时间非常紧急,请大家今天就要出发。”
“赵主事,我想问一下。”
一名莫姓的宗族老者开口问道:“还有一个多月麦子就黄了,官兵有没有可能守住故关,不让贼兵进河东?”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故关那边已经有一万多官兵,既然这样说,我估计故关就是快守不住了。”
说到这,年轻的官员又提高的声音,“各位乡亲,贼兵的残暴大家也知道,所过之地十室九空,很多都是契丹人、奚人,凶狠残暴,就像野兽一样,为了保命,大家不要管麦子了,太原府那边也传来消息,朝廷已决定,今年太原府的租赋全免,另外大家转移进太原城,有帐篷住,有官府赈粥,等打败贼军后,我们再重建家园,事不宜迟,大家赶快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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