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余骑兵心中一凛,四首相望,随即长枪持前,无奈地一夹马腹,直直朝曹兵枪阵而去。

    “前排下蹲竖枪!”见敌方骑兵杀来,陈到也不欲再与吴恒逞匹夫之勇,急忙回到阵前指挥,口中大呼说道,“后排上前半步!”

    仅仅稍稍变动了一番,吕布骑兵所面对的长枪顿时就密集了一筹不止。

    幸好当初询问过叔父此战阵……陈到暗暗庆幸一下,激昂大呼说道,“诸位,勿要心惧逃散,此乃寻死之道也!我等人力岂能比得过马匹?逃必死;战则存!”

    听罢陈到之言,众曹兵心中暗暗点头,但是明白归明白,那颤抖着的双手却已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

    战场,拼得就是血气,拼得就是心智,陈到见麾下士卒双腿直打颤,心中如何会不明白?顿时翻身下马,立于前列,口中呼道,“听我号令……你等岂是不如我耶?”

    若是此话由夏侯惇口中说出,众曹兵自然是心中嘟囔不已:我等自然是不如将军了……但是此刻由陈到这未及弱冠的小将口中说出,众曹兵却是另外一种心思:是呀,难道我等堂堂七尺男儿竟是连一孩童也不如?

    想着想着,他们的眼神为之一凛,死死盯着朝自己等人冲来的骑兵,手中牢牢握紧长枪,只待那刺出的一刻。

    “小子!”吴恒指着陈到大笑说道,“你等欲寻死耶?哈哈!”

    “你且看着……”陈到淡淡说了一句,死死望着近在咫尺的骑兵,忽然大喝说道,“举枪……刺!”

    神经早已绷紧的曹兵猛地举枪刺出……“厮……”一阵马儿嘶嚎之声,只见吕布麾下百骑轰然撞入曹军枪阵,随即便是将近百余的曹兵被马力撞开数丈,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其余曹兵也重伤轻伤不止,甚为凄惨。

    “这……怎么可能?”吴恒震惊望着那百余同泽,只见他们连人带马,竟是被刺成一串,更有甚者,身中数枪,错愕地望着自己胸腹的创口……骑兵……不是步兵的天敌么?

    “呼呼……”陈到一把推开倒在他身上的一人一骑,默然望了一眼自己腰间,只见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呼……叔父,侄儿不曾与你丢脸!

    “诸位可曾看仔细了?”陈到大吼一声,指着远处愕然不已,正欲直冲过来的两百敌骑,沉声喝道,“若是他们敢来,我们便故技重施,赏他们一枪!”说着,陈到踩着仍未断气的吕布士卒身体,从他身上拔出长枪,向旁一边,溅飞一串血珠……“将军之令,我等不敢辞!”残存的曹兵大吼着回应,曾几何时,骑兵可是步兵的天敌,在战场之上,一名骑兵恐怕能抵十名步兵,岂会像现在这样,以一换一?

    众曹兵不是惧死,方才的懦弱只是出于为骑兵的恐惧,而现在,曹兵能以一换一,气势如何能不涨?

    望了一眼被马匹之力撞成畸形、死相惨不忍睹的同泽,众曹兵此刻却无一丝惧怕,血红的眼神死死望着不远处的敌军,口中喃喃说道,“……待我杀一人,不,杀两人,为你等报仇!”

    “这小子……”吴恒诧异地望着不远处的陈到,面露惊讶之色,心中暗暗说道,“温侯失策矣,此子不杀,曰后必成大患!”随即一招手,将吕布军缓缓聚集,排成战阵:枪兵在前充当主力,参与的两百骑兵在侧作为突击……而与吴恒一样,陈到也在尽力收拢败军,见败军中多有刀盾兵,心中沉思一下,大喝说道,“刀盾手弃刀在前,枪兵在后!”至于零零散散的些许弓弩手,陈到唯有让他们在两队之后,只是数量不多,聊胜于无。

    时夏侯兰护送曹昂、夏侯惇至营南,见吕布士卒追地甚紧,便让曹昂先护送夏侯惇退去,自己则引百余曹兵死守断后。

    与赵云学艺一处的他,虽说不成学得其师童渊枪法精髓,但是也不是区区士卒可挡,来回厮杀,颇有一夫当关之势。

    但是这些都不是关键所在,对关键的还是在于吕布与赵云两人的交锋,若是赵云败,不说这些断后的曹兵凶多吉少,就连曹昂、夏侯惇也是九死一生!

    “常山赵子龙?”吕布冷哼一声,坐跨赤兔,一手倒持方天画戟,一手指着赵云,凝声说道,“听闻你枪法精妙,无人能敌?”

    赵云冷峻的面容上挂起几许微笑,淡淡说道,“赵某从未与人如此说过!”

    “哦?”吕布一愣,随即仰天大笑三声,随即面色一沉,复对赵云说道,“想我吕奉先八岁便驰骋并州,到如今未逢敌手……能令我心涌战意者实在不多,你乃是首位!”

    “如此,云倒是要谢过温侯赞许之言了!”赵云瞥了一眼吕布,目中自也点燃战意:此人,唯有尽力施为!

    在那夏侯惇处消耗了不少体力,再遇此强敌,如今倒是难办了……吕布虽说面色不改,但是心中也是暗暗思忖着:唯有力战!

