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炮艇立刻回来不要恋战!”几乎是瞬间,他身上从父亲身上得来的那股子海狼狠劲全爆发出来了,猛地拉开衣襟怒喊道:“各船保持队形,见旗号行动,不要乱!”
“把机枪全给我架起来!”
“准备战斗!”
轰隆隆!
谭望刚刚布置好一切,就听到几声尖锐的破空声之后,海面四周顿时暴起数道水柱,虽然距离还远没能威胁到船队,但却让所有人心里一紧!
大炮!这是大炮的声音!这帮海盗居然有大炮?!
“该死的!这帮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从望远镜中看到一艘小铁壳货轮上喷出几团火光后,谭望就知道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虽然从口径来看那些大炮口径并不吓人,但通过那些哇哇乱叫填装炮弹的海盗们动作可以看出,这是实打实的后装舰炮,而不是海盗们常用的前膛土炮!
见到海盗们居然有大炮,四周的船员们也都是面色如土,连忙找地方掩护,船长们也是飞快的转舵闪避,希望能躲开炮弹,可是他们忘记了,自己驾驶的并不是灵巧的军舰,而是缓慢无比,身体庞大的远洋货轮。
“轰!”
就在大家拼命躲避的时候,一发炮弹突然命中了最外侧货轮,顿时在后船桥的位置打出一个大洞,不仅将几位保安队员和水手卷了进去,火苗还瞬间就从船舱内冒了起来。
“快,打旗号询问天海轮的情况!”
一看到有船中弹,谭望心里更急了,可问题为了这次押运,特意装备到每艘船的两挺机枪射程都太近了,根本无法威胁到对方的舰炮,而且为自己护航的炮艇虽然已经在全力回转,但由于之前中计被诱,已经和船队拉开了一段距离,根本无法及时赶来。
该怎么办?
轰轰轰。眼看着一连串的水柱从旁炸开,海盗船也越来越近形成了包围之势,所有人都心急如焚,更重要的是最外侧的天海轮火势也越来越大,连速度也都变慢了不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决不能丢掉船队!
望着火势越来越大的天海轮,谭望猛地一咬牙:“升太平洋军军旗,命令天海轮减速满舵挡住海盗的射角,其余各船继续前进。”
什么!
听到谭望的命令,别说手下保安队的大小队长了,就连货轮上的船长大副等人,也都呆住了。他们都是久闯大海的老海狼了,不敢说大风大浪都见过,升军旗他们都能理解,可以用告诉对方身份也可以用太平洋军的威名震慑下对方,但这个时候如果让天海轮减速,他们就想不明白了,这不是故意让天海轮送死吗?!
如果减速,那艘五千余吨刚下水不到两年,此刻装满了胶皮烟叶伙伴,将彻底成为炮弹磁石,成为一只被群狼撕咬的羔羊!
但还有别的办法吗?没有。
除了抛弃天海轮,用它庞大的身躯挡一下海盗外,谭望根本想不出其他办法,要么是牺牲一艘,挡住炮火,要么就是继续保持编队,让海盗们狂轰滥炸。
“去,发信号!”见到大家都没有动作,谭望狠狠踹了一脚身边的信号员,大喊道:“快去!”
听到这声嘶吼,信号员不敢耽搁,立即跑上最高的飞桥,拼命挥动旗帜,打出了升战旗,天海轮减速的信号。
看着这个信号,剩下货船上的每个人都眼眶通红,夜都有些犹豫。反而是浓烟中的天海轮,率先升起了醒目的太平洋舰队血云龙爪旗,开始减速,同时船长还立即下令立刻搬出货舱里的胶皮,在甲板上燃烧。
见到天海轮使出的烟雾奏效,谭望也连忙下令让各船在甲板上燃烧烟火,一时间整个船队都是浓烟滚滚,海面上能见度顿时下降很多。
随着天海轮和船队纷纷燃起胶皮和易燃物,霎时海面上浓烟滚滚,这时为船队护航的炮艇也终于赶回来了,如饿虎扑食般猛地插进了海盗和天海轮之间,被战旗激得浑身滚烫的见习炮手手指死死按住扳机,顿时四门37毫米速射机关炮就像是夜里喷火的毒蛇般,向那艘不知从哪里来的海盗炮舰倾洒而去。
虽然驾驶炮艇的都是些年轻的预备役官兵,连艇长都是候补生,但他们毕竟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在舰队血云龙爪旗的刺激下,只短短几分钟就打的海盗炮艇浑身是火。
可毕竟这是37毫米机关炮,而不是舰队里那些大家伙,即便是海盗炮舰被压制了,想要靠这种小炮吃掉对方根本不可能,何况此时其他的海盗船也已经很近了,一些船头上纷纷冒起了大股大股硝烟,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大海,海盗们终于拿出了压箱底的老爷炮,瞄准天海伦和炮艇一顿乱轰。霎时只见无数的黑点在小艇四周炸开,刚有了些的优势顿时又被淹没在人海战术中。
这时,早已减速的天海轮,利用庞大的身躯,堵住了海盗们继续追击船队的航道,船身浓烟中也突然喷出了两道火舌支援起死死守在身边就是不离开的炮艇,那是两挺临时携带马克沁机枪开火了。原来天海轮自从得到命令减速后,船长就知道这是船队弃车保帅的战术了,既然自知必死,反而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抵抗心里,早就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只等海盗船靠近了能发挥机枪优势。
