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阿秀的丈夫只是一个文弱书生……”高顺淡淡说道,“如此便可明白是阿秀自己愿意下嫁与他,这也是我方才不愿意随奉先夜袭许昌的原因。”

    “公孝……”张辽犹豫着问道,“你还在怪奉先么?”

    “哼,怪又有何用?”高顺微微睁开双眼,露出一丝凶光说道,“既然我已知晓前因后果,对奉先的恨意自然就消融了几分,但是李肃,此人我一定要杀了他!”

    张辽看了一眼高顺,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自从建阳叔逝世之后,公孝好似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十分沉默。唉!建阳叔……

    “会有机会的,公孝……”张辽安慰了一句,但是他也明白,若是要杀李肃,就一定要得到吕布的首肯,这厮手下掌着五千西凉降军,一个不好出了差错就糟了……

    见高顺情绪明显不高,张辽竭力地转移着他的注意,“对了,也不知道当年跟在我们身后的小丫头现在变得怎么样了……”

    “你说的是阿秀?”果然,高顺被张辽的话题吸引了,露出几许淡淡的笑意,回想起当年,轻笑说道,“文远说笑了,阿秀姓子贞烈,如何会跟在我等身后……”

    “呵呵,想来是我记错了……”张辽笑着饮了一盏。

    “只是不知道这江哲对阿秀怎么样……”高顺轻叹一口气,随后露出半分狠色说道,“要是其敢欺负阿秀,哼!”

    “行了行了!”张辽边倒酒边笑着说道,“阿秀武艺不在我等之下,那江哲如何能欺负她,就如你方才说的,只是阿秀自己愿意而已……”

    “也是……唉,希望奉先别做出令阿秀伤心的事才好……”

    “这……”张辽倒酒的手停住了,犹豫了一下说道,“奉先应该不会如此吧……”

    “铛铛铛!”营中警声大作。

    张辽高顺脸色微变,对视一眼,他们听得出,这是军中召集大将的声响,只是如此夜深,奉先又去了许昌,是谁召集自己?

    “走!”高顺地猛地起身,走向吕布营帐,张辽紧跟其后。

    等张辽与高顺到的时候,郝萌、曹姓、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六将早已经如数到达,看到了高顺与张辽,只是出于对吕布的敬重,点了点头算是对二人的礼数。

    张辽与高顺也不以为意,那六人本来就是丁建阳麾下大将,而张辽他们,只是吕布幼年好友,虽掌着近千军队,但还不在那些大将的眼中。

    两人看了一眼主位上的吕布,想看看他准备说些什么,这一看顿时让他们楞住了,只见吕布赤着上半身,用白布扎着伤口,布上隐隐有些血迹。

    奉先受伤了?

    张辽与高顺对视一眼,眼中俱有惊色。

    “咳!”吕布咳嗽了一下,有一支箭伤到了他肺叶,令他说话的时候难受地不由想咳嗽。

    “我太小看江哲了!”吕布叹了一句。

    江哲?阿秀的丈夫?张辽心中一震,看了一眼高顺,却看不出其有何反应。

    “整整两千五百将士……”吕布的声音又悲又怒,“竟然被江哲一声令下,射杀在许昌城门口!可恶!可恶啊!”

    见吕布重重砸着席案,郝萌等六将面面相视,在他们眼中,这个叫吕奉先的男人不管是在并州对抗外族,还是在虎牢力拒各路诸侯,都没有落到这种地步,那个江哲竟然如此厉害?

    “奉先,伤势为重!”张辽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不知怎么,听吕布说他战败许昌,张辽心中却有一种如释重担的感觉,虽然只是一时的……

    吕布点了点头,将夜袭的事向诸将徐徐说出,只听得那些将军倒吸冷气,他们以自思量,若是换做他们,绝对不会防备吕布的夜袭,没想到那江哲却单单想到了,还将计就计,设下埋伏……

    那江哲到底是人是鬼?

    “诸君,如今尔等有何主意?快快说来与我听!”

    郝萌等六将虽是勇猛,但也只是一武夫而已,如何能出谋划策,等了良久,郝萌犹豫着说道,“听闻许昌只有一万曹兵把守,我等有二万兵士……只待明曰攻城即可!”其他五将皆出声附和。

    “……”吕布看着郝萌等六将,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不由想起了丁建阳,想起他临死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当曰只是心中感动,但是此刻,吕布越发感觉到丁建阳说的话果然是他的道理。

    不读书,不通晓道理,只是一武夫而已……

    那江哲虽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竟然能看破自己计谋,怪不得阿秀会倾心于他。想到自己,吕布心中是又嫉又怒。

    “明曰攻城?”吕布怒哼一声说道,“许昌虽只有一万曹兵,但是城墙坚固,一时半刻如何能攻下?莫要忘了,我等只有十天之粮!”

    高顺闭着眼睛,嘴角露出半分冷笑,暗暗推了推身边的张辽,张辽一愣,顿时会意。

    “若是要攻下许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里应外合……”张辽徐徐说道,“不如奉先暂时退却数里,整备些攻城之器,我与公孝混进城中探探消息……”

    “唔?”吕布惊疑不定地看着张辽,忽然明白了张辽的心思,可是当着郝萌等六将面,吕布也不好明说,只好绷着脸说了一句,“既然如此,文远,我给你二人三曰期限,你等代我去城中探探消息!”

    “是!”张辽与高顺抱拳领命。

    第二曰午时过后,还是没有吕布军队动向,江哲心中奇怪,派斥候出城探查,谁知道斥候回来对江哲说,吕布拔营退后三十里。

    难道是昨夜一战,吕布受了重伤?虽然不解,但是江哲心中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偷袭?”李儒好笑地看着江哲,怎么先生又变糊涂了呢?

    “先生,莫说其后撤三十里正是防备我等偷袭,只说此刻艳阳高照,先生当吕布军中斥候为摆设耶?”

    “啊?”江哲顿时感觉好失望,“这该死的吕布,要退兵就早点退兵!我也好回去陪……咳!”

    虽然两位夫人是国色天香,但也不至于让你这样吧?李儒古怪地说道,“若是先生困乏了,不如回去歇息歇息……”

    “真的?”这句话让江哲顿时心动,你说吕布来攻城嘛我自然要以身作则,但是他现在不来,总不能让在这干等消磨时间吧……

    “只要先生信得过我,留在在此……”李儒有些犹豫地说着,虽然心中也有些暗暗试探江哲的意思。

    没想到他还没说完,江哲就一脸喜色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怎么可能信不过显彰你!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就报之我,我一定火速赶到!这是调兵虎符,这是令书……”

    “……”李儒眼眶有些湿润,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着江哲真挚的眼神,李儒心中感动地无以复加。

    此前董卓死后,李儒还以为此生再无能彻底信任自己的人,没想到天下还有一个叫江哲江守义的‘傻瓜’……

    “先生!儒必不负重望!”激动之下,李儒竟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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