    “喝!”同时,两人猛喝一声,两股气势猛地撞在一处,迸开一道波纹,将四周厮杀着的两方士卒吹得人仰马翻。

    “汰!”仗着胯下赤兔之力,吕布率先强攻,试探姓地用一戟划向赵云面门。

    赵云神态自若,用枪尖一挑吕布戟杆,随即枪招一变,直直朝着吕布劈下,吕布眼神一凛,一拨马头,走旁一步……“轰!”“轰!”两声,只见赵云与吕布身旁,均出现一道一掌深的沟痕。

    此人竟也懂御气之道?两将心中各自震惊,不过随即便心中释然。

    “你远在那夏侯元让之上!”吕布淡淡说道,随即面色一变,沉声喝道,“但是遇上我,你便同他一般下场!”说着,吕布气势暴增,一时间竟是超越了赵云,气势直压着赵云胯下之马焦躁不安。

    一抚马头令马儿安静下来,赵云皱眉望着面前的吕布,只见吕布眼中精光一闪,哂笑说道,“我见你招式,也是一般,哪来精妙可言?若是你技止于此,那么……便做我戟下之鬼吧!”最后一句,极为冷冽。

    “……”赵云冷峻的脸上挂起几丝嘲讽,淡淡说道,“赵某何时使出过什么枪法?”

    “唔?”吕布心中一愣,指着赵云皱眉说道,“不曾使出枪法,那你方才……”

    “仅信手施为罢了!”冷笑一声,赵云一敛心神,大喝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叫你见识见识我师门绝技!”说罢,他一挥长枪,只见枪身忽然传出一阵嘈杂之声,随即,在吕布愕然的眼神中,长枪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再后,竟是看不清枪身所在,只觉漫天枪势,直扑自己而来。

    期间那噪杂之声更烈,好似无数鸟儿啼鸣一般,只令吕布心中烦躁不已,若是江哲在这里,他就能明白,这好似鸟儿啼叫的声音,其实就是由长枪急速震动所产生的颤音。

    “吕奉先!接招!”

    好快!吕布心中猛地一沉,在他眼前,满是赵云银枪枪尖,哪里分得出真假,心惊之下,唯有用画戟朝着那些残影一斩。

    只听“砰”的一声,吕布的画戟竟被远远弹开……“呼!”一阵气浪四散开来,在四周士卒震惊的眼神中,吕布左手抓着赵云枪尖,而那枪尖,则几乎洞穿吕布心口甲胃……“速度倒快,可惜力道却是差了许多……”吕布不顾手上缓缓流下的鲜血,冷笑着说道,但是话虽这样说,他方才却是出了一身冷汗:天下竟有如此快的枪法?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即默然抽回长枪,想来是被吕布说中。

    此人再不可小觑!吕布心中暗暗提高警惕,能使出这般长枪的,必定需要经过十余年苦练方可小成,但是观此人如今枪法,颇具威力,若非是遇到我,若是他人恐怕早已死于此技之下……望了望身上的铠甲,只见上面枪痕点点,有几处甚至已被击碎,吕布双手握起画戟,淡淡说道,“吕某幼年无有名师教诲,武艺乃是学自百家,贯通而有如今成就,如此你且试试我之戟法!”

    说罢,吕布深吸一口气,竟是双手持戟,朝赵云直劈而下,速度、劲道比之方才,何止强了一倍?“汰!”

    何其可怕的压迫力……赵云面色微变,只觉对方气势直直压着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轰!”一声巨响,四周草土乱溅,扬起一片尘埃,再观赵云方才勒马所在之处,竟是出现了一半人高的深坑……转头望向一处,吕布淡笑说道,“竟是被你轻易闪开……闪得甚好!”

    “……”赵云望着自己铠甲上的尘土皱皱眉。

    “如此招式……”吕布扛着画戟,冷笑说道,“吕某从来不曾使过……”

    “休要废话!”赵云面色冷极,挺枪便上,吕布冷哼一声,自是举戟相迎。

    忽然此刻一阵乱风吹来,只吹得场中尘土蔓扬,更有甚者,竟是将吕布、赵云两人身影吞没,只是遥遥传出几声怒吼轻喝,再者,便是那响彻全场的枪戟相击之声。

    “主公?”一名吕布麾下的将领担忧其主安危,犹豫一下,策马奔向乱尘之中,只听砰地一声,那将竟是连人带马飞去,在地上滚了几滚,登时气绝。

    “锵!”一声巨响,这是从方才到现在最响的一次,就连四周的尘土也因此震散。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91922 91923 91924 91925 91926 91927 91928 91929 91930 91931 91932 91933 91934 91935 91936 91937 91938 91939 91940 91941 91942 91943 91944 91945 91946 91947 91948 91949 91950 91951 91952 91953 91954 91955 91956 91957 91958 91959 91960 91961 91962 91963 91964 91965 91966 91967 91968 91969 91970 91971 91972 91973 91974 91975 91976 91977 91978 91979 91980 91981 91982 91983 91984 91985 91986 91987 91988 91989 91990 91991 91992 91993 91994 91995 91996 91997 91998 91999 92000 92001 92002 92003 92004 92005 92006 92007 92008 92009 92010 92011 92012 92013 92014 92015 92016 92017 92018 92019 92020 92021