打得兴起的海盗们忘记了货轮有机关枪的事情,两艘还准备绕过天海轮继续追击的帆船,顿时被机关枪压制的头也抬不起来,就连那高高撑起的主桅杆,也在机枪的嘶鸣中被打断,没办法在追击下去。海盗们虽然想到了太平洋货运船队会弃车保帅,但没想到居然会用浓烟这一招,顿时气得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到了天海轮上。
还立刻分出几艘船,沿着机枪的射程外绕到了背后,水手和保安队员们都知道此刻是最关键的时候,只有多拖住海盗一会,同伴们才能逃得更远,所以纷纷拿起了武器,展开了最残酷的白刃战。
一时间,海面上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浓浓黑烟如幕布般挡住了海盗们继续追击船队的视线,而天海轮和炮艇就像是两个阴魂不散的恶鲨,不管海盗们怎么进攻,就是死缠烂打拖延,甚至还仗着船大壳硬,直接撞沉了一艘木壳三桅帆船!
海盗船队也知道如果不干掉这两艘船,就没法继续追击,只能眼看着船队越来越远,把怒火发泄到了天海轮和炮艇身上。
而此时,海盗船队中央一艘画着古怪鱼头图案的帆船上,一只小巧的老式单筒望远镜悄悄从船侧舷窗伸出,呆呆地注视着天海轮和炮艇上悬挂的血云龙爪旗,黛眉拧成了川字。
“三姐,该我们上了!”年轻的光着膀子,挥舞着两把左轮枪的男子兴奋地推开舱门,对着依然举着望远镜的窈窕身影大喊道。
听到男子的呼喊,身影微微顿了一下,突然放下了望远镜,说道:“去告诉王老虎,这买卖咱们不做了!”
“什么!不做了。”年轻男子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看着轮到自己这边接着打了,而且对方的炮艇被缠住,只要登上那艘起火的货轮,这买卖就算是成了!为何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三姐居然要喊停呢?!
男子不解,但似乎又有些害怕窈窕背影,停顿了一会后才嘟囔着说道:“三姐,可是咱们都答应王老虎了,要是现在走恐怕。”不等男子说完,背影猛地转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传下去,不做了,立即撤走!”
男子看着熟悉的三姐,望着她那张精美绝伦的脸颊,和点漆般的寒眸,良久后才猛然咬了咬牙,一脸不甘的冲了出去。
见到男子离开,女子又重新举起了望远镜,望着那面依旧在飘扬的战旗,心头就像被那艘货轮上空浓臭的黑烟罩了个满满当当,悸动而不安。
鱼头船的悄然离开,但并没有引起早已眼睛通红的海盗们的注意,他们依旧像恶狼般冲着天海轮涌了过去,密集的枪声和一只只勾爪,很快便淹没了天海轮,连护航的炮艇也陷入了重围,被缓过劲来的海盗炮舰拖住无法脱身。
就在这时,一艘小型英[***]舰突然跃出了地平线,向着战场防线疾驰而来。这个突忽其来的意外,别说杀的兴起海盗了,就连一直躲在船舱里的明石元二郎等人也心头一惊。
谭望也看到了英[***]舰,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让人打出旗语恳求救援,而让他和所有船员都没想到的是,一直号称打击海盗维护安全的英国佬,竟然在接到了信号,犹豫了片刻一言不发加速转向离开了战场!
谭望狠狠将望远镜往甲板上一砸,望着远处浓烟中身影越来越淡的天海轮,和几乎全部哑火的炮艇,用力抹了下眼角,狠狠大喝一声。
“狗曰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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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零 青蒿素
丘逢甲走在疏浚一新的码头边,远眺已经修建到一半的船厂,数着后面成片成片的厂房,心头感慨万千。
从刚才那位留洋法国的年轻人介绍来看,虽然这里还没有完全建好,但购买洋人的各种机器和设备大都已经到位,只待拆封安装调试即可,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进驻懂得艹作那些机器的工人,这里就可以成为整个台湾,不!是整个大清国最先进,最大的机器制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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