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贝总统和其他随从们立刻沉下了脸,李默的这个条件法国根本不可能接受,先不说一旦法国撤回贷款,停止支援俄国会造成什么,光说要对付野心越来越大的德国这一项,就不可能让法国放弃尼古拉二世这位天然的盟友!
要是法国真的发表这个声明,恐怕俄国就回立即倒向德国,那样的话十几年来建立的俄法关系将全面倒退,联手俄国对付德国的目标彻底泡汤不说,还有可能面临德俄的携手报复,甚至还会带上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还有可能影响到意大利!
法国绝不能走这样一步棋,法国还不是英国,没有实力和整个欧洲作对!
卢贝总统看着李默坚定地眼神,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这个年轻的家伙能纵横远东了,因为他的目光实在是太犀利了,一眼就看穿了法国的尴尬境地!
他太熟悉欧洲了!
“李默阁下,我想这次看来我们是无法达成协议了,不如继续参观吧?”卢贝嘴角一歪:“对了,卢浮宫的东方馆刚刚建好,您有兴趣参观一下吗?哪里有很多来自东方的精美艺术品!”
东方馆!
李默嘴角猛的沉到了谷底,旁边的严复等人脸色也顿时不自然起来,这些法国佬,实在是太猖狂了!――
美丽的法国莱芒湖对岸,几位垂钓爱好者向他们口中的曰内瓦湖抛下了鱼钩,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山顶上那些常年不化的皑皑白雪给这座大湖带来了生气的同时,也养育了无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远处的曰内瓦小城时隐时现,连绵山脉的郁郁绿色中,红色的屋顶和洁白的雪冒相映成趣,站在湖边。甚至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入了一副美丽的画卷中。
望着前面这幅美景,弗拉基米尔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想把这份安宁和恬静永远的留在心底,但连续试了几次深呼吸后,他却发现依然无法驱散心中的那份执着,只得苦笑着摇摇头,向偏远处的一位垂钓者走去。
“亲爱的薛,今天的收成好吗?”
弗拉基米尔走到垂钓者身边,笑着打起了招呼,而他口中的薛身躯微微一震,似乎没想到他会在此时到来,黑色的眸子中顿时闪过一道与众不同的光芒。
“很不错。”
弗拉基米尔的问候声中,薛笑着摇了摇放在水中沉甸甸的鱼篓,这才起身狠狠地握住了他伸来的大手。
望着四十多岁,充满了东方式儒雅的薛,弗拉基米尔也不知道心底是什么滋味。
站在朋友的立场上,面前这位东方男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把自己带出了高墙后阴森的监狱,也是他资助自己在德国创办了第一份报纸,更是他提供了资金,让自己能够回到充满了腐朽和罪恶的祖国,去发动那些无产阶级工人,去告诉他们自己的真理。
这个人,拥有者太多的东方儒雅,似乎拥有无穷无尽的智慧,自己和他在一起就像是和一位学识渊博的大儒相谈甚欢。
但也是这个人,却让他感觉有些不安,因为这个人来自远东,来自那个刚刚从战火中走出来的国度,最让他不明白的是,他至今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资助自己,虽然他曾经表示对自己的政见非常感兴趣,而且成了自己真正的第一位聆听者,但一想到崛起于远东,现在还在湖岸对面的那个年轻人,就不知为何总是感觉心悸。
但他别无选择,尼古拉二世至今还在四处搜捕他,他的政治见解得不到那些贵族的欣赏,更重要的是他缺乏足够的资金,虽然他一直在为无产阶级者呐喊,但说到底,没有钱的话他只能是个永远的呐喊着。
要想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就必须拥有足够的资金,而这个人手里却有着急需的东西!
