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晓得!”王札抱拳一礼,遂又领那两千士卒而出,望着远处曹军,大喝说道,“方才何人唤我之名?”

    赵云孤身一人策马在阵前,闻言望向来人,举枪说道,“你便是陈兰?可敢与我一战?”

    “哈哈!”王札哈哈大笑,举剑说道,“我乃一军之主,岂能单逞匹夫之勇?你倒是不凡,引区区一千兵亦敢前来搦战,岂不知我军营中乃有数万精兵?”

    若是你等真有数万之兵,还会与我说那么多曰?赵云心中嗤笑不已,望了一眼天色暗暗说道,“先生让我拖延两个时辰,如今方才过了半个时辰……若是其当真引营中之兵杀出,这如何是好?”

    正在赵云心中犹豫的时候,王札大声说道,“赵子龙,想来你既然敢引千余士卒前来搦战,当是心中对你麾下期望甚高,我不欲与你逞匹夫之勇,不若我等换个地方厮杀,你敢是不敢?”

    若是能将此人引开,倒也是好事!赵云想毕,沉声说道,“有何不敢,你乃说,何处相斗?”

    王札犹豫了一下,指着北面说道,“此处十里之外乃有一处平地,我等便在此处厮杀!”

    我军所处之地乃在西南……如此甚好!“便依你!”赵云应了一声,大喊说道,“你且先行,一刻之后我再引兵前去!”

    一刻?也罢,想来将军齐集士卒也需要一些时间,王札想了想,装模作样对营门守卫的将领说了一句,那将领早已知晓其中秘密,亦是点头应命。

    王札与三千士卒缓缓向北而去,赵云不知其中有诈,于半个时辰之后亦是引陷阵营前去。

    见赵云走远,陈兰急忙率领五千士卒,从营地南门而出,向南面而去,只留两千士卒守卫营地。

    而正如陈兰所料,夏侯惇麾下那三万曹兵如今当真是疲惫异常,在西南一处平地歇息以恢复气力。

    陈兰率领将士寻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得到斥候来报,说是西南方发现曹军踪影,好似没有多少防备。

    陈兰大喜,连忙急令麾下五千兵朝西南而去,欲杀曹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当他到了该地,却有些傻眼了……只见曹营之中竟是有人用粮车、辎重布下了一层防御,让士卒在内歇息,粮车之后,再看时,好似有些曹兵不曾歇息,在林中砍伐巨木,横挡在粮车、辎重之后,以固防御,远远看去,俨然酷似营寨外围防御围栏……望着那不伦不类的防御,陈兰心中苦笑一声,他万万没有想到,曹营中竟然有人敢用押运粮草的车马充当围栏防御,这还不算,望着那道防御之内,陈兰明显看到至少有三五千曹兵不紧不慢地用砍伐的林木修筑营寨围栏,对此,陈兰是一点办法都无!

    若是没有那道粮车、辎重所布成的防御,陈兰必定下令袭击曹军,但是如今,他却不敢了,因为曹军有着三万之重,靠着那道屏障,是陈兰麾下五千军死也攻不下的……“唔?”督促着那些扎营士卒的徐晃忽然见到在远处高地观望的陈兰军队,急忙令身边传令兵前去禀告江哲与夏侯惇,更临时召集一批歇息了片刻的曹兵戒备守卫。

    良机顿失!陈兰心中长叹一声,但是心有不甘的他还是上前了一段距离,遥遥喊朝着曹营喊道,“若是无此道屏障,你等皆我所擒!”

    徐晃闻言哈哈大笑,指着陈兰亦喊道,“先生之策,非是你等能破,还是乖乖退回,待两三曰后我们前来擒拿你等!”

    先生?陈兰喃喃念叨一句,心中暗暗想到,夏侯惇军中可称先生的唯有……江哲江守义!

    陈兰失望之余隐隐有些佩服,佩服江哲竟然能想出用粮车、辎重布构防御的妙招,但他还是是有些不甘地低语一句,“若是再与我五千兵,我当能大败曹军,若是再与我一万兵,我当可以生擒那江哲……”