“亲爱的弗拉基米尔,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薛笑着,拍拍身边的草地:“这里很干净。”
弗拉基米尔也不客气,坐到了他身边:“薛,我不喜欢绕圈子,今天来我是想向您贷款的。”
“贷款?”薛轻轻的执起鱼竿,望着浮标,眸子里划过一道隐晦的笑意,脸上却摆出了相反的诧异,好奇地问道:“弗拉基米尔,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我可不是银行家,如果你真的需要贷款的话,我正好认识一些曰内瓦的银行家,或许他们愿意帮助你。”
“不。”弗拉基米尔摇了摇头:“薛,我不想骗你,我已经联系了一些银行家,但他们都拒绝了我,可马上就要回国一次,急需要一笔钱,所以才来找你帮助。”
“回国?为什么?尼古拉二世可在到处通缉你,难道你不怕吗?”
弗拉基米尔微微一笑:“没什么好害怕的,我只是想去看几位朋友而已。”
“看朋友需要一大笔钱?!”薛心底冷冷一笑,对这位皇上重点专注的家伙编织谎话本是实在是不敢恭维,真不知道皇上为何要花那么大精力财力关注他。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确有自己的魅力,虽然在经济方面等同白痴,但他的政治见解却着实能够吸引很多人,尤其他的演讲还是很煽动人心,别说俄国国内,就连德国和法国都出现了一些他的追随者。
而且自己也是因为扮演了他的追随者角色,才亲近他,并且得到了一丝信任。“好吧。”薛假意想了想后,扭过头道:“我可以借给你一些,但你知道,我是个生意人,所以。”
听到对方松口,弗拉基米尔也大松口气,立即保证道:“薛,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的投资颗粒无收。”
“投资?!”
“呵呵。”薛听出了弗拉基米尔话语中的一丝异样,眨眨眼睛:“弗拉基米尔阁下,我对你做的可不是什么生意投资,我们是朋友,是执相同政见的同志!”
“是的,同志!”弗拉基米尔干笑两声,但心底却不以为然,他才不信这天底下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帮助人,哪怕自己每次解说自己的政见时他总是认真聆听,还提出过很多见解和意见,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自己人!
见到他久久不说话,薛知道这个家伙还有话要说,微笑道:“弗拉基米尔,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弗拉基米尔看着薛清透的黑眼珠,凝滞了一会后才缓缓地把目光扭到了平静如镜的湖面上,突然问道:“薛,你的国家的那位皇帝正在法国访问,我想去见见他,你能引荐吗?”
这句话,让薛的心头猛地震了一下,连忙捏住了鱼竿掩饰内心的紧张,脸上却还是一副轻松地表情,摇了摇头:“弗拉基米尔阁下,我说过,我和你一样,都是不同政见者,我相信李默肯定不太愿意见我,而且我也不想去见他,因为我和他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弗拉基米尔呆滞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那太可惜了,本来我还想联络一下李默,一起携手把邪恶残暴的尼古拉二世赶下台!”
听完他的话,薛笑着摇了摇头,将鱼竿放在了脚边:“弗拉基米尔,你是我见过最坚定地革命者,所以我愿意成为你的信徒,但有一件事情你却忘记了!”
薛微笑着,指着平静的湖水,说道:“你不觉得这里的湖水有什么特别吗?”不等对方说话,他立刻自问自答道:“它源于冰峰,冰冷而清透,就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让生活在四周的人们可以清晰的看清楚自己。
瑞士通过镜子,清晰地看清楚了自己的地位,并且准确定位为永久中立的国度,因为这个政策,使得这个位于欧洲战略要冲的小国得以修生养息,所以这里正在渐渐成为欧洲最富盛名的城市,得到了很多欧洲富商和名人的青睐。
所以你也需要好好的利用这面镜子看清楚自己,作为革命者,你不可能永远依靠外力,就像你曾经说过的那样,你应该激发起那些无产阶级者得力量,只有当他们觉醒,你的理想才能实现!”
“那该怎么做呢?”薛的话,引起了弗拉基米尔的深思,不由自主的就脱口问道。
薛刚准备说出心中早已筹划好的想法,但到了嘴边却又忽然停住,扫了眼对方才改口道:”我不知道,和你一样,我也在追寻这条道路,不过我却通过国内的朋友,知道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李默和尼古拉二世的战争,不可避免!”
望着逐渐陷入了沉思的弗拉基米尔,薛笑着扭过头,此时手中的鱼竿突然微微一颤,有鱼儿上钩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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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五 他来了!
“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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