    可惜他如今全部的兵力也仅仅只有九千,而且营中留守的那两千大多身上有伤,勉强能战……唉!陈兰暗叹一声,事已至此,再多说假如、若是亦是无用,摇摇头,他无奈引兵而返。

    有了防备,又有那到屏障可守的两三万曹兵,远远不是自己麾下这区区五千人可敌的……陈兰可以退却,他麾下的心腹爱将王札便没有这般好运了。

    待得赵云引陷阵营到王札所说的那处平地之后,王札因心惧赵云,竟是又与赵云用言语厮磨了半个时辰。

    如此一来便叫赵云看出破绽来了,心不暗感不妥的他急忙想退兵回到陈兰军营之前,但是王札虽说心惧,但也是陈兰心腹,岂会让赵云如此轻易返回,坏陈兰好事?遂下令挥军掩杀。

    赵云大怒,与高顺、方悦率领麾下陷阵营将士回身便是一阵厮杀,而赵云自己,更是孤身一人,杀入敌阵,欲诛杀王札。

    不得不说王札确实是一名合格的将领,因为他没有因为心惧而逃走,虽然他只是指挥麾下士卒拦截赵云……“陷阵!”高顺一声大喝,麾下陷阵营将士一手盾牌,一手长枪,组成方阵,一步一步杀向袁军,用盾牌挡住对方的攻势,然后用长枪回击。

    一挡一击,虽看似简单,但若是细看你便在发现其中的不同寻常,因为那近千士卒的动作好似是一个人一般,同一时间举盾,同一时间挺枪,袁军虽说有两千之众,但竟是一点机会也无。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两千袁军便为近千陷阵营杀地大败,丢下近半尸首,疯狂地四散逃逸,而陷阵营,仅仅战死三十余人而已。

    王札见麾下两千士卒竟是被对方一千兵杀地大败,心中震惊,望着那些四散逃逸的溃兵,王札连杀十余人亦是止不住其逃亡之心。

    摇摇头暗叹一句,王札正想逃回营中,忽然听到一声大喝,“敌将,哪里走!”

    王札一转身,望了眼来人,心中大苦,苦涩说道,“我命休矣!”

    来的正是怒火中烧的赵云,策马至王札跟前,仅仅一合便挑飞王札兵刃,再复一枪了结他姓命。

    与高顺、方悦对视一眼,赵云羞愧说道,“想来此人必不是那陈兰,云不察被其蒙骗,辜负了先生重望……”

    高顺望了眼赵云,沉声说道,“此非是子龙将军过失,盖因我等不识陈兰,也罢,暂且归去,与先生商议一番!”

    赵云点点头,忽然面色一变,惊声说道,“莫非陈兰故意使此奖骗我等到此,随即引兵以攻大军所在……”

    高顺、方悦亦大惊,急声说道,“如此,我等当尽快归至营中!”

    于是,赵云、高顺、方悦三将下令带上战死的同泽遗体,急急忙忙回到大军所在。

    急行三十余里,期间赵云心中悔恨不已,直到远远望见大军所在安然无涯,心中羞愧才稍稍减少几分。

    见赵云等人返回,徐晃出迎,抱拳说道,“三位将军辛苦了!”

    赵云逊谢一句,随即问道,“先生所在何处?”

    “乃在帅帐之中……”徐晃疑惑地望着赵云暗淡的神色。

    “咦?”高顺诧异地指着那些粮车、辎重说道,“这些是……”

    “哦!”徐晃笑着说道,“这是三位离开之后先生吩咐的,说是在营寨设下之前,用此物充当围栏屏障,话说回来,若不是先生有先见之明,今曰我等恐怕要大败……”

    赵云面色一黯,朝着帅帐便走。

    高顺望着那‘屏障’颔首说道,“我为将亦有数载,当是不曾见过此事……想也不曾想过……”随即与方悦对视一笑,引陷阵营将士归中军守卫江哲家眷。

    此时‘曹营’中的帅帐极其好认,因为仅仅有那么两处而已,一处乃是江哲家眷所在,另外一处挂着帅旗的,便是帅帐。

    深深吸了口气,赵云撩起帐布,大步走入,走到帐中单膝叩地,对江哲沉声拜道,“末将不察,误中敌将歼计,深失先生与夏侯将军重望,还请两位重重责罚!”

    “子龙这是作何?”江哲正与众将商议破敌之策,忽然见赵云如此,心中一愣,还倒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询问,赵云遂将事情经过一一道出。

    “呵呵!”江哲听罢摇摇头,上前扶起赵云说道,“此非子龙过失,勿要挂怀……正如子龙所料,方才公明来报,敌将率领大军欲偷袭我等,见我等布下防御,无奈撤退,虚惊一场罢了!”

    “军令如山,岂能如此?”赵云沉声说道,“先生治军颇严,若是放纵末将,岂不是乱了军法?请先生按律责罚!”

    “啊?”江哲望了眼夏侯惇,轻笑说道,“元让才是主帅,你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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